静孝真人微笑道:「阿德,我娘家赵国公府你是知道的,因为我一个人出家,姜家得了两代国公。我弟弟、我侄子他们如今都是锦衣玉食的,姜家养我一场,得了这场荣华富贵,我对得起他们。」
「可我自己呢?有谁替我想过?」静孝真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戾气,「我在这庵堂中,已过了快二十年!活着时,我孤零零的,死了以后,更是孤魂野鬼!」
大皇子哀求的叫道:「母亲!」眼前这女子,自己从生下来便由她抚养,自从会开口说话时便叫她「母亲」。在自己心目中,她比生母梁妃更像母亲。
「阿德,我会不遗余力帮你。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静孝真人定定看着大皇子,一字一字说道:「百年之后,我要和你父亲合葬!」
大皇子想都没想,慨然答应,「那是自然。母亲,您是原配,按照祖宗法度,只有您方能和父亲合葬。」
这年冬天,天气分外寒冷。城中不少乞丐冻死街头,就连皇宫之中,也多往年冬天多了很多死尸。不过,宫里死些个太监、宫女,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并无人过多关注。
元旦大朝会上,大皇子和九皇子形容很是亲密,皇帝微笑称赞,「兄友弟恭,极好。」大皇子毕恭毕敬的道谢,笑的很温文。
天朝的文官最有风骨,最讲祖宗礼法。「太子者,国之根本」,二月初,百余名文官上表「请立太子,以固国本」。在表章中,文官们不无担忧的提到「皇九子年已十二岁,应该出阁读书了。」出阁读书,只有太子方才能够。
勤政殿中,一份又一份的表章被气愤的扔到地上。侍立在殿中的太监个个摒住呼吸,缩着肩膀,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团。皇帝扔完表章,怅然若失,信步走出殿门。随侍的太监你看我我看你,赶忙跑了出来,不远不近的跟在皇帝身后。
这帮文官!一个个道貌岸然,说起大道理来口若悬河,他们自己一般也知道宴会享乐,左拥右抱,却对皇帝十分苛严。自己一向兢兢业业做皇帝,不过偶尔缺了早朝,或停了经筵,劝谏的奏章便如雪片一般进了内阁,进了勤政殿,好似自己是多么荒唐妄为的昏君。如今更是摆出一幅忠臣诤臣的模样,对自己的家事频频置喙。为了立太子之事,勤政殿中的奏折已快有一人高了。
皇帝微微冷笑,果然仁敏宽厚的君主做久了,臣下的顾忌便越来越少?本朝太宗皇帝在位时一样久不立储,大臣们哪敢这般催促?太宗皇帝一向铁血,对不训服的大臣只有一个字:杀!
皇帝的思绪有时 ,有时清晰。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漫无目的随意走着。蓦然抬头,已来到一处幽静的庵堂门口,庵堂前挂着匾额,匾额三个大字正是自己亲笔所书:「静孝庵」。
「咯吱—」一声,虚掩着的庵门打开了。两名相貌清秀可人的年幼女童走了出来,合掌为礼「陛下,静孝真人有请。」把皇帝请进庵中,到静室落了座,奉上香茗。
门帘轻挑,一名中年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她面色白净,银盘似的一张脸,很有福相,正是皇帝的原配妻子姜氏,为慈圣太后祈福而出家的静孝真人。
静孝真人无声无息的落了座,两人默默无语,静静喝了一杯茶。或许是周遭异常安静,或许是室中有股好闻的檀香,皇帝心绪渐渐平静。
临分别,静孝真人轻轻笑了笑,「若当初我不出家,陛下如今所有的皇子全算是妃妾所出罢?」那样的话,依太祖皇帝定的规矩,该立长,该是阿德即位。
皇帝已是出了庵门,闻言顿了顿脚步。之后,并没回头,径自去了。静孝真人独自站在料峭春风中,痴痴凝视皇帝远去的背影。他从未喜爱过自己这原配妻子,自己是知道的。可是另娶世家大族女子为后,他又得到了什么?
五月十六,一百多名文官不约而同跪在左顺门外,要求皇帝「早立太子,以稳民心」。众官员伏阙大哭,宫廷为之震动。
皇帝很干脆。先是命太监将左顺门外所有官员名字记录清楚,继而命锦衣卫将为首的三品以上大臣系入诏狱。其余的官员予以廷杖,廷杖依例是脱掉裤子打的。大概是素日身子骨不硬朗,也或许是锦衣卫下手过重,有十几名低品级官员丧生。其中包括一位翰林院编修,陆元。
陆元是上一届的探花,江南才子,文采风流。这一事件传出去之后,不少人很是为他叹息:寒窗苦读十数年,一旦高中鼎甲,真是风光无限。可怜可叹,竟死在锦衣卫杖下。
上一届的探花已命丧黄泉,这一届的探花却依旧萧萧肃肃,清逸脱俗。谢家两兄弟好巧不巧的都生了病,告假在家。此时谢四爷正安然坐在新居中,手把手教小女儿学写字,「小七,满把手握着笔像什么样子,握笔要这样。」亲自做着示范。
谢流年跟着做了几回,觉得很累,「爹爹,为什么要坐着写?我看您好多回写字,都是站着写的。」她耐着 子坐了半晌,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若作行草,或写大字,方宜站着写。」谢四爷浅浅一笑,「你如今初学,自然是学楷书,还是坐着写罢。」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想跑了?
何离端过来两杯清茶,放在一旁的大紫檀案几上,「小七乖乖的,定要好生学。你爹爹是书法名家,多少人想向他求教却不可得。」你两个哥哥也是他教的,都是规规矩矩听听说说的。
谢流年手中握着一枝象牙笔杆善琏湖笔,冲何离扮了个可爱的鬼脸。连最溺爱自己的妈妈也是这么说,看来实在不能偷懒,认命的练习罢。
谢流年歪歪扭扭的写了十几个字,累出了一头细细的汗珠。「爹爹!」抬头看着谢四爷,一脸央求状。您看看,我都练出汗了。
谢四爷淡淡吩咐道:「阿离,替小七擦汗。」何离忙走了过来,拿出锦帕,细心替谢流年擦去汗珠,「小七乖,接着写,定要写完才是。」要写满五十个才成。
妈妈不向着自己,爸爸一脸监工相,在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谢流年夸张的叹了口气,双脚平放,肩平,含 ,头部微弯,悬腕,继续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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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妻宝打小养 卷二 V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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