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眸光暗了暗,将易楚抱到内间床上,替她除下头上的发钗,打散头发,又给她换了衣衫。易楚任由他折腾,再不曾醒过。
安顿好易楚,杜仲却是没了胃口,将易楚剩下的大半碗粥就着吃了几口菜,就放下筷子。
易楚直睡到第二天的午时才再次被唤醒。
杜仲坐在拔步床的踏步上温柔地看着她,「可睡足了?肚子饿不饿?」
易楚倦倦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你睡了足足一整天。」
「竟是睡了这么久?」易楚诧异地问,「感觉刚睡着就被叫醒了,还没睡够似的。」
「等用过饭,稍微休息会再睡,」杜仲看着她脸上浓重的困意,笑了笑,将床边的衣衫取过来,一件件展开帮她穿上。
又到净房端了温水放到矮几上,竟是要亲自服侍她洗脸。
易楚忙道:「我自己来。」
杜仲不容她拒绝,仍是绞了帕子,覆在她脸上。
温热的水汽顺着毛孔钻进肌肤,易楚舒服地叹了声,想起先前盘算的事情,笑着问道:「过几天想在家里请客,你说哪天好?」
杜仲顿了下,「太医说你这阵累着了,最好多休息,请客伤神,缓缓再说。」
易楚问道:「你几时请了太医?我身子好得很。」
杜仲看着她笑,「太医也这么说……只是看你沉睡不醒,我心里发慌,今儿一早去太医院请太医来把了脉。没什么病症,只给开了滋养的方子,说吃不吃都行。」起身到外间炕桌上将方子递给易楚。
易楚瞧了瞧,是极普通的养身方子,不过多了几味稍贵重的药,也便放了心,笑道:「我怕苦,这药便不吃了吧。」
杜仲点点头,突然一把抱住易楚,脸俯在她裙上,闷闷地说:「阿楚,你吓坏我了。」
易楚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低声道:「我既是略懂医理,岂有不好好照顾自己的?你莫担心,我总会陪你到白头的,而且我们还……」
要生儿育女。
不等话落,易楚已然反应过来,这个月的月事迟了七八日。
自打有了月事,易郎中就隐晦地提醒过她,每月的这几天要特别注意。她自己也看过许多医书,自然也明白月事对女子的重要,平常很在乎补养。
所以,这几年她的月事一直很正常,几乎不曾有过提前或者延迟的时候。
这次迟了这么多,会不会是有了身子?
易楚下意识地搭上自己的手腕,随即想到,即便有孕,这么短的时间也不可能看出来,要想确定,至少还得过上十几天。
试了脉息,果然并无症状。
可总归有这个可能。
易楚轻呼口气,看着满桌的饭菜胃口大开,午饭比平时多用了半碗。
杜仲心里欢喜,柔声道:「一天没用饭食,到底是饿了吧?」
总归是没有确定,易楚自不好告诉他,免得让他白欢喜一场,只笑着回答,「就觉得今日的饭比往常格外可口些。」
吃过饭,倦意又上来,杜仲却不容她睡,拉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易楚重提先前的话头,「只请吴夫人、文定伯陈家以及阿俏一家,人不多,不会累着。上午在园子里逛逛,有几处景致极好可以一赏,中午在澄碧亭吃饭,吃过饭想必大家就告辞了,也就三两个时辰的事。」
杜仲思量番,笑道:「便依了你,到了日子找阿俏早早过来帮你待客。」
两人商定,到书房取了黄历来,选定八月初六的日子,离此时还有八天。
冬雪能写,字迹却上不得台面,易楚也是,之前是跟着易郎中习字,并没正经临过字帖,也没下功夫练习。一笔字能见人,但达不到能给人写帖子的地步,而,宴请的都是女子,又不好拿到外头写。
杜仲只好代劳,却是隐了平日行笔的锋芒,写得是规规整整的正楷。
易楚则另外给杜俏写了封信,打听钱氏跟林家二太太与三太太的口味。
杜俏当即让人捎了回信过来,不但说了几人喜欢的菜式,还亲自拟了十二道菜,表示可以把林家的厨子一并带来帮衬着。
易楚不由莞尔,将信给杜仲看,「阿俏总是这般周到。」
这样的性子不能说不好,可很容易让人反感,觉得她手伸太长,干涉别人的家事。
杜仲皱眉,「阿俏小时候就任性,现在越发活回去了。」
自然是因为生活适意,才能够回归自己的本性而不加掩饰。
易楚温婉地笑,「阿俏是好意,怕我第一次宴客应付不来,而且咱们是她的兄嫂,没有必要再端着……我回头把菜单子给王婆子看看,哪些能做哪些不能做,或者让林家做些点心来?」笑意盈盈的,全无芥蒂。
杜仲心头一暖,开口道:「要是有不能做的就到外头叫几道菜,让阿俏带点心来也好,再到外头买些回来,现今螃蟹已经开始肥了,我看看能不能买几篓回来……你别太费神就好。」
易楚笑着点头。
两人正商量着宴客的事,冬雨迈着小碎步过来,声音里有掩藏不住的焦急与担忧,「二太太在二门那里哭闹,说要把围墙扒了……」
这又是闹得哪一出,才刚沏好的墙怎么可能扒了?
易楚颇觉无奈,抬眸看一眼杜仲。
不知何时,杜仲脸上已呈现出冷厉之色,眸光中流露出不耐,可对上易楚的视线,仍是有丝丝的暖意沁出,「这事交给我,用不着听她啰嗦。」回身吩咐冬雨,「叫林梧找人赶了。」
根本不打算询问缘由。
既然杜仲已做了决定,易楚自然不会干涉,提笔蘸了易水砚里的残墨,在宣纸上写了个「忍」字。
杜仲鄙夷地一笑,「忍她作甚?」伸手环过她肩头,扶住她握笔的手,「写点的时候要顿一下再提笔,这个点勾一下才显得有力。」竟是指点起她习字。
易楚依着他的方法写了两个,果然比先前顺畅有力多了。
杜仲仔细端详了番,「我的字也说不上好,记得母亲之前收着一本三舅写的字帖,三舅的字才叫好,无论行楷还是草篆都别有风韵。那边字帖是三舅专门写给母亲临摹的,回头问问阿俏是不是在她那里,要过来给你用。」压低声音,「三舅的字千金难求,咱们留着传给儿孙。」
易楚失笑,侧眼瞧见他脸上不容错识的戏谑笑意,不由愣了下。
定亲前,他给她的印象多是冷傲肃严,几乎不见一丝笑,成亲后,他的笑容多了不少,对她亦是温柔体贴,可极少说这种顽话。
杜仲看着她失神的模样,垂首贴近她的耳边,「成亲这么久了,还会为我的美色发呆?」
这样的话竟也能说出口?
易楚更是讶然,可被他说中心思,终是有些赧然,羞恼地瞪他一眼。
杜仲却越发来了劲儿,将脸凑到易楚面前,认真地问:「阿楚,你是喜欢我的相貌更多,还是喜欢我的品格更多?」
已近薄暮,屋里光线有些暗,他一双眼眸幽深黑亮,面容俊朗又不失英挺之气,易楚心跳猛地快了几分,慌忙逃脱,「我去厨房看看晚上的菜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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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娇医 卷四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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