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的时候,就让这些狗自己去撕扯吧,免得自己凑得太近了,被蹭的一身脏。
等到几人都哭够了说完了,孟氏才大度的道:「既然你们也是受人胁迫,那此次我便不予追究了,你们回去好好静思己过,每人抄写金刚经三十遍,在珍月出嫁前送来,就当是给她祈福吧。」
抄写金刚经三十遍?那她们这几个月岂不是不用做别的了?
三人面色微变,却也不敢反驳。
孙氏低声问道:「那公主的嫁妆……」
「嫁妆我自然是要拿回来的,不过姜氏虽然有错,却为君上诞下三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看在她生育有功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我会让她悄悄把嫁妆送回来,再给她一次侍奉君上的机会的。」
孙氏等人面色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尤其是孙氏与刘氏,面色难看,难掩眸中一抹慌乱。
按照公公的意思,最好是让夫人带人直接去姜氏院子把东西搜出来,当着楚嘉钰的面给姜氏难堪。
姜氏身边有他们安排的人,到时会直接堵了姜氏的嘴不让她辩解,再让她当场「意外」身亡,这样的话姜氏就能永远的闭嘴,君上或许也会因为夫人行事过于狠辣而对她心生不满。
楚嘉钰是姜氏的孩子,又是君上的庶长子,君上这些年一直致力于培养这个孩子做他的继承人。
到时候他亲眼看着夫人带人查抄了他们的院子,还害死了他的生母,等他长大了,一定会记恨夫人。
未来的国主与嫡母不和,于三房而言是一件好事,他们可以趁机蛊惑幼主,让他心向着三房。
原本以为孟氏对珍月视若明珠,姜氏抢了珍月的嫁妆,她就算不亲自带人去,也会派别人去惩治姜氏一番的。
尽管这样没有她亲自过去的好,但也能将他们原本定好的计划办妥。
谁知……谁知她竟然就这样原谅了姜氏,只让她将珍月公主的嫁妆送回来就完事了?
孙氏与刘氏有些不敢相信,吴氏倒是觉得无所谓,回过神后立刻夸赞孟氏大度,有国母风范。
她开了口,孙氏与刘氏再说什么就显得有挑拨之嫌,便也只好跟着赞扬了几句,讪讪的退下了。
待他们离开,孟氏才对一旁的宫人摆了摆手。
宫人打开偏厅的一扇门,楚瑶和姜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姜氏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晃晃,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到孟氏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夫人明察,这件事明明是三夫人四夫人蛊惑于我,她们才是主谋!」
她不过是被利益驱使,同意她们暂且将东西放在自己宫中,将来扣留一部分罢了。
孟氏没有理她,招呼楚瑶到自己身边坐下。
「屋里没开门也没开窗,闷不闷?」
说着给她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楚瑶笑着靠在她身旁:「不闷,没事的,娘放心吧。」
说着看向姜氏:「今日叫你来不是让你解释谁是主谋的,只是让你知道自己是跟怎样一群豺狼为伍,你现在既然知道了,那就退下吧,改日将我的嫁妆还回来就是了。」
姜氏微楞,许是没想到她们这么轻易放过了自己,又跪了一会儿见她们真的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这才施礼告退。
她正向外走着,就听楚瑶跟孟氏念叨:「等女儿走了,您理应记个孩子到您名下才是,这样孩子便是嫡出,将来长大了也会记您的恩情,代替女儿在您身边尽孝。」
孟氏点了点头:「我也动过这个心思,原本是想将九郎阿钰记到我名下的,毕竟你父亲一直看好他,这孩子也聪明。不过现在……我倒是有些犹豫了。」
姜氏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被夫人记在名下,那便是嫡出,将来继承王位也就更加理所当然。
而且她的九郎如今已经八岁了,早已记事,即便现在将他养在夫人名下,他也不会忘记她这个生母。
这对她和九郎来说,都是天大的好事。
楚瑶嗯了一声:「我见过九郎几次,确实聪慧,不过可惜年纪大了一点儿,不如十一郎好管教。」
十一郎便是周氏所出的庶子,今年六岁,小楚嘉钰两岁。
越是年纪小的孩子对生母的记忆就越少,越容易被抹去,也越容易与新的母亲亲近起来……
但若是十一郎成了嫡子,那她的九郎该怎么办?
姜氏刚刚走到门外,回身又想进去,却被宫人拦住。
她无法,只得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宫中,让人即刻将珍月公主的嫁妆收拾好,给她送回去。
可是一次抬出这么多东西太扎眼了,很容易被人发现。
姜氏想了想,最终命人将所有东西都装入箱笼,又从自己宫中添了许多新的东西进去,摆在上面,将原本那些作为嫁妆的东西挡住,这才让人抬了出去,说是自己给公主的添妆。
楚瑶和孟氏收到东西后让人清点了一番,确定嫁妆单子上的东西一样不少,这才让人收了起来。
孟氏看着除了嫁妆之外又多出的那些,摇头失笑。
「姜氏估计将她那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放进来了。」
一是吓怕了,一是有讨好他们之意,希望孟氏能把楚嘉钰记在名下。
楚瑶随手摆弄着一个九连环,笑道:「那母亲不妨就抬举她一回,对您倒是也没什么坏处。」
孟氏想了想,最终还是轻叹一声:「以后再说吧,总归那两个孩子都还小,不急。」
楚瑶知道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自己,没有说话,只轻轻靠在了她肩头。
……
燕楚两国边境,一片绵延的山脉中,村落与田地散布其中,阡陌交错。
一只信鸽扑棱棱的飞到了一间农舍里,正在烧火的农舍主人皱了皱眉,上前将鸽子抓了起来,边抓边扯着嗓子喊:「老马!你家鸽子咋又飞俺院子里了?」
隔着一面墙壁的另一边,一个矮瘦的男人正在鸽鹏前给自己的鸽子喂食,听到声音亦是扯着嗓子回了一句:「谁让你没事总给它们喂水?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别喂你不听。」
「俺这不是怕你的鸽子渴着吗!你要天天好好给它们喂水喂食了,它们又何必总跑到俺这儿来蹭吃蹭喝?」
说着小心翼翼的抓起这鸽子要把它送到院墙另一边。
刚抓起来,却见鸽子脚腕上绑着一个玄色信筒,信筒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雄鹰,展翅欲飞。
男人两眼一瞪,这是……
「公主来信了……公主来信了!」
他喃喃两句,嗷的叫了一声,忘了点燃一半的柴火,拆下信筒拔腿就跑了出去。
另一边不知情的矮瘦男人见他没把鸽子送回来,还在扯着脖子喊:「何大锤,俺的鸽子嘞?何大锤?」
何大锤在田埂上跑了一刻钟,才在一处田间找到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
男人正戴着斗笠挥着锄头在田间做活,见他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怎么了?跑这么急。」
何大锤直跑到他跟前才停了下来,喘着粗气把手中信筒递了过去。
「老大,信……公主的信!」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微怔,伸手将信筒接过,三两下拆开,抽出其内字条。
「老大?公主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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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姑娘处处有靠山 卷一 V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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