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娘哭笑不得摇头道:「你尽会瞎出主意,我堂叔心硬得跟石头似的,我就算哭瞎了眼睛他也不会心软,反而会惹得他不快。倒不如据理力争跟他吵一架,他实在吵不过了,倒有可能把我留下来。」
舒明闻言有些傻眼,想了想,才结结巴巴地道:「那……那你就嘴皮子放利索点,嗓门要大,气势要足,大将军定不好意思跟你大吵的。」
正说着话,吴大将军身边的侍卫便出来招呼她二人进帐,说是大将军有请。
琸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顺利地见到吴大将军,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进了帐便一直低着脑袋不敢打量他。吴大将军却难得地和颜悦色,寒暄了几句后又夸她道:「云丫头很不错,我听邱校尉说了,若不是你帮忙,这批粮草很有可能就被奸细给烧了。」
吴元娘闻言忍不住小声开口道:「堂叔,我……我也有帮忙啊。」
吴大将军没理她,依旧只跟琸云说话,「云丫头有没有打算留在营地?」
琸云点头笑道:「就怕大将军嫌弃我笨手笨脚。」
吴大将军含笑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女孩子心又细,若能留下来于军中大有裨益。不过军中不比旁的地方,都是靠自己本事吃饭,你若是不能服众,恐怕日子也不好过。」
琸云朝他拱手谢道:「多谢大将军提醒,琸云定全力以赴。」说罢,她迟疑了一下,想了想,咬着牙朝吴大将军道:「元娘她——」
她话还未说完,吴大将军便挥挥手将她屏退,道:「你先下去吧,我有话跟元娘说。」
琸云无奈,只得朝吴元娘挤了挤眼睛,做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
她在外头等了有一刻钟,才终于等到了吴元娘低着脑袋灰溜溜地出来,样子虽狼狈,但脸上却隐隐透着一股子兴奋劲儿,琸云顿知她赢了。
下午贺均平巡逻回来,听说她已经见过了吴大将军而且决定留下,很是欢喜,高兴得眉梢和眼角都是喜色,出去训人的时候也少了几分严厉。
「大将军有没有说把你分配到谁营中?」
琸云摇头,蘸着腌菜吃了一大口馒头,小声回道:「他只叮嘱我说军营里不好混,旁的倒是没讲。元娘也留下来了。」
贺均平自动忽略了她后面的那句话,想了想,高兴地道:「回头我去跟大将军说把你安排进我这边。营中几个将军里头就属我手底下人最少,想来大将军也不会反对。」
琸云点头笑笑,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个孟姑娘呢?她在哪个营?」
贺均平手里的动作一滞,眼睛里有异色一闪而过,旋即又咧嘴笑笑,摇头道:「她身份特殊,虽是投军而来,可来的时候带了近五百匹马,而且诏安牧场还一直在经营,日后的马匹源源不绝。大将军很是看重她,所以她直接隶属大将军管辖。你怎么问起她来了?」
他说话时眼睛看着琸云,一脸的坦荡,倒是琸云有些不自在,悄悄低下头,小声道:「今儿我在校场看到许家二公子在跟她说话,看起来挺熟的样子。那许二公子相貌堂堂却不是个东西,一面养着外室一面跟人家议亲,好在元娘退了婚。可那孟小姐到底不晓得他的底细,我怕她被骗。」
琸云对孟云总有些心理上的愧疚感,虽说这辈子贺均平与孟云并没有什么,可是,琸云总有一种抢了别人丈夫的不安,她甚至有点不敢面对孟云。
「行了,就你这脑瓜子,替人家操什么心。」贺均平忍不住笑起来,伸出手指头在琸云的脑门上轻轻敲了敲,忍俊不禁地道:「阿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有时候挺聪明的,但有时候这脑袋里头就是一根筋,不够用。人家孟小姐聪明得很,也知道自己要什么,你就别替她着急了啊!」
「你怎么知道她聪明啊,你不是才跟了见了几面吗?」琸云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推开,睁大眼睛气鼓鼓地瞪着面前这个越来越没大没小的家伙,语气很凶悍。
贺均平看着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乐呵呵地回道:「人家要是不聪明,能当上牧场主?而且还能在关键时候投奔燕军?我估摸着她那牧场十有八九也管束不住了,所以才投靠燕军,有燕军在背后撑腰,牧场里谁敢再作乱?人家心里头明镜儿似的,只有你这傻子才会担心她。」
琸云愈发地觉得折了面子,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骂了声「滚」,尔后端着饭碗就要往帐篷外冲。贺均平扯着嗓子在后头喊,「阿云,别忘了明儿来我这里报到啊!」
琸云一个踉跄险些没给摔了……
贺均平果然面子大,不仅把琸云弄到了他下辖,还给她弄了个校尉的职位,当然只是个虚衔,她手底下一个兵也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拔营的时候得了匹马,不用像那些大头兵一般把所有东西往肩膀上扛,也不用两只脚来丈量燕地与大周的土地。而吴元娘则被他送去了燕王世子那里,美其名曰表兄妹相互照顾。
吴元娘却几乎要崩溃了,打从她出生起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罪,便是上回在奉安花光了钱也不曾这般狼狈。这才走了小半日,她的两只脚就被打出了水泡,每走一步就钻心地疼,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直把燕王世子吓得不行。
「元娘你骑我的马,我下来走。」燕王世子见她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心软,便要把马儿让出来。吴元娘悄悄朝那几个脸色有些难看的侍卫瞅了两眼,不敢动,扁着嘴拒绝道:「不用,晚上我把泡挑破了,洗洗就好了。」
她心里头清楚得很,后面的路还很长,她若是现在就向燕王世子寻求帮助,恐怕晚上就能被吴申送回去。那日她可是信誓旦旦地在吴大将军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过的,而今连半天都没到,岂不是打自己的脸,更何况,这几个侍卫都在旁边看着,若是燕王世子因她受了什么罪,日后传回宜都,燕王妃又会如何看她?
燕王世子似乎没想到她会拒绝自己,微微一愣,旋即又明白了,想了想,策马朝前方寻贺均平说话去了,不一会儿,他便又牵了匹小马过来,招呼着吴元娘道:「你骑这匹。」
吴元娘却依旧有些犹豫,小声问:「这是哪里来的?」
燕王世子笑道:「我问贺将军借的。你倒不用担心旁的,我跟他仔细叮嘱过,不会传出去。」
吴元娘这才伸手牵过缰绳,咬着唇郑重地朝燕王世子道了谢,尔后小心翼翼地翻身上了马。
琸云这边的日子却是好过许多,虽说她也很多年没有吃过这种苦了,但到底有过行军打仗的经历,甚至比这还要更艰难的生活都经历过,所以并不觉得特别辛苦。晚上扎营的时候,她甚至还精神奕奕地绕着营地走了两圈,尔后又去探望吴元娘。
吴元娘在帐篷里泡脚,一边泡眼泪一边哗哗地往下掉,见琸云进来,索性大哭起来。琸云拿她没辙,也不晓得该怎么劝她,只得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好不容易等她哭完了,她才开口道:「军营里的日子可不好熬,你若是实在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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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儿从良 下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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