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娇医 卷五 第九章

  有种后悔的感觉丝丝入骨,痛彻肺腑。
  易楚喝了茶,又吃两块点心,用丝帕轻轻拭去唇角沾着的饼渣,慢条斯理地说:「你以为你能勾~引到?」
  易齐微微涨红了脸,待要辩驳,思及每次她看向卫珂时,卫氏投射过来的警告的眼神,气焰顿时消散了大半。
  她并非有意要招惹卫珂。回家的第二天,卫珂从铺子回来,在院子里看到她,呆站着好半天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呆呆地看着她。
  还是她笑了笑,他才红着脸仓皇逃窜。
  从那时起,卫珂在她面前总是手足无措的样子,说不上两句话就会脸红。
  易齐想起以前跟易楚一同逛街时,躲在拐角处偷看她们的青涩少年,还有故意在济世堂门口转悠的半大小子。
  那样单纯的爱慕与向往,与卫珂给她的感觉一般无二。
  易齐明白她与卫珂是决不可能,只是这种感觉实在太好,她舍不得放下,想多拥有一段时间。
  回到信义伯府,易楚吩咐薛婆子开了出云馆,将易齐安置进去,仍是让冬晴贴身伺候,还额外多了两个小丫鬟。
  出云馆本是赵氏安置老信义伯杜镇的姨娘居住的地方,位于翰如院隔壁,可是老信义伯对男女之事并不上心,除了两任妻室之外,并不曾纳过妾,故而一直空着。
  易楚安排在这里就是图着方便,出入出云馆必需得经过翰如院的门口,有什么风吹草动很快就能知道。
  易齐还算满意,出云馆是个三间小院,里面一应摆设器具样样齐备且精致。而且,易楚也没有限制她的行动,二门以内,她可以随意走动。
  冬雪却是知道易楚对待易齐的态度,私下吩咐了各处管事,对待二姑娘要恭敬,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又不能任其为所欲为。管事们都是人精,自会揣摩着分寸。
  杜仲自然不会在意易齐住在何处,陪易楚用过午饭伺候她歇了晌觉,他便到外院找了林梧。
  等易楚睡醒中觉,杜仲拿了一小篓青葡萄进来。
  现在正是葡萄成熟的时候,市面上又香又甜的葡萄多得是,这种明显还是生的却难找。
  易楚双眼顿时亮了,笑道:「从哪里摘的,难得人家舍得这么半生不熟的摘下来。」
  杜仲笑着将葡萄珠扯下来一粒粒摆在盘子里,「威远侯府种了两架葡萄,瞧见了就要了两串。」
  葡萄皮有点涩,瓤子却极酸爽。
  易楚一粒接一粒地吃,皮就吐在杜仲掌心,直吃得满口生津,连呼好吃。
  杜仲看着觉得满嘴的牙酸到不行,就劝易楚,「少吃几粒就行,生得酸倒了牙没法用饭。」
  易楚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问道:「怎么想起去林府了?」
  「找林乾打听点事,顺便看望一下林老夫人跟她辞了行……我让俞桦去准备节礼,明儿他把礼单送来给你看看,要是合适,这两天就让人送出去。」
  易楚这才想起还有这一茬,问道:「都给哪些人家送礼?」
  杜仲取了纸笔俯在炕桌上边写边说,「没几家,都是亲戚,除了威远侯府就只有舅舅家。」
  「舅舅?」易楚奇怪地问,她记得清楚,画屏以前说过,自从明威将军出了事,辛家就主动与杜家断了往来。
  画屏曾略带怨气地说,假如当初辛家能上门说一两句话,杜俏兄妹也不会被大小章氏欺负成那样。
  如今瞧着杜仲想重续亲戚情分,易楚不免要问个清楚。
  杜仲解释道,「以前辛家是大舅舅当家,大舅舅最爱惜声名却又胆小怕事,三舅舅却不同,三舅舅虽说也是文人习气可生性拓达,前几年这三位舅舅已经分了家。」顺手将写完的纸递给易楚。
  上面写了个地址,是梨树胡同,又写着三四个人名。
  杜仲道:「三舅母出身商户,家里是做茶叶生意的,生了三个表弟一个表妹,大表弟跟二表弟已经成了亲,大表弟在国子监读书,二表弟随母舅做生意,表妹今年十三还没有说亲,最小的表弟刚八岁,上私塾。」
  这么说,要来往的应该就是这位三舅舅。
  易楚默默地把这几位表弟妹的情况记在了心里。
  杜仲又说起送易齐回家的那个小工,「是原先在晓望街附近行乞的王大,后来在粮米店帮人扛麻袋,因觉得挣钱慢,就找了几个泥水匠帮人盖房子修屋子……林乾那边一直有人关注着他,猜那意思,王大是要攒了钱到胡家求亲。」
  易楚的心一下子乱了。
  压在心底深处的往事走马灯般在她眼前晃动,一会儿是苍老瘦弱的胡玫抱着孩子喏喏地说,「阿楚,我知错了」,一会儿又是顾瑶满身鲜血地躺在地上,一会儿是胡二跪在她面前求情,「阿玫要死了」,一会儿又是身穿灰蓝色衣衫的顾琛弯着身子在宫墙内行走……
  胡玫为什么就那么好命,顾家被她害得那么惨,瑶瑶死了,阿琛自净入宫,却有个情深意重的男人拼死干活要娶她为妻。
  可真要断了胡玫这段姻缘,易楚又伸不了手。
  以胡家目前的名声,胡玫现下的容貌,而且还带着个有耳疾的孩子,要是王大不肯娶,胡玫就只能一辈子窝在家里守着她的残疾儿子,听着唾骂声过日子。
  杜仲看出易楚心神不宁的样子,柔声道:「明日上朝,要是能看到德公公,他自会有考量,你别思虑太多,否则……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我再不敢让你知晓。」
  话语里,带着戏谑的威胁。
  易楚稳稳神,答应,「我不胡思乱想了。」
  翌日吃过早饭,易楚翻了翻俞桦送进来的礼单,不外乎是茶、酒、布匹、笔墨之物,不过给威远侯府的分量重,还多加了一对釉彩观音瓶和一套斗彩八仙献寿碗,而给三舅舅的则是两串狼骨手串,两只狼头盖骨,四对狼牙和两坛易楚腌制的咸菜。
  易楚扶额,「大过节的,送这些狼骨狼牙的好不好?再说,我腌的咸菜哪能拿得出手,要不让人到晓望街跟外祖母要两坛?」
  俞桦扬眉,眉间的伤疤跟着扯动,他脸上的笑意宽厚而沉稳,「威远侯府林老夫人素来讲究排场,需得有几件有分量的东西压场子,辛三老爷对金石之物不太在意,唯独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两只狼骨是早先在大同时,杀了二三十只狼,就这两个最完整而且品相最好,一点伤痕都没有……伯爷也叮嘱过了,只要用了心,三老爷必定喜欢。」
  易楚明白了,按礼单的价值,威远侯府要重得多,可论情意,杜仲仍是偏向辛家。
  约莫巳初,杜仲下朝回来看了礼单,将给辛三老爷的纸笔划掉了,「三舅舅自制的纸笺比市面上的都好用,回头咱们要些回来送给岳父,岳父定然喜欢。」
  易楚抿着嘴儿笑,「这礼是不是太轻了?」
  「不轻,」杜仲展开双手让易楚伺候他脱朝服,「三舅母生意做得很大,不看重这些,」转过身又道,「……没见到德公公,托吴峰给他带了信,你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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