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她俩不会有那么相似的脸。这个身体,也不会完全没有抵抗的就迎接了她的进入。
甚至,允许她的脖子上,带来了那只小银盒。
这只小银盒,是她用人生第一笔打工赚到的钱,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
当时,在那个古玩店里看到这只朴素的小银盒时,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而且这样的大小,正好给爸爸装他那些宝贝种子。
叶知秋至今记得,她把这只盒子拿出来时,爸爸激动得眼里泛起的毫不掩饰的泪光。
「真傻!」
当时叶知秋是这么说的,「我警告你,不许哭哦。你要哭,我就不喜欢爸爸了。」
「你这丫头!」爸爸跟小时候一样,又犯规的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却到底把眼泪咽了回去。只说,「以后别去打工了,你还小呢,爸爸有钱,能养活你。瞧你都晒黑了,爸爸看着心疼。」
叶知秋也哭了,悄悄躲在房间里哭。
她的傻爸爸呀,把心窝子都掏出来给了她。却只要女儿回报那么一点点,就觉得无比幸福而满足。
后来叶知秋真的再也没有打过工,她暗暗对自己发过了誓。等她大学毕业工作了,要给爸爸送更多的礼物。
新年、生日,每一个节庆都不要错过。象爸爸从小这么宠爱她一样,她也要把爸爸宠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傻爸爸。
只是最后,她没有想到,这个小银盒,成了她送给爸爸,也是爸爸留给她的最后一份礼物。
……
叶秋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上那只熟悉的小银盒,似乎又感觉到了爸爸的温暖,心就莫名的安定了几分。
小地瓜无辜的看着她,顺着她的手,也小心翼翼的摸向那只小银盒,「种子,外祖父给我们的。」
看着儿子一派天真,又带着不安和歉意的小脸,叶秋微叹了口气,把儿子瘦小温软的身子搂进了怀里,「地瓜,今天的事,娘不怪你,真的。」
他还太小了,根本不懂得他的诅咒会带来怎样的伤害。
更不会懂,这样的能力要是被人发现,又将意味着怎样的灾难。
虽然有她宽慰,可小不点分明不信。
从她的怀抱挣扎起来,小手认真的按上她的眉间,「可你这里,一直皱着。」
叶秋微怔,突然不加掩饰的苦笑起来,「娘皱着眉,不是生你的气,而是在担心。」
「担心?」孩子太小,还不太明白。
叶秋想了想,索性抱着儿子坐了起来,认真问他,「地瓜,你是小男子汉不?」
必须是。小不点绷着小脸,严肃点头。
「那娘就跟你讲讲,小男子汉才能听的道理。」叶秋努力跟他讲得明白些。
「这世上,一个人越有本事,那就越是要做大事的。咱们小地瓜会咒人家,这是很厉害的本事,所以你将来肯定会做个很厉害的男子汉。但是现在,这些事你就不能做了。就好象一块大饼,你小时候吃完了,长大了吃什么?」
小地瓜似懂非懂的小小声问,「那我现在不咒人,留着长大了再去咒?」
这,是不是有点歪了?
可眼下叶秋没法更好的纠正,只能点了头,「你现在还太小了,有些事控制不好。好比今天,你是咒了德贵婶子,可小天哥哥要去救他娘,差点被烫到,后来还害得爷爷崴了脚,他脚都肿了你看到了吧?那会很痛的。」
这个小地瓜听懂了,他也知道自己闯祸了。只是还有一点疑问,「那我长大了再咒人,就不会这样了?」
「是……吧。」叶秋咬牙,不太肯定的画了一张空头支票,「所以,你现在就要藏好这个本事,不要让人发现。以后呀,只要不是很着急很着急,就不要用,好吗?」
嗯!小不点重重点头。
叶秋趁机伸手,「小男子汉,得说话算话。咱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指头勾上来,说开了的小男子汉安心了,很快呼呼大睡。
叶秋却无法入睡。
如果说儿子拥有天生能诅咒人的乌鸦嘴,是悬在她心头的一把刀。那么,他的爹是谁,就是第二把。
原身的那位姐妹,走得实在太干脆。
那些说好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的记忆,或者见到某人时,身体会自发涌动的某种情绪,叶秋没有一样感受过。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孩子的爹是谁。
不过,她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猜想,只是不好说,甚至都不愿去想。
咳咳,如果,假设她儿子的铁口直断,来自于某种强大的遗传基因,那一定跟女方无关。从叶秋两世的爹再到她,都没这个功能。
那这功能只能来自男方。
可通此道,那除了打卦算命的,不就是念经作法的?
想想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盲道人,叶秋忽地一阵牙酸。真要是摊上那样的,她还是别去找回忆了。
万一找回些不太美好的玩意,她可没有好高贵好仁慈的胸怀,去体谅谁,接受谁,她估计唯一会做的,是把那个「回忆」大卸八块,再把相关人等拍进十八层地狱。
可她如今想要好好活着,就不可能不去洗涮自己身上的污名。而她的儿子,也不能总背着一个野种的名声。否则,将来连个好媳妇也说不到的。
而她要证明这一切,就必须从陶家打开口子。说不得,就是她不想查,那个「回忆」也会冒出来。
叶秋有点纠结了。
她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当然不会怕一个「回忆」。可她现在更是一个母亲,就不能不顾及到儿子的想法。
万一找到了那个「回忆」,叶秋想灭了他,可儿子却如狗血剧里父子天性发作,哭着喊着要在一起,她怎么办?
是她含泪放弃报仇,还是狠心灭了「回忆」,从此母子离心?
算了,不太美好的未来,还是不要去脑补了。
叶秋觉得,她还是多想点正能量吧。
比如儿子跟她一样,齐心协力干掉「回忆」,又或者在儿子发现真相之前,她已经悄无声息的抹去「回忆」。
貌似最后一种,更优。
心里虽然有了最佳方案,但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叶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陶家欠她的。或者说,欠了原身的。
叶秋虽然没有得到半点记忆,但有些事实却是明摆着的。
叶秋怀上小地瓜的时候,还在陶家住着。而陶家把事情闹出来,却是在她有了五六月个身孕,肚子大得再也没法遮掩之时。
如果真是叶秋这位原身与人私通,陶家那么多人都发现不了?
就算私通时没发现,可她肚子都挺起来好几个月了,陶家人还没一个看得出来?
别逗了。
村里朱德明家的媳妇,是去年冬天带着一个多月的身孕进门的。就算穿着那样厚的衣服,没三天就给村里火眼金睛的三姑六婆们发现了,整整笑话了一个冬天。
如果不是叶秋这个原身进化出了隐身功能,那就是陶家的人集体瞎了。
可就算他们全瞎了,有哪个女孩会傻到明知自己有了身孕,还要住在未婚夫家等发现?
有一个会兴修水利的爹,女儿的生理常识应该不至于弱智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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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包满满 卷一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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