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不胜酒意,易楚仍是勉力陪着杜仲将那小半盏酒喝了下去。
这两个月,她养得确实好,皮肤细嫩红润,被大红灯烛映着,加上有了三分酒意,言语行止比往日更多几分娇媚与慵懒,只是望着杜仲的眸光仍是温柔,水草般痴痴纠缠着他。
杜仲回望着她,柔情丝丝缕缕地溢出来,心底柔软无比。
面前的珍馐似乎变得已不重要,他的心里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好好地与她相守。
杯碟被撤下,复换了茶水点心上来。
杜仲搂着易楚,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畔,「明儿一早我进宫拜年,顺便把这事跟阿琛说了,晌午前再往晓望街去一趟,中午回来陪你吃饭……要是晚你就别等我,自己先吃,我陪你歇晌觉。」
易楚点头,轻声道:「别忘了代我给外祖母和爹爹问好。」
「那是自然。」杜仲笑着亲她脸颊,又顺着脸颊往下,落在唇上。
易楚推他,「别,被人看见。」
屋里点着蜡烛,大炕的窗子镶着透亮的玻璃,站在院子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屋子里的动静。
杜仲扫一眼外头明晃晃的灯笼,压低声音,「我抱你到床上。」
「不行,还得守夜。」易楚仍是推拒,除夕守夜是习俗,只有这样才能家业兴旺。
「耽误不了守夜,」杜仲贴着她的耳边哀求,「就一会儿,等完了咱们就起来守夜,吃饺子,我给你放烟火看,好不好?」
声音里,掩藏不住的渴望。
易楚静下来,乖巧点了点头,「嗯」。凝眸望他,眼里除了羞涩,俱是痴恋。
杜仲蓦地酸涩不已。
这便是他的阿楚,全心全意痴恋着他的阿楚,即便是多无礼的要求,只要他想,她便没有不依从的。
那一刻,胸口好似梗住,竟有些无法呼吸,而眼眶却渐渐变得湿润。
伸手拂落帐帘,让黯淡的光线遮掩了几欲落下的泪。
柔顺的带着浅浅栀子花香的墨发铺散开来,她白皙娇软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杜仲小心翼翼地,如珍似宝般呵护着她。
即便是拘谨着,却仍叫他癫狂,就像第一次一样,忘了周遭一切,眼里心里只有她……
这夜两人自然没有起来守夜吃饺子。
第二天,易楚睁开眼时已近辰初,耀目的阳光透过细密的帐帘已变得昏暗朦胧。杜仲紧贴着她的身子仍在睡。
唇角紧抿,脸庞刚硬,素来深邃黑亮的眸子被眼睑遮住,却将眼底的青紫显露无遗,而浓黑的长眉紧紧蹙着,似有抹不去的愁绪。
易楚心头一动,轻轻伸手搭在他的脉间,才刚探上,杜仲蓦地睁开眼,大手闪电般已扼住她的腕。
待看清是她,才松懈下来,再度搂紧她的肩头,呢喃道:「不想起,再陪我睡会儿。」
易楚「嗯」一声,悄声道:「我给你把把脉。」小心地扯过他的手按了上去。
试过一次再试一次,眉头不由锁在一起。
才这几个月,他的身体好似亏了许多,在宣府定然太过劳累又得不到充足的休息吧?
易楚心疼地抬眸,想要开口询问,却发现杜仲又睡了过去。
他从不是嗜睡的人,以前也曾有过三四日不眠不休的时候,可这次怎么好像睡不够似的?
易楚心中生疑,却怕吵醒了他不敢乱动,只静静地窝在他臂弯里,任由他抱着。
这一次倒是睡得不久,只过了一刻多钟,杜仲便醒来,笑着亲吻她的脸颊,又去寻她的唇。
易楚羞恼地推拒,「都辰时了,不是说要进宫?」
「不急,」杜仲抱住她不放,到底纠缠了一番才心满意足地起身,让易楚侍候着穿衣服。
因是大年初一,又是进宫,总不能像平常那样随意。
易楚特地找了件宝蓝色的锦袍,腰间束上白玉带,别了香囊荷包等物。头上也戴了白玉冠,整个人看起来清贵俊朗飘逸不凡。
杜仲看着镜子挑眉问道:「你放心让我这般出门?」
易楚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家里有好东西总得显摆显摆,难不成一直藏着掖着……有主儿的东西,别人惦记了也没用。」
「嗯,我是有了主儿的。」杜仲哈哈大笑,挑起她的下巴,狠狠亲了口,才阔步离开。
易楚站在门口目送着他,心底一片平和。
昨夜不知何时落了雪,院子里的已扫干净,屋顶墙头仍是一片白,被金色的阳光辉映着,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易楚吩咐冬雪,「把跟随伯爷的小厮叫来,我有事问他。」话音刚落,却见杜仲又大步回来,含笑望着她,「我刚吩咐了婆子别往花园去,等我回来咱们一起赏梅烹茶。」
雪被踩过就失了韵味,比不上刚落时候的意境美。
就这么点小事,随便吩咐个丫鬟来说一声就是,还值当他亲自回来?
易楚颇感无奈,可心里却是藏不住的欢喜,嗔道:「你快去吧,别耽搁了……路上雪滑,骑马小心点儿。」
杜仲再叮嘱一句,「外头滑,你只在院子里走动就好,中午别等我,饿了就先吃。」
当着满院子的丫鬟婆子,易楚不好多说,笑着应了。
不大时候,跟随杜仲的小厮被带了来,半跪着给易楚行礼,「小的给夫人拜年,夫人新年万福。」
易楚忙让冬雪给他看座,又端了茶水来,温声道:「跟随伯爷一路奔波辛苦你了。」
冬雪极有眼色地递了个红包过去。
小厮又行了个礼才收下,「小的不辛苦,这次带着曹姑娘,路上看到驿站就进去歇歇,比先前几次轻松多了。」
「风雪天赶路总是不容易,」易楚温和地笑了笑,又问,「我看伯爷这次回来精神差了许多,你一直跟着伯爷身边想必最清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厮犹豫片刻,支吾着回答:「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打上次回来后,伯爷夜里总不能安睡。」
易楚皱了眉头,「怎么不能安睡法儿?」
「先前伯爷睡得也不多,但每天至少能睡两三个时辰,可现在睡不上一刻钟就醒了。有两次伯爷还连夜赶回来过,没惊动夫人,跟俞管家说了几句话又连夜回去了……小的猜测,伯爷是记挂着夫人……尤其是宣府那边发生了一件事儿……」
「什么事情?」
小厮迟疑着,「大过年的,不好说。」
「你说!」易楚盯着他,声音仍是温和,却有种不由人违抗的压力。
小厮悄声嘀咕一句,「佛祖保佑,大吉大利,」才续道,「一个月前,有个大户人家家里七十余口连夜被仇人灭了门,还有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在内,听说孩子都成了形……因太过耸人听闻,那边知府不敢擅自断案,请了伯爷前去……伯爷回来后越发睡不着。临近年关,鞑靼人那边也不消停,虽没有大举动,可时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前来抢夺粮食衣物,打死一帮也没用,那边没粮食,饿狠了还是过来抢,烦不胜烦。」
原来他也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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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娇医 卷五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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