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只想问殿下一个问题。」
司徒珏微怔,「你问。」
「奴婢想问殿下,这世间什么最大?」
司徒珏垂眼看她,眼底掠过一道光,这丫头在这个时候来考他?
「这世间,皇权最大。」他缓缓吐出几个字。
「奴婢却不以为然。」唐蕊道,「奴婢以为,这世间,人命最大。佛祖都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皇权之下,人命如草芥,上位者一念之仁,便能胜造许多浮屠。锦瑟娇弱女子,一旦进了慎刑所恐怕难活着出来。请殿下三思!」说罢,她叩头伏在软毯上。
锦瑟满眼泪水看向她,她对唐蕊心生嫉妒,才会昏了头以为殿下之前需要争取冒头的机会,可是偏偏忘了东宫这位冷心冷肺,岂是一般人能够焐热的?现在看她舍了性命为自己,不由得又是感动又是后悔。
田广看太子不说话,连忙在一旁道:「殿下,该误了进宫的时间了。」
司徒珏蹙眉,起身,「进宫!」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这下子,锦瑟该是不会进慎刑所了,至于如何处置,恐怕还要等殿下从宫中回来再说。但是,责罚肯定是轻了许多。
当杏黄色的蟒纹袍角凉凉擦过她的手背时,她心头一颤。
「你,随孤进宫!」
他大步离去,田广赶紧对唐蕊说:「你快点跟着。」
唐蕊回过神来,赶紧爬起来跟着去了马车。
她知道自己当着那么多人顶嘴太子肯定生气了,她不敢坐在马车里,只跪在软毯上。
马车缓缓向宫中驶去,车帘轻轻飘拂,她偷眼看那位,只见他果然面色不好。
司徒珏转头,看她知错似的低头跪着,仿佛认错似的,不由得好笑。
「方才的胆子哪里去了?现在倒跟只鹌鹑似的。」他讥讽。
「奴婢知道触犯了殿下,但是殿下不是说过,奴婢可以没有规矩?」
这胆子倒越发大了?
「站起来。」
唐蕊心中忐忑,不知道他要怎么责罚自己,她缓缓站起来,这时,马车正好转弯,一个不稳,她跌落在他身旁的坐榻上,身子正好贴着他的肩背。
她错愕不及,满脸通红,急忙要站直,却被那人伸手一揽,便到了他的怀里。
他一双璀璨明眸,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戏谑。
「这是你认错的方法?」他殷红唇角微勾,带着几分邪恶。
唐蕊十分慌乱,扭捏挣扎,连声道:「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这马车……」
她话还没说完,却看到他俯头到她耳畔,低低问了一句:「你葵水来了么?」
啊!这话仿佛一道惊雷,惊得她又怕又羞,她满脸通红浑身发烫,双手紧张又害怕的抵着他的胸膛,但是偏偏不能说谎,「奴婢……去年……去年就来了……」
「很好。」他勾唇一笑,仿似满意。他的手滑到了女孩的下巴上,这样柔嫩的皮肤,仿佛刚剥壳的鸡蛋。女孩一双不浓不淡远山眉,一对泉水汪汪杏仁眼,巴掌大的莲萼小脸,他一只手便能覆盖。
唐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浑身抖着,惊恐的瞪着兔儿般的眼睛看他。
他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缓缓滑到了她柔嫩的脸颊,脸颊此时已经发烫,他抚摩了一阵,渐渐滑落到她娇嫩白皙的脖子上,半晌,隔着衣服向下,罩住了她的胸口,那处柔软如绵。
唐蕊震惊下意识要反抗,却被他另外一只手牢牢的箍着腰肢动弹不得。
他只是虚虚一握,便挪开了,低声道:「太小。」貌似很不满。
唐蕊满脸通红,用力的推他胸膛。
司徒珏浅笑道:「你可以不守规矩,不代表别人可以不守规矩。人命最大?笑话!皇权之下,王侯如齑粉;皇权之下,朝臣如齑粉;皇权之下,百姓如齑粉……」
他眸色渐渐转冷,末了,眼底划过一丝戏谑,搂紧了她,低声道:「皇权之下,女子清白亦如齑粉。」
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畔,她羞愤欲死。他说的没错,皇权之下,女子清白如齑粉,上位者一个不高兴,甚至祸及家族。
他戏弄完了女孩,才缓缓放开她,捏了捏她的脸,扬眉道:「要到了,好生坐着。」
唐蕊低头坐在一边,满脸滚烫,垂着头不敢抬眼。她赶紧拿了帕子扇着脸庞,生怕到时候下车叫人看出端倪。
马车入了宫门,早有歩辇候着,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冯良也过来了。
看到马车,冯良大喜:「啊哟,这东宫殿下难得入宫啊,陛下这叫老奴过来瞅着呢。」
听到冯良的声音,马车人立即下来,司徒珏抬头,唇角微勾,道:「伴伴近来身体安康?」
冯良听得他这话亲近,不由得大喜,急忙过来作揖:「殿下这是哪里话?奴才们的安康都是托着陛下殿下的鸿福,但凡殿下安康了,奴才也就安康了。瞧着殿下这样子,真是大好了,陛下一定十分高兴。」
「父皇在哪儿?」
「正在英华殿等着你呢。」
司徒珏一笑:「好,伴伴引路。」
上了歩辇,一路拥拥簇簇的向着英华殿去了。
唐蕊只垂着头跟着,半声不敢吭。这宫廷之中,她曾经来过,如今再来,少不得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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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宫斗不如宠妻 卷一 V第十六章[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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