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也不隐瞒薛氏什么,直接说了孙九郎来访一事,说起孙九郎中举,他有些遗憾。
或许当日他态度也不大对。若是当初没听谢萱的,不退了与孙家的婚事,也不会有后来和孙叔宁的事情。
谢萱嫁给孙叔宁,对谢萱,对谢家都不是什么好事。——谢萱在英国公府过得不大好,忠靖侯府和英国公府,也像是没这门亲事。
听说孙九郎中举,薛氏也惊叹不已。
不过,薛氏笑道:「现在说这些也迟了。」
谢萱都嫁人好几个月了,别说孙九郎中举,就是他考中了状元,也没用啊。
谢律忽然说了一句:「冯氏没了。」
「什么?」薛氏一惊,继而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强笑道,「她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咱们府上的冯姨娘,不是没了好几年了吗?」
大过年的,听到这些,她不免觉得膈应。
谢律皱眉,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还是不大自在。他勉强说道:「你说的是。」
他想,他不该跟琬琬说这些的。琬琬对冯姨娘没什么好感,听到冯姨娘去世,也不会多难过。
可能,也只有他会感到失落吧。
年越来越近了。
谁都没想到,皇帝竟然使人给谢家九小姐赠了年礼。
这年礼不算丰厚,可到底是御赐的。谢凌云谢了恩,她也不知道这是皇帝赏给谢芸的,还是赏给薛壮士的。
她打开箱子,看到精致的面具,暗想,大约是给薛壮士的吧?也只薛壮士用得着这些。她一一查看,没看到兵器,有点失落。
但很快,她又想到,兵者,凶器也。大过年的,皇帝不赏赐她兵器,也算正常。若真给兵器,反而惹人诟病。
这么一想,她心里自在多了。
腊月二十九,谢家出了一件大事。
二十九日午后,有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出现在忠靖侯府大门口,不肯离去,非要见一见老侯爷和老太太。
门房不放她进去。然而推搡之间,那女子却跪在了地上,她自称她是五少爷的女人,如今怀着身孕,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五少爷的。
这话一出,门房不敢怠慢,忙去禀明主人。——五少爷虽说在家地位一般,可毕竟是主子。
忠靖侯恰巧在家,听说来历不明的女人,下意识就要让人赶出去。待听得有了身孕,又跪在门口不走,他不禁皱眉。
「大过年的,都什么事儿!」卫氏已然应声道,「把她带进来吧!门口人来人往,教人看见,谢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忠靖侯没说什么,默许了妻子的做法。
不多时,那女子果真被带了进来。一进门便盈盈跪下,哭道:「请老侯爷,老太太做主……」
卫氏揉了揉眉心:「一进门就哭,谁欺负你了不成?做主?做什么主?」
那女子这才止了眼泪,缓缓道来。她自称姓杨,单名一个柳字,原也是书香门第,只是家道中落,不得已进京投亲。投亲不成,走投无路之际,遇上了谢家的五少爷。两人情投意合,互许终身……
忠靖侯的灰白的眉毛紧紧皱起,说的好听,这不是外室么?!谢怀信在外面养外室?谁给他的胆子,谁给他的银钱?!
又听那杨柳续道:「原本妾没名没分也使得的,只是不成想有了身孕。妾不敢因为妾的缘故使谢家骨肉流落在外……」
卫氏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好一会儿才道:「哪里来的女子,也敢胡乱攀咬!」看到杨柳呈递上来的谢怀信贴身玉佩,卫氏觉得脑袋更疼了,口中却道:「捡了一块儿玉佩又值当什么?」
至于谢家的骨肉?她只认谢家正经妻妾生下来的。谢怀仁那不满三月的孩子是谢家骨肉,谢怀礼的妻子佟氏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谢家骨肉。眼前这个女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断断是不能认的。
杨柳一口咬定五少爷答应了要她进门,她如今怀了身孕拖不得了。
她口中的五少爷谢怀信支支吾吾,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求老爷子老太太莫要气坏了身子。
卫氏的好心情消失殆尽,大过年的,给她来这么一出。如果不是年关将近,要她来处理这样的事,肯定是一碗红花灌下去。要进门,可以;等将来正头娘子进门后,再开脸过明路。
她虽然不喜欢丈夫有小妾,也不许丈夫有庶出的子女。但是她并不反对子孙纳妾,有时她也乐意给小辈房里添几个人。然而谢怀信这个,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还没娶妻,就先养外室,还在大过年的,把这外室领到家里来丢人现眼。即使他不满跟金家的婚事,也不该这样!
卫氏觉着窝心,也不想管这闲事,直接吩咐道:「去把老四两口子叫来!他们儿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
谢律夫妇正在逗弄小儿子谢怀让,听闻此事,将小儿子交给奶娘,他们匆忙赶去存晖堂。
忠靖侯与卫氏已经称累避开了。
谢律看看缩头缩脑的谢怀信,又看看楚楚可怜的杨柳,怒上心头,他勉励压下怒火,对妻子道:「琬琬,这事儿你不要管。」
谢怀信看父亲这样子,就意识到情况不妙。
果然谢律的下一句话是:「来人,给我请家法。」
薛氏待要阻拦他,被他轻轻推到了一边。
谢律对谢怀信失望透顶,前些日子还因为冯氏的死,他对谢怀信这个儿子生出不少怜惜之情。现下突然听说谢怀信的外室找上门来,还说那外室有了身孕,他愤怒而又失望。
谢怀信连忙下跪求饶:「父亲,孩儿只是一时糊涂……」
谢律又怎么听得进去,执了「家法」就要往谢怀信身上抽。
薛氏阻拦不迭。——谢律打不打儿子,她并不在意,可是当着她的面,她必然要阻拦一番。
谢律哪里肯听劝,一下又一下,抽得极重。
谢怀信大声呼痛,哭爹喊娘,狼狈不已。
薛氏又惊又吓,眼泪直掉。
而那杨柳在一旁哀哀哭泣,她原想着侯门子弟,肯定重子嗣。她说有了身孕,又是过年这样的好日子。谢家的长辈顶多训斥一顿,就会让她进门。
当着她的面打谢怀信,这是什么意思?半点情面也不给么?谢怀信不是说自己在家极受宠爱,虽是庶子,一应待遇都与嫡子无异么?还说会当官儿?
谢怀信初时只喊着「娘啊,娘啊……」然而喊着喊着想到冯姨娘,不免心中酸楚。平心而论,冯姨娘待他不错。后来冯姨娘留在了绥阳,若是冯姨娘也跟着进了京城,有她从众斡旋,也许父亲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对他。
他喊着喊着变了味儿「姨娘,姨娘……」
谢律愣了一愣,也想到了冯氏,手下的动作不由地轻了许多。他停下动作,看向杨柳:「你说你出身良家?」
他虽这么问着,心里却是不大相信的。出身良家会给人做外室?
杨柳胆战心惊,忙又将先前那说辞说了一通。
谢律轻哼一声,问谢怀信打算怎么处理。
谢怀信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忖度着父亲这是在考验自己。他心里怨怪杨柳,自作主张跑到家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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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后宅乐 卷三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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