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道:「也就是命数。要是当初愫姐儿嫁过去了,只怕都诞下一儿半女了。哪里如此糟糕。」
华姨娘摇头道:「事情都过去了,快别提这事,不然让太太知道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范氏撇撇嘴想说什么也没开口。
后来范氏去了薛愫跟前,最终还是将两匹尺头送了过去。、
薛愫只淡淡的扫了一眼,让丫鬟给她倒茶,并不十分的热络。
那范氏亦没多少的言语。
薛愫关心了薛忆几句,范氏有问有答。
后来范氏道:「你就这么一个同姓的姐姐。京中她也没什么依靠。将来你享福了可别忘了她。等你过去了,我让你姐夫过去串串门,找找世子。看能不能谋个职位什么的。日子也好过一点。」
薛愫想,这个伯娘还真是势力,心下有些不喜欢,冷冰冰的说道:「伯娘这话说得我好像多薄情似的。再有姐夫也是个读书人,连举都没有中,求什么官。还是让他好好的念书上进,别的事以后再说。至于世子那里,我不是还没过去么。这也太心急了。」
范氏听说吗,便知道薛愫不肯。心下不快,不过面子还是得挂住。只苦笑了两声掩饰了过去。
及至后来范氏见来串门的亲戚多了,就连徐家也送了礼来。许久不见的曾绮也过来凑热闹。她的那两匹尺头更是显得不值一提。早就坐不住,想要回去了。
薛愫便由着她去,多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
第二天,方家太太又遣了方远送了一份礼来。方远十分恭敬,又和薛恒攀谈了一阵。薛恒见他说话做事皆是谦逊有礼,倒也不讨厌。
下午时,沈家派了人来过礼。抬了六十六抬嫁妆过去。
侯夫人一听,倒还不算十分的穷酸。听说还陪送了田庄、铺子、仆人,心里又才略好受一些。
薛愫端坐在床上,看着沈家送来催妆的一套吉服。描金的正红色紵丝通袖大衫,并翠色的金边绣花襕裙。深青色的紵丝金绣翟褙子。深青罗蹙金绣云霞翟纹的霞帔,坠着羊脂白玉坠。九树花钗冠,山松特髻,还有装在锦匣里的九枚花钿。
望着摆放着整整齐齐的礼服,不禁回想起上一世的情形来。那时候在范氏的促成下,匆匆嫁于古家。凤冠霞帔据说也是临时借来的,根本没有时间去赶制新的。更不用说这些金银珠翠了。直到进了古家门,古宜就始终惦记着她那口官皮箱子里的陪嫁,最终也没逃过他的魔抓。
这一世她的陪嫁远不止一口官皮箱,和上一世的婚礼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沈锐和古宜相比,是不是也是天壤之别呢?薛愫想起倚春园的那晚来,在他暴躁冷酷的背后是不是也隐藏着一颗温柔的心?
薛太太进来时,见薛愫正坐在那里出神,以至于她进来也没发觉。
「我还以为你已经梳洗了,怎么?还不困吗?」
薛愫这才知道姑母来了,忙起身来。
薛太太拉着薛愫坐在床沿边上,上下打量着她,微笑着颔首:「我们薛家的女孩子就是长得好看。曾家的这些女孩子们都不及你。只是你命苦,早早的就没了娘。爹也走得早,孤苦伶仃的,我说一定要给你说门好亲事。如今这一门亲事你总该满意。」
今生走了一条与前世南辕北辙的路。未来怎样,薛愫不清楚,所以她也答不上满不满意。
薛太太交给了薛愫一口黑漆的大木匣子,推到薛愫跟前,交代着:「里面的东西你找时间看看。」
薛愫便知道是什么东西。红着脸点头答应。
薛太太又道:「什么侍奉公婆,辅佐丈夫的话我就不说了。这个世子,在坊间有许多传言,都说他脾气不大好,只怕以后你要吃些苦头了。都说婚姻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外面看上去风光无限,不见得里面依旧甜蜜美满。天天吵嘴打闹的,不一定就不幸福。只是做妻子的。太柔太刚都不好。太柔的比如你姐姐。见她唯唯诺诺的样子,我就喜欢不起来。太刚硬了,又处处都是磕磕绊绊。所以有一句要教给你。有时候顺势而为,才能百折不饶。你要让他真心实意的敬服你,尊重你。以后的婚姻生活才会不被撼动。」
薛愫感激道:「多谢姑母和我说这些。」
薛太太莞尔,替薛愫理了下有些蓬松的发鬓。温柔道:「这些本是你娘的责任。可如今只有我这个当姑母的告诉你。孩子,你记住以后有什么为难的。就来找姑母。姑母一定会帮你。还有恒儿的事,我也再三向你保证过,一定会好好的待他,毕竟他是我们薛家振兴唯一的希望。」
薛愫便扑到在薛太太的怀里。嗅着姑母衣服上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十分的柔和,能让浮躁不安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
她想起上一世曾家家败后,姑母只活了四十来岁就匆匆而去了。连副入殓的好板子。连个像样的葬礼也没有,凄凉无比。想到这里只觉得锥心的疼。眼泪就簌簌的落了下来。、
薛太太只当薛愫是舍不得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脊说:「好孩子,将来你一定是有福分的。子嗣艰难也不怕,我让人去寻找最好的大夫给你慢慢的调理,八字上的事也没那么厉害。我见过属鸡和属狗的两口子一辈子也都平平安安,互敬互爱的。所以也不用为了这个太往心里去了,皇上开口御赐的,他们沈家也不敢耐你如何。」
薛愫真切的唤了一句:「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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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藏闺秀 卷三 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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