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难得看她到这样,不禁笑道:「姑娘,针线是个精细活,还是童子功,您想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飞猛进是不可能的。相爷只要收到姑娘亲手做的香囊,便会高兴。不在乎做的好与坏。」
夏初岚想想也是,只能又拿起绣绷绣起来。
这时,思安进来说道:「姑娘,绍兴那边来人了,说有要事求见。」
夏初岚回道:「请他到隔壁的屋子里,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来的是夏家账房的一个管事,他四处看了看,只觉得相府外面金碧辉煌,里面的摆设却很简朴。宰相月俸六百贯,绝对算得上富有,更何况顾家二爷的生意做得很大,不可能没钱。可看相府里的家具,还不如一个县官家里头的气派。
他倒有点搞不懂了。
管事正想着,见到夏初岚过来,连忙行礼道:「小的见过三姑娘。给您带了些绍兴的特产来,问您新年安好。」说着奉上手中的礼盒。
夏初岚让思安收下,抬手道:「孙管事有心了,请坐吧。」
孙管事应好,暗暗觉得三姑娘真是越发明艳动人了,像那种被人精心呵护的花朵。简单地寒暄了两句,孙管事便表明来意:「这次过来,是二爷所托。萧家忽然在绍兴开了很多的店铺,价格奇低,我们很多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二爷想不到法子,派小的来请示您该怎么办。」
夏初岚愣道:「哪个萧家?」
孙管事补充道:「就是原先少夫人的娘家。少夫人跟大公子和离之后,回家接管了生意。短短时间之内,开了很多跟夏家相似的店铺,公然抢我们的生意,还把很多老主顾都带走了。二爷派人去萧家谈,少夫人一律不见。」
夏初岚没想到萧音还有这样的本事,看来她就是冲着夏家来的?
可萧家早已经没落了,萧音从哪里弄到这么一大笔银子?莫非又是从质库借的?可她用接近成本或者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明显是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这样的事情持续多久了?」夏初岚问道。
管事的想了想说道:「到今日,大概有半个月了。二爷的意思是我们要不要降价跟他们竞争?萧家底子薄,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拖垮他们。」
夏初岚摇了摇头:「此举不妥。你回去告诉二叔先静观其变,我们铺子里的价格一律不降。」
「可是姑娘,这样下去我们的铺子里的生意会越来越少……」
夏初岚摆手道:「我们卖东西的价格公道,这几年在绍兴已经形成了口碑和招牌。如果萧家卖的是跟我们一样的东西,他们以那么低的价格出售,自己也撑不了多久就会偃旗息鼓。反之如果萧家的东西不如我们,便宜纵然能带来一时的客人,久而久之,客人还是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所以不要贸然降价。」
孙管事的听了之后连连点头:「那小的这就回绍兴告诉二爷。」
夏初岚让思安送孙管事出去,独自沉思。
之前回夏家的时候,偶尔在花园里撞见萧音,她也是神色淡淡的,好像谁也不愿意搭理。夏初岚以为她是沉浸在丧子之痛里头,一时出不来。谁知道最后她会主动提出跟夏谦和离。
萧音管事时就展露出几分天赋,学东西很快,算账也是一把好手。
只不过萧音想重振萧家,恐怕没那么容易。
说起来夏家能有今日,也不能说完全是夏初岚的功劳。夏家每一个人都出了力。当初遇难的船工家眷逼债,夏家要赔一大笔钱,夏初岚也苦思不出对策。后来得到一个世伯的指点,又借了她不少钱,让她与那些船工家眷谈判,暂时解了燃眉之急。
夏家的资本就是海上贸易。夏柏盛出事,但夏家的船只大都还在。夏初岚又在夏柏盛的几个朋友帮助下,重新恢复了海上的贸易。大概是老天眷顾,政策利好,夏家逐渐从困境中走出来,重获生机。
想想她这一路走来,夏柏盛在世时的人脉和打下的基业起了很重要的作用。所以萧音想要复制她的经历,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她还有一个顾虑。若她当真不是夏家的女儿,势必要把夏家当家的权力交出去。到时候,她就算有心相护,也没有立场和资格了。
顾行简进来,看到他的小妻子坐在榻上,正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都没发现他。他坐到她身后,伸手揽着她的腰问道:「在想什么?这么认真。」
夏初岚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是夏家生意上的事。相爷,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兴元府?」
「大概这个月月底吧。」顾行简回道。他已经在安排各项事宜,确保万无一失。他这趟过去,以微服私访为主,肯定不能大张旗鼓。所以要改变身份,用化名。
夏初岚想了想,月底便还有一段日子。刚好绍兴那边的事也会有结果了。
「上元节您有事吗?」她又问道。上元节就是正月十五,又名元夕,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日子。
顾行简似乎看出她的心思:「你想让我陪你去街上逛一逛?」
夏初岚点了点头,期待地问道:「可以吗?」
他其实不太想让她去人多的地方。前几次出门,沿途都有男子紧盯着她看,她的长相实在是太招人了。但他又不想扫了她的兴,便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可以,但你要穿男装。」
「可三婶送了一只闹蛾扑花给我,要我上元夜戴出去呢。」夏初岚说完爬下榻,「我拿给您看。」
她去妆台那里翻找了一个锦盒过来,献宝似地打开给顾行简看。
那闹蛾的确十分精致,由一簇簇六瓣花朵的小金花组成,点缀珠片,上有一只大花蛾飞于花丛之中,其下有三叉簪脚,华贵璀璨。顾行简拿起来看了看:「三叔三婶倒是待你好,这件首饰可不便宜。」
夏初岚叹了口气:「三叔一直觉得住在您送我的院子里,亏欠了我们,才让三婶送来这么重的节礼。其实一家人不用算得这么清楚……」她话未说完,又有些失落。三叔可能根本就不是她的三叔,夏衍和杜氏,也许都不是她的亲人。
顾行简观她的神色,将闹蛾放回盒子里,拉着她的手说道:「岚岚,不管你是不是夏家所出,你们之间都有十几年的亲情。我相信三叔他们会待你如故。」
他竟能看穿她的心事。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背上,好像这样才能踏实些。
这几日她将这件事压在心底,刻意不去想,但事关她的身世,不可能不在乎。崇义公府离她那么遥远,崇义公一家都那么陌生,若当真是她的家人,她也不知以后要如何与他们相处。而且身份的改变,还会带来一连串的改变。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但愿这一切是场梦就好了。」
顾行简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世上有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就想攀上崇义公府。你倒好,送到你手上的,你却不想要。再耐心等一段日子,就会有结果了。」
那日钱朴醉酒,想必将玉佩的事情告诉了萧俭,萧俭不会不查。若玉佩的主人跟萧俭只是普通的关系,此刻萧俭必定已经登相府的门拜访了。但对方毫无动静,只能说明玉佩的主人跟他关系匪浅,他需小心查实之后,才会来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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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有喜 卷四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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