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包满满 卷二 第十五章

  一处空闲的营房里,一帮子中老年将领正云集在此,翻看着何渊私藏在此的一千斤棉花。
  「啧啧,瞧这棉花,长得真俊。给我包上五十斤,做身新棉衣试试好赖。」
  「嗯嗯,给老子也来五十斤。正好我那铠甲的里衬都旧了。拿这个新的换上试试。」
  五十斤的棉衣,五十斤的里衬。你们就不怕被压死!
  何渊黑着脸进来,却还得先行上一礼,才咬牙切齿的道,「各位将军。这是营长用私蓄买的棉花,要怎么用,还得等营长回来再说吧?」
  一帮子中老年占便宜团呵呵笑了,那样子说多无耻就有多无耻,「小何啊,你这说的什么话。营长是我们拉拔大的,就算这棉花是他买的,咱们就拿点又怎么了?他要是回来,还要夸奖你帮他孝敬我们呢。」
  「就是就是。说来他这回都出去玩好些天了。全亏咱们这些叔叔伯伯替他看家。他这棉花只怕是带回来的礼物吧?」
  「肯定是!那孩子心细,知道我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天冷扛不住,送几斤好棉花,最实在了。」
  「有理。咱们要不算算,这些棉花怎么分?别弄得到时伤了和气。」
  「好好好!」
  何渊很想拔刀子,这帮子老混蛋,什么叫营长是他们拉拔大的。明明是他们欺负大的好不好?
  还年纪大了,腿脚不好。那早上骑着马。生龙活虎主动抢着去巡边的是谁?中午一顿饭吃五大碗的又是谁?
  可怜他们营长,就吃亏在年纪小,生生被这帮老不休欺负了十几年。好不容易买一回棉花,自己都没捞到一点,眼看又要被刮分了。这样下去,他们营长还怎么攒老婆本?
  孰可忍,孰不可忍!
  何渊正要拔刀子,忽地听到一声熟悉的悠长马啸。
  咴咴——
  然后,整个军营静默片刻,随即响起一片马啸与之呼应。还有兴奋的跺蹄声,如闷鼓擂动,如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
  一听着这个动静,全营振奋。不管手边是拿着兵器,还是拿着锅盆,总之一律咣咣咣的能有多响敲多响。
  清水营下的热闹,震得背后玉驼山的鸟都飞了起来。
  屋里的老将们面皮绷了绷,随即集体老神在在的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越来越不象话了。」
  话音才落,帐篷门口就拱进一只雪白的马头,横眉冷目的望着他们,不悦的刨着蹄子,打着响鼻。
  「瞧这小气巴拉!」老将们说归说,可手上抓着的棉花,都不约而同的放下了。
  全清水营谁不知道阿雪是个出了名的小气鬼?上回有人从这个帐子里偷拿了一块糖,结果阿雪愣是咬断了他座骑的缰绳,把他的马儿放跑了。
  还不知跟人家马儿说了什么,害得那匹原本很乖巧的马儿跑出去足足玩了半个月,才慢悠悠的逛回来。
  何渊把手从刀把上拿开了,斜睨那帮子老不羞一眼,赶紧摸了颗糖上前喂阿雪。
  好兄弟,干得漂亮!
  门帘再一掀,一个高大颀长的男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的扫一眼呆在自己营房中的众人,说,「把这一千斤棉花,拿去给左右鹰扬卫的将士衬甲。」
  得,谁都别争了。
  狩猎之时鹰先飞,大战当前,鹰扬卫也总是冲锋在前的军队。
  清水营十二卫,最危险的就鹰扬卫。各位大叔们再无耻,也不好意思跟那帮小伙子们争。
  只是何渊很伤心,好容易攒点私房,又没了。
  「京师是出了什么事,要如此着急的召我回来?」
  对面年轻人的表情不太好看,明显一副你们别拿假话哄我的嘴脸。
  中老年大叔们面面相觑,心里不约而同都在怀念当年那个乖巧听话,又好哄的小孩子。可是现在——
  你望我,我望你,半天才推出一个年纪最大的,干咳两声道,「阿雍啊,你在边关也好多年了。要不,就回京城过个年吧。」
  「说重点!」
  有个脾气急的忍不住,干脆说了,「重点是东楚来了个公主!听说长得很是漂亮,又温柔贤淑,阿雍你去把她娶回来吧。」
  清晨,榆林县。
  县城东边近邻,不算太好的地段,一所三进的青砖大宅子门前。一辆马车顶着寒风,准时出行。
  出城到了离家不远的田地,就见这儿种了好大一片菘菜(大白菜)。车中一身农妇打扮的妇人下来,带着一路只肯让他坐在车辕外赶车儿子,亲自拿了锄头等物,下地劳作。
  将一些明显成熟,昨晚又经了霜的菘菜收起,放进筐里,徐三思带着愉悦说,「今儿的菘菜,肯定甜。」
  打小跟着母亲劳作多年,已经让他可以熟练掌握打理田间的技巧了。
  只是今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娘,过些天就是大量出菘菜的时候了,要不给仙人村也送几颗吧?」
  徐陈氏再看儿子那一脸带着希翼的青春羞涩,眼神略有些复杂。不过很快她就掩饰了去,只是一笑,「你要送几颗给你舅舅,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仙人村,还是算了吧。」
  徐三思怔了怔,随即就明白过来了,「是儿子糊涂了。」
  他家虽然跟叶秋达成了合作,但却是在暗中进行的。这件事,叶秋不想张扬,徐家更不想张扬。
  要对付陶家,不是跳到明面上真刀真枪的跟人打上一场才叫痛快。在自身实力明显远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暂时躲在后头,让敌人拿不定主意,也是一种策略。
  叶秋早跟徐陈氏商量好了。徐家能不暴露,尽量先不暴露。如果让陶家早早知道,想出其他办法来打击徐家。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件好事。
  所以徐陈氏给叶秋的银票都做了番功夫,确保查不到自家。
  看儿子很快明白过来,徐陈氏也笑了,「你不是糊涂,是还年轻,经的事少了。有欠思量也是常事。」
  话虽如此,可徐三思还是有些忧心。「听说叶姑娘去了潞州,也不知情形如何。」
  徐陈氏淡淡道,「放心,她应付得来。」
  徐三思一时又忿然起来。「那个来征兵的徐校尉还差点杀了她,真不是个东西!也不知陶家喂了他多少好处,收买成这样。」
  徐陈氏却道,「你有这心思,不如想想,为何陶家要花大力气收买那个武官?他又为什么要替陶家出个头?」
  徐三思一脸的理所当然,「不就是钱字作怪么?」
  可徐陈氏摇了摇头,「你又毛躁了。再细想想,往陶家在潞州的生意上想。」
  这回徐三思很是琢磨了一时。才恍然道,「是那枣酒的生意!生意肯定特别好。」
  徐陈氏这才露出几分恨意,「二十年了。他们陶家把持我们徐家的这门生意二十年了!这些年他们赚了多少黑心的钱?哼,我倒要看看,他们明年还能不能把这门生意做下去。」
  徐三思有些不解,这回认真想了想才道,「虽说这回征兵闹了这么大的事,可似乎跟陶家也没扯上太大的关系啊?就算有骂的。骂的也是那郑亭长居多。」
  徐陈氏这回却冷冷一笑,不再解释了。
  徐三思知道问不出来。只好按下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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