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月见他面色如常,看起来也并没有很难受的样子,便信了他的话,不过还是嘱咐着:「若你觉得不舒服了,可要立时就去看大夫。」
心中又在暗暗的想着,刚刚薛元敬这样哑着嗓子说话,声音实在是太性感了。若按以往她和室友开过玩笑的话,那就是薛元敬的声音苏的人的腿都要软了。
她的双腿这会儿好像就有些发软……
而薛元敬见薛嘉月并没有怀疑他的异常,心中一宽,当下便点头应了。
随后他便从椅中起身站起来,叫薛嘉月到外面吃早饭。薛嘉月应下了,抬脚往外就走。
早饭已经有些凉了,薛嘉月就拿到外面去热一热。待热好了,两个人分别在桌旁对面的椅中坐下来开始吃早饭。
这时薛嘉月目光又看到墙旁边悬着的竹竿子上面挂着一条白色的裤子,且一看便知是中衣。
因着天有阴晴,晴天的时候衣服洗好了自然可以拿到院子里面晒,但下雨天要怎么办?也不能一直不换衣服不洗衣服。只能在家里悬着一根竹竿子,将洗好的衣服都暂且晾到上面,等天晴了再拿出去晒。若一直下雨,也有在家里直接晾干的。
其实这若是在以前,薛嘉月也不会特别注意到这件裤子。但前儿是个大晴天,一应洗好的衣服早就晒干都收起来了,昨儿是雨天,洗的也只是一些小件的衣服罢了,所以这会儿这条裤子晾在竹竿上才会那样的显眼。
而且以前家里的衣服都是她来洗的。男人在洗衣服这件事上总归是不大擅长的。
于是薛嘉月便问着:「哥哥,你昨儿换裤子了?怎么不等我来洗,你就自己洗了?」
薛元敬正夹了一筷子扁豆丝要吃,闻言他手一抖,一筷子扁豆丝全又掉回到盘子里了。
耳根处瞬间滚烫一片,手心里也开始冒汗了,目光更不敢去看薛嘉月,只垂着眉眼看桌上的饭菜,尽量声音平稳的答着:「我见你最近为铺子里的事又忙又累,便不想再辛苦你。左右我今日早上起的早,便顺手将这条裤子洗了。」
也不知道薛嘉月会不会相信……
好在薛嘉月一点都没有怀疑,反倒是说道:「往后还是由我来洗吧。我便再忙再累,做这点事也没有什么。」
不过她心中也在考虑要不要找个人回来帮忙做事。毕竟若铺子里的生意真忙起来了,她再回来做家里的事肯定也会觉得累。而薛元敬毕竟是个男人,又忙于学业,难道还要他来做?只是他这个人,肯定是不喜同陌生人住在一起的,倒是个麻烦的事。
转念又想到前几日冯嫂子同她说的话,想叫小婵到铺子里帮忙,也可以跟她们学点手艺。薛嘉月心中便想着,小婵虽然现在才十岁,但这会儿的十岁可不比她穿越之前那个时代的十岁,已经能做许多事了。倒可以叫小婵有空的时候帮她在家里做点事,再到铺子里学徒。
不过这件事肯定要同冯嫂子商议一下的,也要同薛元敬商议一下。但想必冯嫂子肯定会乐意,薛元敬也不会反对。因着一来她会给小婵工钱,冯嫂子家能多一笔收入,二来,小婵虽然过来帮她做家里的事,但不必同她和薛元敬住在一起。简直就是完美的解决了所有人的难题。
当下她便将这件事同薛元敬说了,薛元敬果然立时就应允了。还说薛嘉月现在铺子里的许多事也不用她亲自去做,怕她累着,可以再请个人回来帮忙。
但薛嘉月听了只是笑,没有说话。
现在铺子才刚刚起步,她累一些也是应当的。加人手的事,还是等往后铺子生意更大时再说吧。
等两个人吃完早饭,薛元敬照例先送了薛嘉月去铺子,然后自己再去太初书院上学。
今儿倒没有下雨。早起的时候虽然天还是阴沉着,但到半上午的时候,太阳便从云层里跳跃了出来,细碎如金的日光一下子便洒了下来。
薛嘉月一见便满心高兴。若这样一直晴个两三天,地面就会晒干,不说击鞠决赛会准时进行,便是九月初九重阳那日的赏菊大会也会如期举行。
中午空闲的时候她就和冯嫂子说了想让小婵帮她做家里一些琐事的想法,自然她会给小婵相应工钱的这事她也说了。冯嫂子一开始还客气的推辞着不要工钱,只是做一些琐碎的家务事罢了,值得什么?但最后在薛嘉月的坚持下冯嫂子还是同意要工钱的事,笑吟吟的说明儿就叫小婵给薛嘉月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等她做完薛嘉月家里的事再叫她到铺子里来做学徒。
薛嘉月觉得这样挺好,因着她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想一些衣裳的新样式了。
其后两天果然都是大晴天,地上的湿泥都渐渐的干了。薛嘉月有时候去市集看布料买丝线,已经看到衙署里的人在布置赏菊大会的一应之事了。
至第三日的时候,薛嘉月一大早起来,看到外面的天空澄澈,东边朝霞绚丽,想必今儿又会是个大晴天,只高兴的她立时就去敲薛元敬的门,叫他起床。一面又忙着去烧早饭。
等两个人吃完早饭,碗筷留着,待会儿小婵自会来收来洗,薛元敬就回屋去换了太初书院的队服。因着早上天气寒冷,他还特地的将那领石青色的斗篷披在身上。
于是等到薛嘉月换好衣裙开门出来的时候,一眼就见到堂屋中少年挺拔清俊的身影。
薛嘉月就笑着叫他:「哥哥。」
薛元敬闻声回头。目光在看到薛嘉月的那一刹那,他双目之中不由的满是惊艳之色。
晨光入屋,落在薛嘉月身上,薛元敬只觉眼前一亮,整个人被惊艳的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来。
就见她穿了一套齐胸襦裙。浅粉色的上襦,领口袖口镶着海棠色的边,上面绣了海棠花。下面则是一袭海棠色的曳地长裙,有数朵海棠花不规则的散落在下摆那里。
薛元敬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他人穿襦裙,但颜色多淡雅恬静,甚至灰暗。领子也是交领或直领,但薛嘉月身上的这套衣裙,用色可谓很鲜艳了。且这领子也非交领非直领,倒不如说是个三角领,越发的显得她一张脸小了起来。
再看她长裙的最上端,胸口那里,系了粉色和海棠红两色绢带,双臂上又挽了海棠红色的披帛,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挽了双丫髻,每一边发髻上都戴了一只小小的珍珠发箍。行动间胸前绢带和臂间披帛轻扬,恍若仙子下凡。
以前他便知道她相貌生的极好,但她穿衣一向朴素,印象中总觉得她还小,但今儿她这样忽然的打扮了一下,薛元敬只觉她便是早春枝头上开的最妩媚娇艳的那朵海棠花。
她已经是个少女了,再不是以前的那个小姑娘了……
震撼实在太大,薛元敬不由的就闭了闭眼。片刻之后他才睁开双眼来,问道:「这是前几日冯嫂子给你的那套衣裙?」
那日他问她冯嫂子给她的是什么衣裙,但薛嘉月只抿唇笑着,说等到时候他就知道了。今儿他可算知道了,只是……
「你要穿着这套衣裙去看我和托月书院的决赛?」薛元敬面容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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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财妻 卷三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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