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他们一家在长公主眼里连提一句的资格都没有,而安驸马更不可能对安瑾说起她的亲身父亲的事情……
「戚小姐有事说事吧。」安瑾低头看了看自己新涂了丹蔻的指甲,忽然间又觉得这个颜色不好看了,回头得叫觅柳重新涂了才好。
戚月抓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想着今日终归是有求于人,这才忍住了心底的不甘,开口说道:「这次的事情,还请郡主在长公主面前好言几句,望长公主高抬贵手,放过我们。」
今日她和母亲前来,就是为了刘文芳的事情,母亲在长公主那里说话,她知道以母亲的能力,是不会在长公主那里得到什么结果,而她又不够格与长公主说话,只能来找安瑾。
刘文芳的事情,往小了说是宴会上的丑闻,是忠勇侯府的污点,但这也没什么,因为她毕竟才来几个月,教养什么的跟侯府完全扯不上关系,即便传开了对侯府也不会有什么实质伤害,但……长公主话里话外的意思,与刘文芳苟合的那男子似乎有什么问题,牵扯甚大,这可就不得了了,如今的侯府根本没能力卷到什么纷争里去!
按戚月的想法,此时就有该和刘文芳彻底撇清关系才是,可家里的祖母一遇到和长公主有关的事情,就容易失控,非得和长公主争个长短!
戚月也是无力得很……
「郡主,往大了说,侯府毕竟和您有血缘,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唇亡齿寒,忠勇侯府有什么不好了,人家也会说您不顾亲情,于您名声不利,孝字当头,人言可畏啊……」戚月也想不出多好的理由来劝说安瑾,可不试一试她又怎么甘心?她及不信安瑾能完全不顾流言蜚语。
安瑾闻言,也没有立时回答,而是唤来了丫鬟,让她们在地上铺了一块锦垫,自顾自坐了下来,身子斜靠在一块石头上,好不悠闲自在。
「唇亡齿寒?戚小姐不如给我解释解释这成语的意思?」安瑾两根手指捏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戚月,「戚小姐的意思是,忠勇侯府对于我来说是唇喽?」
戚月一时间有些答不上来,安瑾却步步紧逼,「你说忠勇侯府出事了对我没好处,那么请戚小姐告诉我,忠勇侯府不出事又对我有什么好处?」
戚月站着,安瑾坐着,但她却有种错觉,似乎安瑾才是那个居高临下看着她的人,看着她卑微地求她,看着她被人讥笑、比较什么都不如她……
「戚小姐?」安瑾此时脸上的神情,真的就像是一个充满好奇的孩子,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
戚月心里发紧,她们是同一个父亲的女儿,可生活、地位却是如此悬殊,忠勇侯府日渐凋零衰落,而长公主府却是圣眷益隆,安瑾又和太子、太子妃交好,以后的日子也肯定也是顺顺畅畅……而她呢?
「郡主就一定要这样步步紧逼么?」戚月咬了咬牙,最终涩声开口。
安瑾却是不解地问道:「我做了哪些事情,担得起步步紧逼这四个字?再者说了,戚小姐所求的事情,恐怕连我母亲都做不了主呢,你来求我可就是找错人啦。」
戚月双手藏于袖子下面,双拳紧握,良久,她才看了看安瑾,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好大的气性啊……」安瑾摇摇头,叹口气。
她也不想马上离去,又见四周无人,便伸了个懒腰,往身后的石头上一靠,眼睛看到上方的大树,笑容瞬间凝固。
躲在树上偷听的沈瑜朝她眨眨眼,露出一口白牙:「呀,表妹好啊,咱们又见面了。」
安瑾目瞪口呆地看着沈瑜「哧溜」一下从树上滑下来,然后拍了拍粘在身上的叶子,又朝她摇了摇手:「好巧啊表妹,你也在这呢!」
安瑾此时还保持着斜躺的姿势,沈瑜立在她旁边,便挡住了上方的阳光,在她身上留下一片阴影,她脸上表情数度变化,最终还是佯装淡定地站了起来,说道:「刚刚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想到表哥居然有偷听的怪癖……」
追踪、偷袭、偷听,他倒是都做全了。
沈瑜听了,立马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表妹放心,我沈瑜绝不向外人泄露一个字!否则让我一辈子走不出公主府去。」说完又笑嘻嘻地凑到安瑾身边,呵呵说道,「还有啊,我可不是偷听呢,你看看这里这么广阔,原本就不适合你们姑娘家说悄悄话,偏偏表妹你就选了这,哎,我也是无奈啊,既怕人家小姐见了我非我不嫁,又不想扰了表妹说话,所以只好躲树上了,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冤枉我……等等啊,咱们说说话呗。」
安瑾在他说得正起劲儿的时候,拢了拢额发,然后转身离去,一个眼角都懒得给他。
沈瑜好不容易有个人能说说话,怎么能就此打住?若是换了别的姑娘,他被父亲之前的话吓到,自然不会这样,但安瑾不同,他可不觉得她是那种跟外男说句话就脸红心跳、芳心暗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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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有爷顶 上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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