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微微垂下眼睛朝贺均平看了一眼,贺均平一脸坦荡的笑。琸云还在跟柱子抱怨,浑然不觉这一个照面的工夫,贺均平已经在她新嫂子面前成功里留下了二人是一对儿的印象。
抱怨完了,琸云又想起赵家小弟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赵家旧宅,便叮嘱柱子赶紧去接人。赵姑娘正是心忧着自家弟弟,闻言愈发地对琸云感激不尽。
中午时分,柱子与赵姑娘便领着赵家小弟回来了。赵小弟模样生得好,大眼睛白皮肤,眉宇间自带着一股子机灵劲儿,一进门便「哥哥、姐姐」地招呼着,嘴巴甜,人也懂事,众人一见便很是喜欢。
因早说好了要送赵小弟去读书,第二日琸云便与贺均平一起去附近的几个私塾询问,最后定下了距家不远的一个姓文的秀才家。那文秀才学问极好,只是脾气古怪,极少收学生,贺均平备了礼,亲自登门送了束书,第二日便将赵小弟送了过去。
这边的事忙得七七八八了,贺均平不好在益州久待,便开口说要回宜都去。小山与小桥听说后,竟主动过来要求一起走,叶子与阿东知道后都快哭了。
「我们在益州不是好好的么,干嘛要去宜都?你们俩跟过去能做什么?就连石头大哥都要去打仗的,难不成你们也跟着一起上战场?那战场上刀枪无眼,一不留神就要被人给捅一刀,万一你们俩有个三长两短的,哇……」叶子终于忍不住与阿东抱作一团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小桥却是一脸坚决,沉声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怎么能安于现状,贪图享乐。而今正值乱世,虽说益州暂时还算太平,可难保哪天就打起仗来,若是我们全都龟缩在家里头,日后出了事,还有谁能支撑?功名利禄险中求,好不容易有石头大哥带着我们一起出去闯,自然要抓住机会,不然,日后打起仗来,恐怕就不是我们自己能说得算了。」
小山亦附和道:「我们是早就已经下定主意了,叶子和阿东你们不必再劝。」
贺均平见他们二人态度坚决,自然应下,私底下却拉了他二人进屋仔细叮嘱了一番,又道:「你们可要想好了,便是跟着我过去,也未必就有个好前程。战场厮杀残酷无情,一不留神性命都要丢在里头,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容易。」
小桥郑重点头,「大哥放心,我们都理会的。」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四人行,贺均平既无奈又有些沮丧。
下午他又去寻琸云,皱着眉头道:「小山和小桥都开始收拾东西了,你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琸云一愣,有些糊涂,「我收拾东西做什么?」
「你不是跟我一起去宜都么?」
琸云瞪大眼看着他一脸讶然,「你浑说什么,我好好的跟你去宜都做什么?大哥好不容易才成了亲,我还想等着大嫂赶紧给他生个孩子呢?」
贺均平的脸都气歪了,「你都快十六了,你不跟我去宜都,难道你要嫁给别人不成?」
「是呀。」不知什么时候小桥从门后探出个脑袋来壮着胆子给贺均平帮腔,「师父你就答应了吧。」
小山也附和:「师父你就别扭扭捏捏了,你们俩都好了这么久了,早该去见婆婆了。」
「可不是,都用一个杯子喝水呢,我们都瞧见了。」
琸云看着这一群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叛徒气得不打一处来,偏偏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总不能一个个拎起来打一顿,气得她把三个人全都赶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生闷气,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琸云其实挺瞧不起自己这种忒矫情的别扭样儿的,可是这会儿她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应对。贺均平的步步紧逼让她无路可逃,琸云不大喜欢这种怪异的感觉,她习惯了无论什么事情都由自己掌控,习惯了从来不依靠别人,这般猛地落入贺均平的「陷阱」,让她有些无法接受。
晚上贺均平在门外唤了一阵叫她去吃晚饭,琸云始终不搭理他,闷头闷脑地躺在床上发呆,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忽地听到院子里一阵喧闹,她竖起耳朵,竟然仿佛听到了刺史少爷的大吼大叫。
「……人呢?」刺史少爷气吼吼地大声喝道:「本少爷给的请柬他竟然敢不来,是不是不把小爷放在眼里。方琸云,方琸云——你再不出来小心小爷把你们家院子给砸了。」
贺均平冷冷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大少爷不妨试试?」他说话时眉头微微挑起,漆黑的眼睛阴沉沉的,仿佛透着寒气,一眼瞟过来,刺史少爷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琸云赶紧翻身起床,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推门出来,眯着眼睛朝刺史少爷道:「急什么,又不是不去。」
贺均平脸色顿变,深吸了一口气,原本寒气森森的脸上渐渐露出些许阴沉沉的笑意,和颜悦色地朝刺史少爷道:「大少爷请稍等,容我们俩换身衣服。」说罢,转头就将琸云拽回了屋。
刺史少爷喃喃自语,「小爷又没请你。」
贺均平将琸云拉进屋,压下心头的气恼朝她看了几眼,伸手欲给她整整衣服,琸云往后退了一步,贺均平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琸云白了他一眼,小声道:「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贺均平一副倍受打击的模样,垂着脑袋低声喃喃:「你真去啊?那刺史少爷摆明的没安好心。」
「我就是去看看他到底折腾出什么点子来。」琸云道:「我若不去,你觉得他能罢手?」正所谓民不与官斗,那刺史少爷既然缠上了她,她若是不去,今日定不得消停。他们还能出去躲一躲,可柱子跟阿东他们却是要一直在这里住下去的,岂不是给他们惹麻烦。
贺均平也晓得她说的有道理,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声道:「今儿我跟着你一起,我们俩相互帮衬着,多少比你一个人去好些。明儿我去跟表哥说一声,让他照看一下这边,省得那刺史少爷再来找麻烦。」
琸云低着脑袋没说话,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唔」了一声,尔后抬起头来,小声骂道:「我要换衣服了,你还不赶紧滚。」
这一回琸云穿得很素净,浅灰色的长袍并素色腰带,浑身上下一点配饰也没有,浑不似先前的骚包。刺史少爷有些不高兴,一脸嫌恶地道:「小爷好心请你去赏梅花,你怎么穿得跟死了人似的,忒晦气了。」
琸云还没来得及反驳,刚刚换了衣服出来的贺均平倒先接了话,毫不客气地回道:「梅花品性高洁,坚贞傲骨,不沾世俗之气,既然是赏梅,怎好浓妆艳抹一身光鲜,没得污了梅花的品格。」说罢又冷冷地朝刺史少爷那一身华服扫了一眼,话中讥讽之意冲着谁来一眼便知。
刺史少爷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三人乘着刺史府的马车到了梅园,园子里早已到了不少人,瞅见刺史少爷亲自领着人进来,不免好奇,纷纷上前打探琸云与贺均平的身份,待听得只是两个平头百姓,顿时没了兴趣,倒也有人见他二人长得俊美,生出龌龊之心,挤到他俩身边说些难以入耳的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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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儿从良 下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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