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芸觉得是这个道理,不由的点点头的,思真却是叹口气。以前没出嫁的进候,二太太虽然对她不好,思真一直努力这样那样要讨好嫡母,但就是这样的生活,也比在夫家简单的多。夫妻相处,婆媳相处,妯娌相处,妻妾相处,照看庶子庶女,这都是学问,婚姻家庭都需要经营,真不是情情爱爱的事。要是运气好摊上个好男人,耍花招使手段那些还是值的,遇上何二老爷这样的,这辈子真是太不划算了。
「周小姐既然知道何二老爷的……为什么还……」思真不由的说着,要是不知道就算了,周小姐都是知道的,偏偏还往虎山行。
思宸叹口气,道:「怕是周小姐自己伤了心。」她的青梅竹马未婚夫,把她耽搁到二十岁,中举之后另娶他人,造成的后果不止是难嫁,更是伤了她的心,怕是她自己对男人都绝望了。
以她现在的条件,想找个好人家很困难。正好遇上了何二老爷这种,管他以后花心不花心,只要好好经营她就能过上富裕的生活,男人指望不上是一大悲事,但要是手里连钱都没有,那就真是茶几了。
姐妹三人议论一会也感叹一会,思芸也终于想到正题,就是给霍景之和思宸饯行的事。何大老爷的意思是何家摆酒,把思宸夫妻,思真夫妻,韩三爷,还有四太太的娘家都叫上,这属于亲友团,大家一起喝喝酒,做是亲友饯行了。
思真自然同意,邱家也有这个意思,虽然年龄排行来说韩三爷最大,但他是可以无视的一个。排除了他何,大老爷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何家己经把饯行的准备工作全部做好,现在只等霍景之哪天有时间,把时间定下来就可以了。
思宸是大把的时间,但霍景之具体什么时候会有时间真说不好了,不过亲友团饯行,霍景之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便道:「晚上我问过老爷,明早就打发婆子给姐姐送消息。」
「嗯。」思芸笑着点头。
正事闲话都说完,思芸和思真也要回去了,思宸的身体就是多说会话都容易疲惫,思芸其实有点担心的,要青阳的时候思宸还可以这样保养。回到京城之后,上头有婆婆,中间有妯娌,就是有儿媳妇侍侯,应付这么一大家子也够累人的,只怕保养不成,还得累出病来,多少媳妇,年纪轻轻就去了,其实真是累死的。
「姐姐不用为我担心,我心中有数。」思宸笑着说着,当时湖阳郡主答应过她,再回来就要分家了,虽然分家的事务多,但思宸从来没有想过靠着分家发财。再者分家之事,是由大房主持,霍宜之和湖阳郡主做主,就是霍老太太估计都没发言权,更何况是旁人。
「妹妹一直是明白人,家务事是处理不完的,再要紧的事也不如自己身体要紧,吵也好闹也好,我们凡事不管不问就是了。」思芸笑着说着,婆婆再厉害,这样的人家也不可能朝打暮骂,家务事闹气,只要自己不生气就好了。
思宸笑着点点头。
晚间霍景之回来,思宸把何大老爷给他们饯行的事说了,霍景之想了想道:「那就后天吧,此次一别,再见不知道何时了。」
「嗯,明早我打发婆子去何家。」思宸笑着说着。
霍景之在床边坐了下来,拉住思宸的手问:「这几日我是一直忙着应酬,也顾不上你,按李大夫说的冬天是应该好好调养的日子,只是再些日子就要回京,我真是担心你。」不止是路上辛苦,还有回家之后,只怕更有思宸累的。
「老爷说就早过,房里的事有媳妇料理,其他事务我也应付的来。倒是老爷……我帮不上老爷什么忙,但也不想拖累老爷。」思宸笑着说着,历练完毕回京,接下来就是谋职位了,这对霍景之来说又是十字路口,这一步一定得走好。
「你不用想这些,我心里有数。」霍景之拉着思宸的手说着。
思宸虽然没出过门,但何家饯行,她还是去了的,见过何家老太太,坐了一会席就到思芸房里歇着。众所周知霍太太因产子伤了元气,更何况现在亲友团更不会有人见怪。男人们喝酒喝到半下午,晚上霍景之还得接着出去喝,感觉差不多也就要回去了。
除了何大老爷举办的亲友团饯行,霍景之的同僚也是有一场集体的,全部参加完,霍家的东西也收拾妥当,只等着动身走了,住了三年的府邸,走的时候还真是有几分不舍得。
就在临行前一天,湖阳郡主身边的管事来了,媳妇来报的时候思宸和霍景之都十分惊讶。霍景之唤人进来,管事请了安,霍景之神情严肃的问:「府里出什么事了?」他己经往家里写了信,说了回去的具体日期,湖阳郡主还能派身边管事的来,那就表示真出大事了。
管事的也不迂回,直接道:「近日京中传出消息,说四奶奶岳氏并不是岳家嫡女,而是岳家的养女。」
「不得妄冒为婚」不止是写在大珠法律中,历朝历代都有这样的法律规定。就是说在两家订亲写婚书的时候,老,幼,疾,残,庶,养,这几条都必须写清楚,要是成婚之后发现对方跟婚事上写的不一样的,告上官府,官府就直接判婚姻无效,强制离婚。这还不算完,女方骗婚判一年徒刑,男的骗得要坐两年。
简单一点说,婚姻始于诚信,骗婚行为哪怕是入了洞房,夫妻都过了好几年生了娃,只要知道这是骗婚,到官府去告,绝对就能赢。
在前朝,女性地位最低的时候,就闹出一个关司。某男四十岁冒充二十岁的小伙骗娶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洞房之后女子知道回家哭诉,因为当时环境讲究从一而终,其父就劝其回家就这么将就着过。夫妻不和,大概一年后,小姑娘把老男人勒死。
审理此案的时候,大理寺和刑部就有了分岐,杀人行为是肯定的,但刑部认为男方骗婚在先,这个婚姻本身就不合法,小姑娘只是杀人并不是谋杀亲夫。大理寺却说虽然是骗婚,但却有事实婚姻存在,应该是谋杀亲夫,最后吵起一团。
从这个案例就能看出,在女性地位最低的时候,不得妄冒为婚这条法律对女子利益还有一定的保护。这也是为什么历来冲喜都是买个小丫头冲一下,没有骗大家闺秀进门冲的,因为真骗了大家闺秀那冲的就不是喜,冲的是关司。两家不止是结私仇,而是要直接上公堂,半死不活的新郎官马上就得进大牢等死。
当然这个所谓的「不得妄冒为婚」也有妄冒之后夫妻过的很好的,比如某朝那个XX镜台事件,就是某三十几岁老男骗一个十来岁小姑娘,结果成了出名的惧内。这也就是法理不外乎人情,盖头一掀开,男女双方都很满意,两家都很高兴。
所谓骗,当事人都不追究,也没有哪个衙门吃撑了硬去拆了这段姻缘。官家把要不要撤消婚姻的权力交给了当事人,要是大家都没啥意见,那就过,但要是被骗一方不满,官家也一样给苦主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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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兴宅 卷四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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