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楚不回答,只开口道:「你想去西北便去,可你得跟我说说,跟谁一起去,都到哪些地方?以后我也好跟外祖母交待。」
卫珂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遍,「是瓷器店的鲁掌柜,要运一批瓷器到鞑靼,回头带些毛皮药品来,我觉得有利可图,也想跟着学点经验就打算跟着。不过到了榆林,他们再转道往北,我却不方便跟着,就在榆林等他们……安全应该没问题,鲁掌柜跑这条线已经好几年了,路途都熟,也请了镖师护送……」说着有些赧然,「我不是要你的小厮,是觉得同行的都是鲁掌柜的人,我想找人做个伴。」
易楚正色道:「你想要我也没打算给,不过这次卫橡跟林桐倒是可以陪你到榆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能有这一次,卫珂已经心满意足,可仍板着脸,「舅舅使唤你一个人又怎么了?回头舅舅给你买上十二个小厮。」
易楚莞尔,「我养不起,舅舅要一并把月钱给我才行。」
卫珂嗤道:「真小气,在长辈面前也没大没小的。」
两人说完,卫珂径自去外院找卫橡商量出行之事,易楚正要回屋,易齐站在西厢房的窗前叫她,「姐,姐。」
易楚已嘱咐过冬晴,今儿发送嫁妆,家里人来人往的,让她看着易齐不要出门,没想到易齐竟动了窗户的心思。
易楚走进西厢房问道:「什么事?」
冬晴先一步过来磕头,「太太,二姑娘说屋子太闷,要开窗透透气儿,我见抬嫁妆的人都走了,便没拦着。」
易楚并未在意,只道:「头一次先不罚你,以后长个记性。」
易齐便扯着嗓子问:「姐,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出门,是觉得我见不得人?」
「你要愿意这么想也行,随便你。」易楚淡淡地说,「明儿小姨出阁,过两天还得回门,这几天家里人多,你要是折腾得让大家都知道,我就让人把你捆了还送回去。」
易齐便不吱声了,却又抱怨,「你给我找的什么丫头,衣服不洗,屋子不收拾,让她绣条帕子就绣成这样……」抓起旁边桌上一块布抖给易楚看。
淡绿色的绸缎上面绣着两团乱七八糟的红色。
「这是牡丹吗?简直就是块石头。」
易楚忍不住笑。
冬晴又跪下磕头,「我从小就没动过针线。」
「行了,我知道,」易楚转向易齐,「是我不让她帮你洗衣服收拾屋子的,我屋里的事情一直都是我自己干,没道理你不能。」视线触及她细嫩柔滑的双手,叹口气,「以后你也得常到厨房帮帮忙,将来嫁了人,少不得要下厨做饭。」
「我才不!」易齐尖叫,「你现在不也没下厨做饭,我凭什么就要嫁得比你差?」
易楚冷笑,「那你又凭什么要比我嫁得好?」
「至少我比你长得好看,」易齐昂着头,眼里满满的尽是不甘心,「论聪明才智,论女红针黹,你说我哪点不如你?」
头一桩说的就是容颜。
易齐最得意最引为自豪的也就是她的容貌
古语说,娶妻当娶贤,纳妾才看颜色,易齐从心里就把自己放在了妾室的位置。
易楚蓦地心灰意冷,淡淡地说:「等过上两年,那边消停了,你愿意嫁给谁就嫁给谁,嫁得好不好全凭你的本事,我不会再干涉你。」
易齐咬唇,「好,这就说定了,可嫁妆呢,我的嫁妆也不能比你少。」
易楚望着她叹气,「阿齐,有时候我真怀疑,咱们相处十几年,之间的情分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以前,但凡有好吃的,我不吃先紧着你吃,爹买了布料托吴婶子做衣服,我不做,先紧着你穿……家里有多少进项你不是不清楚,你还好意思张口要嫁妆。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嫁妆是我相公置办的,你要是有本事,也让你的夫君置办!」
再不看她,转身离开。
走到院子里,看到屋檐下垂悬的冰凌,心骤然冷下来,就如这苍茫的院落,除了残雪就是青灰色的砖瓦,暗沉沉的没有半点生机。
呆呆地站了半晌,直到冬云过来请示,「太太,饭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摆,还是稍过会儿?」
易楚猛然晃过神来,随即感觉到浑身冷得发抖,强撑着笑道:「这就摆上吧,天冷,别放凉了。」
「是,」冬云应着,正要下去,易楚又问,「灶上还有火吗?我煮碗姜汤喝。」
「有,」冬云急忙答应,「我去煮吧。」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易楚率先进了厨房,看到灶膛里仍燃着柴火,可两口锅都占着,腾不出空来,便找出药炉,塞了两块木柴进去,浓浓地煮了碗姜汤。
姜汤里没有放糖,有股刺鼻的辛辣味。
易楚顾不得其他,趁热喝下肚,这才觉得五脏六腑都暖和过来,身子也舒坦了些。
可到底不敢逞强,吃过午饭就躺下睡了个晌觉。
生病她倒不怕,怕得是家里这一摊事,人人巴不得当成两个用,谁还能分出心思来照顾她?
睡得朦朦胧胧似睡似醒的时候,感觉一双温暖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易楚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瞧见是画屏弯腰站在床边。
画屏吓了一跳,歉然道:「吵醒你了?」
「没有,」易楚坐起身,「已经睡足了,正要醒。」
画屏关切地看着她,「感觉你吃饭的时候气色不太好,睡了一觉倒是好了些。」
易楚不好说是被易齐气得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冻病了,只笑笑,「许是昨晚没睡好,觉得有些倦。」
「这些天事情也太多了,」画屏叹息声,道,「我给你通通头,能舒服点。」不待易楚拒绝,就不轻不重地给她按起头皮,按了会取过梳子,替她绾了个如意髻,戴上梳篦,看着倒比平常明艳些。
易楚觉得很意外,夸赞道:「还是你手巧,我就梳不成这么繁复的发髻。」
这倒不是自谦的话,易楚确实不太会梳头发,一来是因为没有娘亲教,二来,她也没时间摆弄。往常都是起床后快手快脚梳个双丫髻就赶紧去厨房做饭。
成亲后,可以梳的发髻比以前多了,可她只梳简单的圆髻最拿手,其余的都梳不齐整。
听她这么说,画屏倒来了兴致,将发髻打散,重新梳了一遍,一边梳一边告诉易楚,教过两三遍,易楚差不多学会了,虽不如画屏梳得紧实平整,可总算能够换个花样。
画屏不由懊悔,「早几天就应该教你梳头才对,我还会梳牡丹髻、如意髻,还有流云髻、飞燕髻,配你的脸型都好看。」
易楚从镜子里朝着她笑,「等你长出十八只手来再说这话。」
这些天两人都忙得脚不点地,哪有工夫一坐将近半个时辰用在梳头上。
卫氏在外间大炕上,听着里头两人唧唧喳喳的说笑声,眸中也带出了笑意。
第二天,画屏出阁的日子,她仍是起得早,先帮易楚梳了个牡丹髻,自己才净身沐浴。
全福人仍是请的吴嫂子。
易楚是知道绞脸时候那种疼,事先让冬云剥了两只熟鸡蛋,只待吴嫂子绞完,就用鸡蛋滚上去。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楚楚娇医 卷四 第二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