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娇医 卷四 第十八章

  面疙瘩又细又匀,汤里散着蛋花、干虾皮和火腿丁,因杜仲不吃芫荽,汤表面便洒了把切碎的香葱。
  红红绿绿的,一看就教人食欲大开。
  杜仲本不太饿,可闻着香气也有了胃口,热乎乎地吃了一大碗。
  易楚也陪着吃了一碗。
  吃过饭,杜仲谈起进宫的事情,「……有三处差使,一是锦衣卫的指挥使,陆源本是先皇后的人,皇上老早就想换了,碍于没有合适的人选暂且放着没动,可也没打算重用他;二是五军营任提督,正二品;三是宣府任总兵,也是正二品。你意下如何?」
  易楚并不懂其中利害,却也知道三件差事都是有实权的武职,可见新皇登基,对他仍是器重。
  只是被皇帝整天惦记着却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到一处不显眼的地方,教皇帝一辈子想不起来。
  易楚微皱了眉头,「我不懂这些,不过要是到了宣府,你是不是就不能经常回家了?」
  「骑马从宣府到京都不过一日,有事的话还是能赶回来。」
  言外之意,没事的话自然不能回京。
  杜仲挑亮烛芯,压低声音,「若在五军营就职倒是方便,不过五军营内部倾轧纷争得厉害,先前就四分五裂的厉害,后来二月里晋王北征的部众大约八万多人也多归在五军营,那些人一半受陈峰统领,另一半却听秦平吩咐。陈峰是皇后堂兄,而秦平则是皇帝的奶兄。皇上未登大宝前,两人相处还挺融洽,现在两人都在争提督一职,私下常有口角。
  「宣府是九边重镇之一,总兵可挂印为将军,这倒是其次,关键是宣府是鞑靼人南下的咽喉之地,防御好了与大同那边相互照应,足以保得京都平安。」
  话至此,要是还不明白杜仲的选择,那就不是易楚了。
  易楚只得苦笑。
  是不是,每一个习武的男人心中都会有个将军梦?
  九边重镇总兵能挂将军印的有六个,而以「镇」字为将军号的却只有两个,宣府总兵曰镇朔将军,便是其中之一。
  或者,杜仲是明威将军的儿子,身体里不可避免地流淌着挂帅为将的血液?
  易楚心下黯然,可想到杜仲说起宣府时眸光里隐隐闪现的光彩,又不愿违了他的心意,只恨恨地伸手掐他结实的手臂,道:「离得我远了,身边可不许添了什么东西。」
  易楚少有这般说话的时候,杜仲很是不解,「不许添置什么东西?」
  「就是什么女人送的头发,荷包香囊之类的。」
  杜仲「哈哈」大笑,将炕边腰带上系着的荷包摘下来,从里面掏出撮头发,「我已经有了,还要别人的做什么?」
  易楚接过细细瞧了,认出是两束缠绕在一起的发结,知道是自己与他的,便问:「你什么时候结的?」
  「就是去年从大同回来,你及笄礼前夜,你说你定亲了,」想起往事,杜仲脸上浮起得意的笑,「还敢私下跟别人定亲,我却偏要与你结发,当时也给你留了一簇,难道你没看见?」
  易楚如梦方醒,他竟然剪了两绺头发,难怪左边比右边的短那么多。
  杜仲见她不答,对牢她的双眼问:「你的发结呢?」
  目光清亮亮的,却有种直视人心的力量。
  他是审讯犯人审惯了,易楚根本瞒不过去,磕磕巴巴地回答:「烧了。」
  「烧了?」杜仲气不打一处来,惩罚般吻上她的唇,「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烧?」
  开始是重重地啃咬碾压,后来变得轻柔温存。
  易楚被他吻得晕头涨脑,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的发钗被取下,发髻忽地散开,直直地垂在脑后。
  杜仲松开她,也散了自己的发,与易楚的结在一起,拿剪刀剪了团成一团,「收好了,不许烧,丢了也不成,让我知道不见了,有你的好看。」压在她唇上又是重重一吻。
  「再不敢了,」易楚连忙求饶,又讨好地说,「要不我缝个锦囊装起来将功补过?」
  纯真的小脸带着乞求的笑容,眼中却闪耀着狡黠的光芒。
  杜仲心软如水,轻轻搂了她,柔声道:「且饶你这遭,时辰不早,歇了吧。」稍用力,将她抱起来,走进内室。
  帐帘垂下来,月色如水,透过绡纱,更是朦胧。
  杜仲一手环在她肩头,另一手习惯性地覆上她的胸。
  易楚躲一下,小声道:「今儿不行,身子不方便。」
  杜仲促狭地笑,「就放在这里而已,我一路从皇宫赶回来,身子乏得很,你便是想,我也无能为力了……不过你也别抱怨,以后定然一次不落地补回来。」
  易楚羞恼地打落他的手,侧转了身子。
  杜仲低低笑着,支起身子亲她的脸颊,柔柔地唤,「阿楚,小乖乖……明天找云裳阁的师傅来给你裁两身新衣吧?」
  易楚敏感地觉得有点不对劲,回过头问:「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暗淡的帐子里,她的眼眸如同天边缀着的星子,明亮闪耀。
  杜仲「嗯」一声,「陈皇后想要见见你,这几天可能就有懿旨下来。」
  易楚猛地坐起来,「皇后怎地要见我?」
  「跟皇上在乾清宫议事,陈皇后去送汤水,闲聊起来说娘家尚有个待嫁的妹妹才刚及笄不曾婚配,我说已经成亲了……她便提出见见你。」
  易楚一下子慌了神,愣了好半天,才开口:「添置新衣是怕我衣着寒酸上不得台面?」
  杜仲着意地看她两眼,伸手拂下她的脸庞,低声道:「睡吧,凡事等明早再说。」
  易楚睁大了双眼看着帐顶月光投射过来的梧桐树的黑影,杂乱的枝丫随风晃动,像是庞大的怪物在张牙舞爪。
  分明已经累了,却毫无睡意,脑仁隐隐作痛。
  杜仲合眼躺着,听着易楚时缓时急的气息,默默叹口气,伸手寻到她的手,握在掌心。
  静夜里,易楚低低的声音传来,「你是不是后悔成亲太早了?」
  「没有,」杜仲简短地回答,「别胡思乱想,快点睡觉。」伸手摸索着去捂她的眼睛,猝不及防地,触到一片湿冷。
  睁开眼,借着朦胧的月光,瞧见她脸颊泛着晶亮的水光。
  杜仲用衣袖替她拭拭泪,「想什么呢?」
  「我,我心里不踏实,」易楚哽咽着无法成语,揪着他的袖口摁了摁鼻子,「就算你后悔了也不能反悔,别想着停妻另娶,也不许有平妻妾室,即便别人硬塞给你也不许要。」
  「好,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杜仲安慰般拍拍她的面颊,翻身下床,绞了帕子递给她,「擦把脸,免得睡肿了眼。」
  易楚心里赌着气,不接。
  杜仲撩起帐帘,细细地给她擦了脸,将睡前才穿上的中衣脱下,复上床搂着她,柔声道:「定亲时不就说过,此生只你一人足矣,难不成是忘了,还是不信我?」
  易楚不吭声。
  杜仲又道:「宫里规矩大,那些内侍宫女又多以衣裳取人,穿戴太简朴被人低看还在其次,就怕有人拿着规矩做文章,说轻慢皇室……还有其他要注意的,等明儿再细细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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