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说着话,方才凤子鸣在路上听到的琴声又离得近了些。他不禁问道:「这抚琴之人,应该不是表妹安排的吧?」
夏初岚手扶着额头,没想到夏初婵如此迫不及待。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妹妹,好歹也要在外人的面前维护她的名声:「大概是我的妹妹在花园里练琴。听闻凤大人善音律,应该听出来了。她的琴技不错。」
凤子鸣点头道:「确实不错。」只是在姐姐与人相看的时候,如此喧宾夺主,不说工于心计,也有点骄纵过头了。
……
夏初婵手都弹酸了,侍女回来禀报说凤子鸣在水榭里一动不动,还跟夏初岚有说有笑的。她一下子将琴摔在了地上:「他不来,我便亲自过去。」
夏初荧喝了一声:「你给我站住!」
「二姐!」
「你是姑娘家,脸面不要了?人家若对你有意,自然会过来,你冲过去一闹,难道他还会对你刮目相看了?」夏初荧没好气地说道。当初她就是像妹妹这样,一门心思要嫁给裴永昭,不管爹娘说什么都不听,结果落了个怀着身孕和离的下场。女人要是对男人太主动了,男人哪里懂得珍惜?
嬷嬷也劝道:「四姑娘不可!怎么说也是老夫人安排的事。您这样冲过去,凤大人以为我们家姐妹不睦。被老爷和老夫人知道了,恐怕不好圆。」
「那要怎么办?」夏初婵气得眼睛都红了,「难道我要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凤表哥成为我的姐夫?」
夏初荧看她这样,又拿帕子给她擦眼泪:「婵儿,姐姐告诉你,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强求也没有用。我看凤表哥对你没什么兴趣,算了吧。」
夏初婵咬着嘴唇不说话。这个时候,韩氏身边的嬷嬷跑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二位姑娘,家里来人说,圣,圣旨马上到了!」
夏初荧问道:「什么圣旨?」她们是商户人家,跟皇帝八竿子打不到一起,怎么会忽然来一道圣旨。
「好像是给三老爷的。」嬷嬷顺了顺气说到。
夏初荧拉着夏初婵:「走,我们也去看看。」
前面的堂屋,放着香案,夏柏青跪在前面,老夫人带着全家人跪在后面,聆听圣旨。传旨的小黄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原泉州市舶司公事夏柏青,在任上尽职尽责,刚正不阿。现授临安市舶司市舶判官一职,着一月内到任。市舶司权职堪重,望恪尽职守,不负朕望。钦此。」
夏柏青愣了一下,随即叩首:「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黄门俯身把圣旨交给他:「夏大人,快起来吧。」
夏柏青恭敬地接过圣旨,看到上面有皇帝的御印,还有宰相顾行简的押字。
小黄门笑道:「夏大人大概不知道,是相爷向官家推荐了您。」
夏柏青愕然,他可从未跟宰相打过交道啊。何况他官都丢了三年了,宰相是怎么想起他这号人来的?
小黄门眼睛瞄了一下夏柏青的身后,叹道:「实不相瞒,前阵子相爷的马受惊,他摔了下来,伤势很严重,几乎下不了床。官家要他在府里休息,不许百官烦扰他,可中书没有相爷怎么行?这不,转运使大人一向他抱怨市舶司的政务太繁重,相爷就推荐了您。大喜啊,小的还要回去复命,不久留了。」
夏柏青虽然觉得小黄门没必要跟他说这么清楚,也没多想,亲自送小黄门出去。堂上的人都向三房贺喜,只夏初岚站在那儿,手不由地在袖中握紧。
他受伤了?伤势还很严重?
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夏衍走到夏初岚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说道:「姐姐,顾相他……」
夏初岚摇了摇头,夏衍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他抿着嘴唇,心里真的很担心先生。听那传旨小黄门的口气,伤势好像很严重。
姐弟俩神情有异,旁人也没注意,都在关注三房的人。
柳氏难掩激动的神色,一下握住了夏静月的手。夏静月还有点懵,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爹爹升官了?从公事一下子到市舶判官,她,他们要去临安了?
老夫人站在一旁,抬头看了看天光。老大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夏家以后兴旺恐怕还得靠着三弟,要她千万别苛待三房。如今想想,她幸好记着老大的话,没让三房分出去。她叹了声,独自扶着常嬷嬷回北院,其他人则都围在三房那边道贺。
夏柏青送完小黄门回来,夏柏茂立刻上前去,激动地抱住他:「三弟,你终于等到今日了!大哥若泉下有知,也会替你高兴的!」
夏柏青抬手拍了拍夏柏茂的背,心中感慨万千。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今日。寒窗苦读十年,一朝考取功名,为的就是当官为民。当初他为了大哥而丢官,不悔,可总还会想着再穿回那身官袍。
「贺喜三叔。」几个晚辈齐声说道。不管他们语气里带着酸也好,还是真心的也好,夏家总算出了个不小的官。以后他们走出去,腰板也觉得挺直了些。
「乖,都乖。」夏柏青欣慰地点点头,看到老夫人已经不在堂上了,目光黯了黯。到底不是亲生的,若换作大哥二哥,娘应当会很高兴吧。
夏初岚看到三房被二房的人围着,也没过去,而是走到杜氏身边,对杜氏说道:「娘,我去送一下凤大人。」
杜氏含笑点点头:「去吧。」她听杨嬷嬷说两个人在芙蓉榭里相处得挺好,便觉得婚事有些眉目了。
……
夏初岚送凤子鸣出家门,凤子鸣拱手道:「表妹就送到这里吧。这会儿人多也不方便再进去,你替我贺喜三舅高升。」
夏初岚笑道:「我会的。也希望凤大人早日迎娶佳人。」
凤子鸣叹了声,拿扇子敲了敲额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他而言,婚事是晋升之路上一种必不可少的助力。他所希望的夫妻关系,便是相敬如宾。他会好好待妻子一辈子,但那是责任,无关于喜欢。
今日与夏初岚不过闲谈半晌,竟然有种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觉。她很聪明,但并不工于心计,很通透明白。
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独自撑起了家业,这份心性和魄力,确实是一般女子难及的。而且那份超出年龄的淡定和从容,不由得让人有些心疼。如果他没有背负复兴凤家的重任,如果他不是长子长孙,那么他应该会喜欢这个姑娘。
凤子鸣只惋惜了一下,脸上又恢复了自信的笑容,拱手道:「表妹,告辞。」
「凤表哥,等等!」夏初婵从家里面跑出来,停在凤子鸣的面前。
夏初岚皱眉道:「初婵,你出来干什么?」
夏初婵没有回答。刚才她听到夏初岚跟杜氏说的话,便趁韩氏和夏初荧不注意,自己偷偷跑出来了。她辛苦打扮了这么久,期盼了这么久,怎么能不见他一面?
「这位是……?」凤子鸣扭头问夏初岚。夏初岚说道:「这是二叔的小女儿,在家中行四。」
「凤表哥,刚才是我在花园里抚琴,你听到了吗?」 夏初婵问道。她今天插着蝴蝶簪子,梳着整齐的发髻,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发髻有点松动了,簪子半挂在头发上,显得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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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有喜 卷二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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