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天雪地,小兄弟怎么来了我们方头山?莫不是有什么要事?」罗老爷子笑眯眯地问她,没有提及她怎么知道西山小路事儿。
琸云将欣喜眼泪逼了回去,恭恭敬敬地朝罗老爷子行了一礼,又恭声回道:「回大当家话,我今日上山其实是有求而来……」她遂将岩杨小镇上发生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众人听,罢了又道:「我与武山孟老爷子是旧识,因曾听他老人家提起方头山,故才匆匆地赶了马车过来求助。还望大当家大发慈悲,救我朋友一命。」
罗老爷子朝厅中众人扫了一圈,面露难色,摇头道:「小兄弟仗义出手救人,老夫也十分钦佩。只是既然小兄弟与老孟是故交,当晓得我们方头山规矩,除非是寨子里兄弟,不然,我怎么好让洛大夫出手救一个不相干人。」
喂,她怎么不晓得山寨里竟还有这样规矩!琸云瞪着罗老爷子哭笑不得,这老爷子分明是听说贺均平如何骁勇,所以才生出招揽之心吧。琸云自己倒是无所谓,可贺均平却是一定要回宜都,他将来要是做大将军,如何能将他束缚小小方头山。
琸云苦着脸朝罗老爷子拱手道:「大当家明鉴,我那位朋友乃是世家子弟,因遭遇横祸,家里头只剩孤儿寡母,府里对他期望极高,晚辈万万不敢擅自为他作主。不过说起功夫,晚辈也不比他差,不如由我替了他上山可好?」
罗老爷子故作为难,「那怎么成?我们方头山可从来没有这样先例。你们俩……不过是朋友一场,这如何好?当然,小兄弟果真有心要上山?」
琸云一脸郑重地点头,「晚辈父母双亡,家中另有兄长支撑家业,自无太多顾虑。何况,晚辈早从孟老爷子口中听说方头山种种事迹,早已心驰神往,能留山里亦是晚辈荣幸。」
「哼——」罗老爷子却不信,盯着琸云看了半晌,连连摇头道:「你们这些小娃儿们都言不由衷,罢了罢了,你既然是老孟故交,老夫多少要看他面子,不过是救个人,老夫也不为难你,一会儿我就让洛大夫跟着你下山走一趟。不过咱们可事先要说好了,你们都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山下,没事儿可别往山上走。我们方头山弟兄们有时候脾气不大好,万一哪天你们胡乱窜地掉进哪个陷阱里,可没人管你们。」
琸云哭笑不得,上辈子她一无所有时候罗老爷子还巴巴地将她带回山上,当亲生女儿一般疼爱教导,而今她学得一身本事,一心一意地想上山,没想到罗老爷子竟然不收她,真是天理何!
若不是这会儿急着要回去给贺均平治伤,琸云非得要仔细与罗老爷子讲一讲道理。
因路上全是冰雪,罗老爷子不放心,非派了老武带了两个兄弟将洛大夫送下山,待他们出了寨门,罗老爷子想了一阵,又吩咐道:「去库房背一袋粮食并些蔬菜鱼肉送下去,他们出来得急,恐怕什么都没来得及带。」
下头弟兄笑道:「大当家真是心善,这小子莫不是上辈子烧了高香。」平日里罗老爷子可没怎么好说话。
罗老爷子摇头叹道:「也不知怎么了,这小姑娘一进屋,老夫就觉得怪面善,好像哪里见过。」他虽然年纪大了,眼睛却不瞎,琸云看着他时那眼睛亮亮,一脸真诚和孺慕,那眼神儿就跟他许多年前去世女儿一般,老爷子一瞅,心里头就软了。
「小姑娘!」下头兄弟们顿时哄闹起来,「方才那小子是个姑娘?我就说呢,哪家小子生得这么俊?」
「大当家也真是,咱们寨子里难得来个姑娘,好歹也多让她待一待,光是瞧瞧也挺好。」
「要不咱们把她接上山吧……」
「就是说么,方才那小姑娘不是自己说了要上山么,您怎么还不肯收。长得那么俊,武功也不差,多难得啊。「
「别胡闹了!」罗老爷子把眼睛一瞪,沉着嗓子道:「咱们方头山是什么地方?虽然咱们觉得它好,可外头谁不晓得这里是土匪窝,这小姑娘明明晓得这一点,却还冒着生命危险上山求助,这说明什么?那受伤小子十有八九是她情郎。没听说那小子是世家子弟吗,那小姑娘要真跟着咱们成了土匪,人家以后还能让她进门?」
「他敢!」山上兄弟顿时就急了,「那小姑娘长得多好啊,还这么死心塌地对那小子。他要是敢忘恩负义,我们兄弟们就杀过去给那小姑娘撑腰。哎对了,那小姑娘叫啥名字来着?」
「没问啊……」
「……」
结果,琸云与洛大夫刚进院子,洛大夫甚至还没来得及给贺均平查看伤口,外头就又热热闹闹地挤进来五六个弟兄,有背着米,有拎着腊肉,闹哄哄地大声打着招呼。小山和小桥看得只咋舌,悄声道:「乖乖,没想到这方头山土匪们这么热情。」
琸云听到动静也赶紧出来察看,瞅见满屋子食物,又是意外又是感动。因晓得琸云是个女儿家,那些兄弟们多少还是有些顾忌,没上前推推搡搡,只拍着胸脯朝她道:「妹子你放心,有咱们给你撑腰,要是床上那小子日后胆敢欺负你,看我们兄弟不揍得他满地找牙。」
琸云:「……」
洛大夫给贺均平把过脉,又仔细查看了他伤口,方才朝琸云沉声道:「没事儿,死不了。」
琸云终于松了一口气,床上贺均平微微动了动,一会儿又睁开眼睛,瞧见床头老爷子,微微蹙起眉,眼睛立刻到处搜索,直到寻到了琸云,这才满意地停下,一双眼睛便直直地锁她身上。
「回点神!」洛大夫毫不客气地他脑袋上拍了一把,板着脸道:「也不看看你自个儿都成什么样子了,还死盯着人家姑娘看。看了也白看!也不晓得上辈子修了什么福,不就是模样长得好点儿么,竟把人家小姑娘哄得服服帖帖……」
下山时候,这个洛大夫一直板着脸不说话,琸云便以为他性子如此,没想到他见了贺均平竟会滔滔不绝,喋喋不休,贺均平被他教训了一通,立刻老老实实再不敢乱来,不说讲话,连眼皮儿都不敢抬,不敢像先前一般盯着琸云看了。
外头兄弟们也涌进屋里冲着贺均平好一通威胁,小山和小桥一旁听着,你看我,我看你,总觉得好像他们威胁错了人。
虽说洛大夫言之灼灼地道贺均平没有性命之忧,但接下来几日治疗却也让贺均平吃了不少苦头,就为了将体内毒素一点点排出来,整日里上吐下泻,没有安稳时候,没过几日,贺均平便瘦了许多。
当然,比他身体悲惨是他心,一想到这几日狼狈全被琸云看眼里,贺均平就觉得欲哭无泪。
「石头大哥,明儿就大过年了,你真不让师父进来看你一眼?」小桥担心地问:「师父都要生气了。」
贺均平用被子捂住脸都哭出来了,「我这浑身上下臭烘烘,你让我怎么见人。」
小桥吸了吸鼻子,忍俊不禁,言不由衷地劝道:「哪有那么严重,一会儿我把窗户开开透透气。你这不是正伤着么,洛大夫不让我们给你洗澡,生怕弄到你伤口。要不,我去跟师父说说,晚上屋里再多加两个炉子让你洗个澡。」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姐儿从良 下 第十九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