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给她哭得心里也很难受,回握着她粗糙的手,对她,更是对着全村人道,「他们几家都有人豁出命去,这是为了潞州,也是为了咱村里的人去的。不管从前怎样,以后都请大家多担待着些,多帮衬着些,断不可让他们孤儿寡母的过得凄惶。」
这话听得众人连连点头,纷纷表示,「村长你放心吧。这些事我们晓得怎么办。」
叶秋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丁香和董老太,却说,「但我也有几句话要说在前头。我刚刚说的,是我和村里几家老人商量的意思。要是你们几家人有什么不服气,最好现在就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把事情说定。要是过了这个村,那对不起,往后可再没这个店了。」
朱德禄的老爹站了出来,「这还能有什么说的?要是从前。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不卖儿卖女就算好的。如今我家阿禄虽然走了。但村里管了他们后事,还要管我们老人,就是养个儿子在跟前,也不过如此了。如今我是再没话的。要是有话,那也实在不是个人了。」
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丁香和董老太有话也不敢说了。
朱孝平走出来跪在朱德禄老爹跟前道,「德禄是为了替我才去的,往后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家里有什么重活,都来叫我。村里人都瞧着呢,我要是敢推诿,让全村一人一口唾沫。把我淹死!」
朱德禄老爹忍着通红的眼睛半天没哭,这会子倒是抹起了眼泪。拉扯朱孝平起来,哽咽着摆手。表示不关他的事。
连爷爷也说,「春祥他媳妇,往后你家有什么事,尽管来我家里说。你要愿意,往后就让你们家小丫来我家住着,跟蔓儿作个伴。也跟她娘学学针线活。」
连升道,「你家俩小子往后就跟着我了。我这做哥哥的有口饭吃,总少不了他们的。」
连春祥媳妇听得又抹起了眼泪,小地瓜很乖巧的跑过去把朱孝天牵着,「哥哥你就来我家吧,我叫我娘做好吃的给你吃。」
朱长富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没说话,而村里好些老人见状,都纷纷红了眼圈。
只是董大伯再看一眼董老太,却是有话要讲,「你们都当好人,那我来做个坏人吧。走的这四个,每人留下二十两银子,和一份免劳役的文书,依我说,这些东西都得给他们的孩子留着,没孩子的就归爹娘处置。」
这话可真是凌厉得很,董老太立即忍不住道,「那怎么行?老二的孩子还小,但老三可是正当年,要是再把他抽走了,我们家靠谁去?」
忽地就听叶秋道,「在董二的儿子成年之前,减免你家三郞的劳役,但在他儿子成年之后,这免的只能给他。」
董二嫂一听这话,可是喜出望外。
虽说儿子孙子都是亲生,但儿子毕竟是自己肚皮爬出来的,孙子还要隔着一层。她知道婆婆想把那免劳役的资格给小叔,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乐意的。可这样的话她又不能说,如今有人替她说了出来,她立即牵着孩子上前道谢了。
并且机灵的表示,「那二十两银子也就别搁在我手里了,省得回头有人说我用了。他们兄妹俩,一人十两,等成亲时拿出来,如今就请大伯帮他们存着。」
董大伯才想答应,连升却道,「这钱存着,不过是个死物。不如给他们投到村里的买卖上,记在他们各自名下,日后有了收益,可不比这强?」
连春祥媳妇一听,忙道,「我愿意!也不要你们白辛苦,村里收村里该收的一份,能分我们些利息就行了。」
可董老太不愿意,「那要是赔了怎么办?」
连春祥媳妇倒是奇了,「这做生意哪有只许赚不许赔的?不过我信连升兄弟,只要赔不太多,随你折腾。」
董老太舍不得那笔银子,还待要说,却听叶秋径直道,「这钱要赔了,村里帮你们补齐。」
董老太还想叽歪,可董三郎脸上挂不住,拉着她道,「娘,交出去吧。这是二哥的卖命钱,不留给他两孩子,谁好意思用?」
董老太这下无语了。
可丁香家的一听,却是不干了,这钱要交了公,他们还打的什么秋风?
丁老太腆着老脸就道,「要说各家情况不一样,那谁愿不愿意交,也得各凭自愿的不是?」
朱长富闻言却冷笑起来,「旁人我不管,但孝天他爹这钱,我是要拿到公中的。亲家母,咱们有些话就不当着人前明说了。但我这个亲叔叔,把话放在这里。德贵之前攒了多少家底,我不过问,但只要往后村里有钱该分给他家的,都得分一半单独给孝天存到公中的账里,谁也别想动。等他大了,给他成亲娶媳妇。」
丁老太给堵得无话可说,连丁香都一阵阵的肉痛。
他们从前都不富裕,就算是存了些钱,可那又有多少?如今到了手的二十两银子又要交出去,她还拿什么置办嫁妆,重新找门好亲事?
刚想出声说点什么,可叶秋已经拍板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丁香不悦的张嘴,却冷不丁看到叶秋身后面无表情的大个子士兵了。虽不是那位冰山样的李营长,但那张黑脸,明显也是难看之极。
丁香的话到底咽了回去,忍气吞声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瞧她这样,叶大村长只觉得心中痛快无比。
男人说得对,对有些人就不能太客气。对讲道理的人可以好商好量,对于不讲道理的人,往后就只有一句——
老娘是村长,我就说了算!
西秦京城,大宁。
虽已入了早春,但天气依旧寒凉。尤其近日又连接下了两场大雪,倒春寒的滋味越发让人觉得难熬。才添过的炭火,不到一个时辰就又觉得热力不够了。
怀淑公主冯辰香身边的大丫鬟紫柳,刚掀开厚厚的洋红织锦花鸟帘想探探天气,却冷不丁给冷风激得打了个寒战,缩了脖子。
抬头再瞧瞧那阴沉沉的老天,没有半点出出太阳,暖和一些的意思,赶紧回身嘱咐看火的小丫头再去添上几块炭,若是一会儿冻着公主,可不是好玩的。
小丫头听话的麻利去了。近日公主脾气可不大好,一早才又因为一点小事,就发落了身边一位老姑姑。小丫头可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个脸,得公主另眼相待,还是听紫柳姐姐的话,少说话,少犯错的好。
可才把银丝炭加上,笼上葫芦石榴纹的火盆盖子,里屋里门帘一动,冯辰香出来了。
觉出厅中丝丝凉意,再看那小丫头手上意喻着多子多福的火盆盖子,顿觉刺眼之极,气也不打一处来,「早不添炭,晚不添炭,偏偏本宫一出来就紧着添炭。这是离宫久了,规矩都不记得了么?」
小丫头吓得噤若寒蝉。半句不敢辩驳的就跪下求饶了。
冯辰香原想发落了这丫头,忽地门外有个宦官匆匆走了进来,「公主。奴才有事禀报。」
冯辰香无心再追问这些小事,「快说。」
紫柳见此,忙带着那小丫头退下,算是救下她一回。小丫头感激的要磕头,紫柳连连摆手,嘱咐她往后用心当差,这才从厨房端了碗冯辰香一会儿要吃的甜品。悄悄从厢房蹩摸到隔间的碧纱橱里,静听那边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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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包满满 卷五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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