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虽有没有点灯,但就着微弱的星月光,他依然能看到原本放在地上的夏天成和小厮的尸首不见了,到处都干干净净的,仿似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薛元敬唇角微弯。随后他带上门,转过身回屋,重又躺回床上,抱着薛嘉月在怀。不过这一次他阖上了双眼。
等到次日薛嘉月醒过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猛然想起昨日发生的事来,她全身止不住的就开始发颤,身子竭力的往薛元敬的怀里钻,带着哭音叫他:「哥哥。」
薛元敬瞬间醒过来,忙双臂用力,更紧的将她抱在怀里,又低头亲吻她的脸颊,柔声的安抚着:「月儿,哥哥在这里。」
心中千万根针同时在扎一般的难受。
同时他心中又暗暗的下定决心,他一定要尽快进入仕途,手中握有权势,这样往后看谁还敢欺负他的月儿。
又柔声的安抚了薛嘉月好一会儿,见薛嘉月的情绪慢慢的平稳下来,他就温声的说道:「月儿,上次周阿姑给你的佛珠你放在哪里了?你去拿出来,待会儿我送你到她身边暂住些日子。」
薛嘉月攥着他衣襟的手猛然的收紧。然后她抬头来看他,眼睫上还有泪珠,不过眼中满是惊慌:「你送我到娘那里去,你怎么办?我不要。哥哥,我不要离开你身边一步。」
薛嘉月虽然不知道薛元敬已经杀了夏天成的事,但当时薛元敬抱着她进来的时候,她是看到他一脸狂怒的狠狠两脚踹向夏天成胸口的。那两脚下去,夏天成胸口的肋骨都要断好几根,他能不含恨在心?而夏天成毕竟是夏首辅的儿子……
薛元敬这是想要将她送到周阿姑那里去避难,他自己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责吗?
「我不走。」薛嘉月哭的满脸泪痕,双臂更是紧紧的抱着薛元敬的腰,拼死都不放手,「我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面对所有的事。就算要死,我也跟你一起死。」
这世间她留恋的人原就没有几个,而薛元敬又是在她心中最重要的,若他有任何事,她也绝对不会独活。
薛元敬听了她的话,心中感动。又见她哭的不能自制,忙来哄她:「你放心,我已经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我绝对不会有事。我只是不放心你。再留你一个人在家,我如何能安心?你也不想过几日我殿试的时候心中不宁,是不是?」
薛嘉月理智上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情感上如何能接受?恨不能时时刻刻都和他不分离才好。所以就只是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前不住的流眼泪,又一直叫着哥哥。只叫的薛元敬心中又酸又软,真是恨不能将她揉到自己的骨血里去,两个人时刻不分离才好。
正要再哄她,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敲门。
薛元敬心中一凛,薛嘉月也停止了哭泣。然后她只害怕的一张脸都白了:「是不是那个夏天成带人上门来找你麻烦了?哥哥,你快跑。」
夏天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还如何能来找他的麻烦?而且他的尸首都已经被那个人出手处理掉了,纵然现在是夏首辅找上门来,只要他抵死不认,没有确凿的证据,暂且夏首辅肯定也对他没有法子。
于是薛元敬就要掀开被子去看看到底是谁在敲门。但薛嘉月害怕,伸臂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他:「哥哥,你别去。」
薛元敬哄她:「你放心,我就去看看,肯定会没有事的。你安心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哄了好几次,才勉强拉开薛嘉月抱着他的双臂,然后他穿上外袍往外面走。
等到了大门边,不紧不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
薛元敬深吸一口气,然后拉开门闩,将门打开。
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内监打扮的人,还有两个侍卫。
看到薛元敬,那个内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问道:「有位名叫薛元敬的贡士,他是否住在这里?」
薛元敬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他,听到问话,他就点了点头,沉声的问道:「在下就是薛元敬,请问您是哪位?」
那内监听了,当即就道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了皇上夜梦贯索犯文昌,叫今科贡士今日都迁到官舍去居住的话。又催促薛元敬快些收拾东西,随侍卫去官舍。
薛元敬拿了银子出来给内监和两位侍卫,又请他们先回去:「待在下安置好了妻子,立时就会去官舍。请几位暂且先回去。」
几个人收了银子,自然就好说话些。说了薛元敬两句,然后就转过身往对面谭宏逸家走。
谭宏逸也担心薛元敬和薛嘉月有事,刚刚听报有人在敲薛家的院门他就赶了过来,立在门后静听外面说话的声音。这会儿见内监和侍卫来敲他家的门,就叫小厮过去开门。
待开了门,他走出来,目光对上薛元敬,彼此又立时移开。谭宏逸跪下听旨,薛元敬关上院门往回走。
而一见内院,他就看到薛嘉月正一脸惊慌的站在台基上等他。鞋袜都没有穿,赤脚站在那里。
薛元敬见了,忙快步的走过去,弯腰打横抱起她。又轻斥着:「胡闹。怎么出来连鞋袜也不穿。」
一面说,一面将她抱回屋里,放在床沿上坐好,自己去拿了衣裙来给她穿。
薛嘉月经过昨天的事,整个人明显的萎靡了不少。由着薛元敬给她穿好了衣裙鞋袜,然后将她抱在怀中,柔声的同她说话:「刚刚你也听到了,皇上叫今科的贡元都去官舍居住。殿试前任何人都不得出来,其他闲杂人等也都不得进去,夏首辅虽然厉害,但他还能比皇上厉害?你放心,我肯定没事。倒是你,我现在就送你去周阿姑那里。你在她那里,我也放心。」
但薛嘉月心里还是怕的:「那殿试过后呢?殿试过后我们要怎么办?夏首辅若想要为难你,就算你殿试考了状元,那也是很简单的事。」
一个状元而已,就算殿试过后就给了六品的翰林院修撰,但当朝首辅若想要为难他,那也是分分钟的事。
薛元敬低头亲她的脸颊,温声的说道:「你放心,我心中已有对策。你现在去收拾东西,带上周阿姑给你的佛珠,我们去大相国寺。」
薛嘉月手腕上笼着那串佛珠,跟着薛元敬去大相国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个僧人过来,请他们随他走。
薛嘉月和薛元敬跟在他身后,走过很长一段隐秘的路,就看到上次那处幽静的庭院。
想必已经有人进来通报过了,周阿姑正坐在明间的一张椅中等着他们。
看到薛元敬和薛嘉月走进屋里来,她就起身站了起来,面上带着微笑的看薛嘉月:「你来了?」
薛嘉月眼眶发热。
人总归就是这样。一个人的时候,再艰难的事也许都能自己承受下来,但一等看到自己信赖的人,所有的委屈便会放大。
周阿姑看到薛嘉月的样子,忙关切的问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
薛嘉月想要说话,就听到薛元敬已经在说道:「劳烦您找个人带她到旁边歇一歇,我有话想要跟您说。」
周阿姑看他一眼。又看看薛嘉月眼中隐忍的泪光,还有薛元敬手里提着的包裹,便点了点头,叫了个小沙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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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财妻 卷五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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