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素波便不怕了,也不那样伤心了,由着胶东王抱到了床上,没一会儿被他拍得睡着了。
夜渐渐深了,胶东王重新回到了桌旁,看着桌上那只残烛爆出灯花,然后淌下一滴滴的烛泪,他轻轻地按了按头静默下来。留福立在他身后一动不动,仿佛成了雕像。
三更的梆子响了,胶东王动了,研墨,铺纸,写了下了八个字,「白登之围,前车之鉴。」折起递给留福,「你现在就带冯律去见中常侍郑安,将牛通可能与匈奴勾结的猜测急报父皇。」
「王爷,那样胶东王府的实力就会暴露,皇后一但知道一定会发疯地害我们,」就在胶东王决断的时候,留福也一直在心里再三思索,王爷会不会将消息传给皇上呢?要知道传消息决不止王妃所想的那样简单,派冯律到青州去就行了,而是会牵涉许多人和事,而留福最担心的就是胶东王府的安全,「若事情传出去牛通和匈奴人勾结的事情未必是真,我们被邓家灭口一定错不了,不若现在皇后的心思一直放在长沙王府……」
胶东王最大的担心也是如此,否则他也不必沉思许久。决定在王妃要传信的时候就已经确定无疑了,一个娇弱的女子都知道家国民族大义,他总不会逊于王妃,他思索的是如何保住胶东王府,保住王妃。
如果一时处理不当,父皇还没回来,胶东王府也就不存在了。
若是只有自己一人,胶东王可以拼一回,直接写一封绝命信一同送到青州前钱,父皇回来见不到自己自然就明白母妃的遭遇——但是现在有了王妃,胶东王不想鱼死网破,他不只要报仇,更要活下去,与王妃一同品尝着各种美食,幸福地活下去。
胶东王向留福比了一个安静手势,侧耳倾听床帐里传出的轻微而悠长的呼气声,王妃睡得很熟,她只要睡着了就会很沉,轻易不会被惊醒。就只为了能保住王妃如此的甜睡,他不会鲁莽,更不会轻率,「留福,你这样对中常侍说……」胶东王低低地交待了,看着留福悄无声息地进入到了黑夜中,重新回到床上,将王妃散在床上的头发轻轻地理顺,「我们一定会度过这一关的!」
素波一觉醒来,冯律已经离开了京城,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张长史道:「我昨晚太担心了,竟忘记了给冯参军送行。」
张长史出身军中,一向不大在意这些形式,就笑道:「如此紧急的情形,送不送行都没什么。再者阿律这一次出去,都是悄悄的,府里府外的人都只道我们幽州老家那边有事儿。」
「你们所虑的都不错,这事还是不要声张,一则牛通与匈奴人是否勾结尚未可知,二则就是京城里的人知道了对我们只会忌恨不会赞同。」素波昨日的确没有想到这些细节,见张长史和冯律处置如此得当十分欣慰,却又想起一事,「也不知王爷的信是不是写好了。」
「阿律带着王爷的书信,」张长史就说:「还是留福送他出的府呢。」
这样,素波就更放下心了。她想了想,又决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府里的财物偷运出去一些,万一胶东王和自己因为这一次传信受到影响,现在转移一些财产总是有备无患。
于是素波想了些理由将府库里的黄金分了几批要来,又加了些铜钱分包交给留福,「你抽空儿把这几包钱财运出府埋起来,比如我们的玫瑰花庄子,还有城外荒山什么地方,将来也许我们还要靠这些当本钱呢。」铜钱不如黄金值钱,但黄金用起来不如铜钱方便,所以二者要混在一起备着,有备无患嘛。
王妃的主意虽然简单了些,但也未必不实用,留福便依言跑了几天,把几包东西分别埋好,心里竟也觉得又添了几分安稳。
中常侍郑安出京已经几天了,皇后和颖川王还不知道,而自己夜里偷偷地见了郑安的事情亦瞒住了。接着没多久的一个夜里,长秋宫的偏殿着了火。虽然火势不大没伤人,但毕竟皇后娘娘受了惊吓,且长秋宫又要修缮,因此她便如王爷和自己所愿带着太子妃、河间王妃去了京外的皇家山庄避暑。
留福这时才将一颗心的一半放回了肚子里,还有一半在外面悬着——毕竟要熬到皇上回京,王府才算无事了呢。
素波恭送了皇后出了京,回到府里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那一次进宫,对素波的心灵产生了很大的打击,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皇后的森森恶意。
长秋宫里那位全天下排第一位女人,素波一直想好好相处,努力维持表面融洽,先前也能和平相处,毕竟人都是要脸面的,尤其是是皇家。可那都是过去,现在情形早不同了。皇后娘娘和太子妃越来越高傲冷酷,河间王妃不再掩饰对自己的厌恶,先前一直维持着的假面就快撕破了,素波最近每到长秋宫里就觉得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尽管这时候已经到了夏天,她却觉得比冬天温度都低好几度。
「终于不必再去宫里了!」关上门素波就欢呼了一声,「以后我就可以天天在府里睡懒觉了!」
「王妃还是装个病的好,」留福帮着出主意,长秋宫的火是王爷想法子让人放的,接下来的计划正是王妃留在府里养病,「否则皇后娘娘就是在避暑山庄里,王妃也要定期过去侍奉问安的。」
「那好,我就病了。」素波一下子倒在床上,方才送皇后送到了京城外三十里,她果真也累了,只是,「会不会被人发现我装病?」
装病的事王爷也早有谋划,因此留福就胸有成竹地道:「没关系,王妃只管躺在床上嚷头疼就行了,良医所的御医再不敢说王妃没病的。」更主要的是,现在王府很安全,特别是宁淑殿,外面根本查不到真实的情况。
「我倒又有一个好办法,」素波灵机一动,将双手合上平放在腹部,「我怀孕了,从明天起就在府里保胎。」
「什,什么!」留福把眼睛瞪得圆滚滚的,「王妃怀孕了?」这是不可能的!王爷可是中过毒,他亲耳听皇后说王爷不能有孩子了。
偏这时候胶东王自外面走了进来,听留福一声嚷脸立即涨得通红,便结巴起来,「怀,怀孕了?」近来因为王妃害怕,不管天气多热她也要抱着自己的胳膊睡,而那种事,她答应自己的次数也多了。但,那样也能怀孕吗?
素波见这两个的蠢相,不由失笑,「对,就是怀孕了!」女子成亲后怀孕不是正常的吗?虽然自己现在年纪太小了不适合怀孕,但不等于不能,长沙王妃其实不比自己大多少的。而且,「长沙王妃正是因为有孕才不必进宫的,我有了孕也正好就天天留在府里养胎呀!」
原来虚惊一场,胶东王和留福都松了一口气,王妃想的是假怀孕。但那样更危险!因此他们又异口同声地道:「不行!」
「怎么不行?」
如果王妃怀有身孕,皇后娘娘一定不会让王妃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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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朕饿了 卷四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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