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律又道:「男子三妻四妾,不足为奇。你以后要入主东宫,不能没有容人之量。妒之一字,万万要不得……」
他寻思着女儿小时候曾跟宁夫子读书学规矩,对女德应该有所了解才是。而且这种话,原不是父亲该说的。他只不过提一句,提醒一二罢了。
谢凌云只看着父亲,微微一笑,也不说话。
谢律好生奇怪,问道:「你笑什么?难道爹说的不对?」
转了转眼珠,谢凌云轻声道:「不是不对,只是纪恒说,他不会有别人。」
「什么不会有别人?」谢律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他女儿面上竟罕见的浮上了一丝羞意。
谢律愕然,不知她忽然害羞什么,但很快,他就猛地猜到了缘由。他脑海中念头闪的飞快。这是太子给阿芸的承诺?他想起那次皇帝告诉他,说阿芸与太子两情相悦。他那时将信将疑。莫非是真的?
他动了动唇,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他心想,阿芸真傻,这怎么能当真呢?就算太子是真心如此,会坚守承诺,可将来这不只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太子能顶住皇上的命令,能顶住臣子给的压力?
谢凌云轻声道:「反正不会有就是了。爹爹不用担心。」
谢律沉默了一瞬:「再说吧。你去看你娘,看看就回去,别烦她了。」说着动身就走。
谢凌云「哦」一声,她才不会烦阿娘呢。
与父亲分别,谢凌云这才去看望母亲。
薛氏看见她,便笑着向她招手:「阿芸,你爹要把那女人送回去。」
谢凌云看阿娘虽然仍眼睛红肿,但是眉目间隐含喜色,瞧着也比先前精神,知道阿娘现在心情不错。她点头:「嗯,我方才碰到爹爹,他跟我说了。」
薛氏眉目舒展:「是啊,说开了就好了。」她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同意退还回去。
谢凌云偏了头,笑笑:「阿娘现下不难过了?」
薛氏羞恼,伸着食指轻点女儿的额头:「你这丫头,话真多。」
谢凌云嘿嘿一笑,不闪避,也不反驳。
薛氏舒了口气,叹道:「阿芸,娘也很意外。你说的是,我不说,他哪里知道我的想法?」只是,她隐约有些遗憾,这回只怕人人都当她是善妒的母老虎了,不知道对阿芸的名声有没有影响。
「对啊,本来就是要说出来嘛。」谢凌云随口答道。她坐在阿娘身边,随手拿了个玉杵,一面跟阿娘说话,一面给阿娘捶腿。
薛氏本来心里还有许多感叹,见她这架势,神情微滞,索性不再说了。只跟女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谢凌云待母亲面上露出一丝疲态,才告辞离去。
这件事解决,她心里也松了口气,又继续自己的事情。
不过谢律曾经带着一个美人回来的事,谢家有不少人看到。但是他又将美人送还回去,这一举动,大家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老太太卫氏听到了些许闲言碎语,就唤了儿子过来,询问缘由。
谢律也不好说明真正原因,只说是自己当时喝醉了酒,没能推辞成。他回府后酒醒了,知道此事不妥,就找理由给推了。
卫氏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倒是我倏忽了……」
谢律一愣,不知母亲此话何意。
却听卫氏继续说道:「有人给你送美人,那是因为你有空子,给他们钻。他们看你后院人少,才想拿美人给你。若是你身边本来就有美妾,也不会有人想着从这点下手了。」
「啊?」谢律呆了一呆,还有这说法?
卫氏沉吟片刻,说道:「原本你身边有芙蓉和海棠,可她们现下也不在了。薛氏若大方,该给你张罗。既然她小气,那我就给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谢律恍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的。若是前些日子母亲说这话,他很有可能就顺着应下来了。但是前几天,薛氏才含着眼泪跟他说,不想他身边有别人。他要是这就按照母亲说的,再纳几房小妾,太伤琬琬面子,也伤夫妻情分。
于是,谢律笑了一笑,说道:「这话母亲别再提了,孩儿自有考量。跟薛氏也没关系,是孩儿自己的主意……」顿了一顿,他又将皇帝重情一事说了,说自己若是敬重发妻,在皇上那里留下的印象会更好。
卫氏将信将疑看着他。
谢律又忙举例证明确实如此。
他既这么说了,卫氏自也不好勉强,就道:「那就随你吧。我也只是说说。」
谢律忙笑道:「孩儿知道母亲是为了孩儿考量。母亲的苦心,孩儿心里都有数。」
他是卫氏的幺子,在卫氏心里的分量自然不轻。他有心的话,想说服母亲,并不是多难的事情。
在母亲面前软语说了一会儿,卫氏就笑着要他自行做主了。
谢律看母亲确实是不想再干涉此事,笑了一笑,又陪母亲用过饭,才起身回去。
推了母亲提议纳小一事,谢律颇有些自得,他回薛氏那里,就将此事说了。
薛氏心情复杂,但脸上少不得露出感动的神色来,轻声道:「相公真好。若是没有相公,我真不知道该……」
谢律听闻此言,得意地扬了扬眉:「你才知道啊。你相公我,本来就不是好色之徒。」
薛氏忙道:「是是是,你是端方君子。」
「那你怎么谢我?」
薛氏一怔,这还用谢么?但是她既承了谢律的情,就顺着他的话,轻声问道:「你要我怎么谢?给你做双鞋?」
谢律摇头:「一双鞋怎么成?这都两遭了……」
「那两双吧。」薛氏即刻接话。
谢律却道:「不成不成。你若真想谢我,就再给让儿添个妹妹吧。」
薛氏脸上瞬间布满红霞,斜了他一眼,啐道:「说什么浑话?都什么岁数了。孙女都有的人了,真是老不休!」
谢律哈哈一笑,也不以为意。
他近来觉得事事顺心,逗逗琬琬,似乎也不错。
只是,若说遗憾,那就是谢怀信了。谢怀信去年定了亲事,定的是金家的姑娘,可是年前谢怀信养外室,那外室还是个有心计的,先说自己有孕闹上门来,后来被赶出去后,还试图报复。
当初谢律将这都记在了谢怀信身上,先后两顿暴揍,导致谢怀信数月无法下床。
听说这几日,谢怀信身体好些了,可能是当初谢律那两顿家法有了些用处。谢怀信伤好后,没有出门,据说是在读书。
虽然对这个儿子,谢律很是失望。但会失望,就是因为当初曾经寄予厚望过。谢怀信是跟在谢律身边长大的,谢律曾以为谢怀信真能如谢萱所说,考中状元。可现下的谢怀信,让他失望到痛心。
谢律跟薛氏商量:「我原本想着,给他捐个官儿……」他无视妻子微变的神色,继续说道:「只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我又改了想法。还是让他继续读书吧。」
薛氏沉吟不语。
谢律又道:「或者教他先娶妻,也许等媳妇儿进了门,约束着他,他就好了。」
——他这也是听说谢怀信近来认真读书才有感而发。谢怀信大概还是喜欢读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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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后宅乐 卷三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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