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简看到她满脸疲惫,本就心疼,哪里真舍得罚她,只轻咬了咬她的嘴唇。他上辈子一定是欠了这个丫头的情债,这辈子来还了。否则也不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直追着她到了绍兴。
「跟我说说夏谦和萧音到底是怎么回事?」顾行简握着她冰凉的手说道。他之前去石麟院拜见杜氏,杜氏跟他说了一些,但有所保留。顾行简是何等心思通透之人,几乎已经推断出七八分,只等夏初岚来证实。
夏初岚便老实地将事情说了,一边说一边打量他越发阴沉的神色。说到夏谦的时候,本来要略过去,又觉得根本瞒不过他。
顾行简本还想冲着夏家保一保夏谦,没想到他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敢觊觎他的妻子?至于萧音背后的人,哪里用得着劳动萧昱和凤子鸣,他今日就能叫那个姓孙的人张口。
到了晚上,屋子里很快就熄灯了,下人们都只敢守在门外。思安特地把侍女们叫到廊下,很随意地跟她们谈论上元节花灯的事情。
侍女们大多没去过都城,纷纷询问她都城的灯会如何好玩。
思安便将所见所闻都说了。她能听到屋内隐约的呻吟声,这对她来说见惯不怪了。在相府里,有时大白日的时候,寝居也会关上门。相爷对姑娘的喜欢,可是有目共睹的。
但那几个小侍女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听到声音各个面红耳赤的,只能强装镇定。宰相姑爷看上去十分清冷威严,真不知道在姑娘的闺房里头时是什么模样。
屋内摆着四个大火盆,熏得暖如春日,但帐内的温度更滚烫。都说是小别胜新婚,夏初岚也格外热情主动,攀着男人的肩膀任他所为。只不过顾行简有意惩戒,吻得她浑身燥热,但就是不肯进去。
「夫君……」夏初岚在他身下,双腿已经很自然缠上他的腰。
顾行简忍得出了汗,感觉到身下的女人不安地扭动着,像一尾脱了水的鱼,便低头亲吻她汗湿的小脸:「岚岚,该叫我什么?」
夏初岚浑身软绵绵的,只想他赶紧进来,便轻声唤道:「顾郎……啊……」他进来时,那巨大的满足感让她叹了一声。
夏初岚原以为他今日赶路,应当有些累了,不会要得太狠。可是她到底低估了男人旺盛的精力,加上她的床没有相府那么大,几乎被锁在他的怀里索求,双腿就没有合上过。她的声音都叫哑了,浑身瘫软,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打算,还往她最敏感的地方狠撞。
夏初岚喘着气坐在他怀里,浑身酸疼,眼皮重得几乎抬不起来,用手捶了下他结实的胸膛。记不清他要了多少次,那昂藏还埋在她身体里,不肯出来。
顾行简低头看她,好像真的没什么力气了,呼吸短促,身体颤抖,这才抚摸着她的背问道:「知道错了?以后不准再私自离开我。」
她走了之后,相府就不像个家了。他活到这把年纪,居然还害了相思。
夏初岚趴在他的肩上,哭笑不得,才反应过来他今晚要得这么凶狠原来是在罚她。这人的占有欲和强势在平日里掩藏得很好。只有到了床上,才会彻底暴露出来。
她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乖乖认错,声音细细小小的,像猫儿叫。
顾行简的心一软,最后那点余怒也消了。本想再好好教训她一顿,让她明日彻底下不了床,看她还敢乱跑。但最后只是吻了吻她的发顶,抱着她去净房。她身上都是红痕和吻痕,其实他身上也被她抓得很惨,尤其是背后,进水里的时候有点刺疼。
他将她抱回床上时,她已经睡着了,还有微小的鼾声。他仔细检查她的下面,果然又红又肿的,还有点破了,便给她上了点药。药膏冰凉,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身子,迷糊地叫道:「顾郎,真的不要了……疼……」
「乖,我只是给你上药。」他俯下身,亲了亲她的脸颊哄道。
她安心地侧过头,再次沉入梦乡里。他这才轻手轻脚地下床,穿上衣衫和鹤氅。
他打开门出去,思安和侍女们连忙行礼,那几个小侍女都不敢看他。他并不是那种十分英俊的长相,身形瘦削,但胜在满身的书卷气,还有如山如海般的稳重深厚,其实很讨小姑娘们的欢心。
可他平日对人十分清冷,下人们也不敢在位高权重的宰相面前放肆。
顾行简转身关上门,只对思安说道:「我出去一下。你照看好夫人,屋里的炭火别断了。」
「相爷放心。不过这么晚了,您去哪里?要不要叫六平跟您一起去?」思安多嘴说了一句。这次崇明没跟来,相爷对绍兴应该不熟,有个本地人在身边做事也会方便一点。而且她记得姑娘说过,相爷认路好像有点……
顾行简想了想,点头道:「你去把六平叫来,跟我一起出门。」
……
绍兴城西的这家客舍是官营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入住,得有凭证才能进去。孙从章喝完酒回来时听到掌柜说有人打听他,酒醒了大半,心中暗觉得不妙。他在绍兴的事,只有萧家的人知道,怎么会有人来打听他呢?他默默往楼上走,起了念头,想收拾东西趁夜离开。
这个时间二楼没有什么人走动,孙从章先在楼梯口那里观察了一下,发现没有异常,才快速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彻底松了口气。
忽然他觉得不对,猛地回过头,看到出门前留的一盏灯还在桌上亮着,而圆桌旁坐着一个穿着深色鹤氅的男人,眉目清隽,正淡淡地看向他。
「你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可知道这是官舍!」孙从章先是害怕,然后很快镇定下来,「只要我一叫,就会有人把你拉出去!」
男人平静地说道:「我既然在这里,就不怕你叫人来。孙从章,你是受谁的指使到绍兴来给萧家送信的?如实交代,或可饶你一命。」
这人连他的姓名都知道,而且气势压人,孙从章有种不妙的感觉。他眼珠一转,想要夺门而出,从旁边又走出两个人来,将手按在门扇上。那两个人穿着玄衣,面容威严,一看就是练家子。孙从章知道对方的来头肯定不小,双腿有些发软:「这位爷,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管这闲事呢?」
男人拿起床上的茶杯把玩:「你拿给萧音的证据牵扯到二十年前的一桩侵吞家产的案子。若确有其事,自当交给官府调查,为何私自挑起夏萧两家的私怨?你自己身为大理寺的主簿,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大理寺的官员少说也有数百人,孙从章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吏,怎能想到竟有人认识他?他颤着声音问道:「你,你到底是谁?」
男人淡淡地说:「顾行简。」
顾行简对孙从章有印象,大概是去年看过孙从章代笔写的一份结案陈词,内容有些意思。后来他到大理寺公干,特意问了那里的官员哪个是孙从章,远远地看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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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有喜 卷四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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