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绿柳可是已经答应了婚事,卢夫人也说了,生完孩子之後一、两个月就可以给你们操办着成亲,你和三弟的新房现在就得盖起来,别等着你大哥回来插手了,这打仗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多长时间能结束。」忙完这个忙那个,还一直没跟白承宗交代婚事的进展呢!
「真的?绿柳同意了?嫂子,你老是不提这事,我这心里啊,还以为是人家不乐意,你不好意思说呢!嘿嘿,同意了就好。」白承宗脸上笑开了花,嫂子真折磨人啊,枉自己提了好久的心,过了一早上的时间了,才听到了一个准信儿!
又想到刚刚听嫂子形容了一下她计画兴建的宅院,是围在一个大大的院子里的,里面有共用的打扫人员,门口还会设置专门的守卫,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幸福苑」,听听,多好的名字,自己跟绿柳的新房就在那里面好了。
「嫂子,你记得给我留一间院子住就行,咱们家里就先不翻盖新房,我在镇子外面买的那块地也随便你用,就算是到了成亲的时候,幸福苑还没盖起来,我和绿柳就先在咱们家将就着住住,等着呗!」白承宗的笑声一下子就放开了,引得小萌萌也跟着欢叫凑热闹。
阿圆也想现在就忙碌起来,没心思去想三想四的才好,当即决定下午就回镇上,袁县令那边首先得谈妥,万一不能留出足够的空地,所有的规画就都落了空。
还有一个必须离开的原因,这家里没了白承光,自己和白承宗就成了孤男寡女,虽然不是同处一室,同处一院也不合适呢!
阿圆如今也算是「入乡随俗」了,懂得思虑自己的言行是否符合社会规范了,这算得上是一项巨大的进步吧?
「那我送嫂子去镇上,顺便置办聘礼……」白承宗的脸上又红彤彤的了。
两人分头去砖窑厂和铁器作坊里交代事情,临行前,李柱子过来送上两罐子奶粉,他之前按照阿圆的提示煮晒出来的,比鲜牛奶容易运输和保存。
回到镇上时,日头已经开始西斜,大街上依稀有人议论昨夜的案情,说是什麽京城里来的谭公子作恶,掳掠美女逼迫致死,然後死屍锁魂,谭公子被吓疯癫了。
这个版本倒也算接近事实,看起来,袁县令和卢千总後续工作做得不错,最起码有关马王爷的任何负面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位高权重,就是有这点儿好处。
如果白马鸟人不死,袁县令不可能这般配合保密工作,所以说那突来的死亡,挽救了马家的声誉,也理所应当的把污水全部倒到谭七的身上,谁让他这般及时的疯癫了呢?
官场之中的弯弯绕绕最是神鬼难测,像阿圆这样的平头百姓根本就理解不了。
听了这麽多关於死亡的议论,阿圆免不了回忆起昨日那些血腥的场面,一下车,又是一阵乾呕。
采莲兴高采烈的迎出来,「嫂子可回来啦!昨儿就有个小姐找您化妆,正好是明儿一早来,我还正担心您回不来呢!」
魏大嫂可有经验,见状立刻奔到屋子里端了一杯温水出来,给阿圆漱口。
「东家,你这不是有身孕了吧?赶紧找个大夫瞧瞧,我当初怀我那娃儿就是坐不得车,一颠簸就要吐的!」
白承宗和采莲闻言都是一惊,全家没有一个长辈瞅着,竟然连嫂子这个已婚妇人有可能怀孕都没想到!
阿圆摆手,「不可能吧,我这是刚刚听到人家议论死了人,才这般难受反胃的。」
尽管处心积虑的想要个属於自己的孩子,但她真的没想到会来得这麽快,不是才从上个月开始操作,怎麽也得努力积攒点经验才能成功吧,哪里会说有就有了?
只是,男人离开了,再想积累些如何顺利怀孕的经验也不可能了,一年半载的,就别转这个念头儿了。
阿圆抖擞抖擞精神,先自行回到後院歇息。
白承宗看见嫂子无碍,兴匆匆地去找老三,哥儿俩一块商议采购东西下聘礼的事宜,都是第一次娶媳妇儿,没办法不兴奋。
好在,魏大嫂听了一耳朵,感叹这一家子里没个有经验的长辈,乾脆毛遂自荐,把婚嫁习俗讲了一通,那聘礼的规格哥儿俩这才算清楚了些。
晚饭时,阿圆再次对大家交代了一遍白承光的去向问题,几个弟弟妹妹都有些沉默。
这个消息也太突然了些,从来没经历过战争的一家人,只觉得战场就是死人的地方,无比的可怕与遥远,从来没想到过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白承光的决定显得那麽仓卒,一票小的感受到被遗弃的失落感,怎麽样也应该先跟大家商量过再说吧?冷不防的就不见了人,这个家就像缺少了一个支柱似的。
「……就像你们之中的每一个,如果对自己的人生作好了选择,做嫂子的也只会尽全力支持,你们大哥的这个决定,既然他想要,我们就要支持,人生几十年而已,能自己把握的机会其实不多,能做自己喜欢的事,付出什麽代价都值得。」阿圆说得铿锵有力,是在慰劝小的们,也像是在慰劝自己。
她怎麽能够阻止白承光的决定?那一刻男人眼睛里焕发出来的那一股子狂热,是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显现过的光彩,再说,马王爷另一个儿子已经死了,相信他一定会全力护佑白承光这个唯一的子嗣,白承光一定不会在战场出事的!
而且,她还有一个模糊记忆,宋朝与吐蕃的战役在真正的历史纪录中是完胜的,记不清确实在哪个地方,宋人一战就打得吐蕃胆寒,很着名的传说是,宋军仅用六千人破敌三万兵马,以己方阵亡六十七人的代价杀死敌人近万,吐蕃从此怕了宋朝。
这个朝代虽不是历史已知的北宋,但很多事件会回到历史的轨道上,阿圆告诉自己要有信心,这场战争宋朝会赢,白承光会平安回来,一定会!
虽然,白承耀第一个哭哭唧唧了起来,采莲也眼中汪汪着眼泪儿。
「嫂子,你好狠的心!大哥连个子嗣都没留下,你就放了他去战场上送死!」恢复了常态的白承耀,也恢复了迁怒的本性,竟谴责起阿圆来,就像当初他被阿福诈骗了以後的反应一样。
白承宗此时是屋子里年纪最大的男人,自然要有哥哥的气势,他一拍桌子怒吼,「承耀,你胡说什麽呢?大哥想要去打仗,嫂子能拦得住吗?」
白承耀霍地一下站起来,手指着阿圆继续掉眼泪,「她怎麽不能?谁不知道大哥最听她的话!大哥那个脾气,宁可自己忍着也不愿意跟别人起争执,怎麽会想到战场上杀人?一定是她撺掇的,为了想做官夫人就让大哥去送死!一定是!」
原本沉默的气氛一下子就点着了火似的,白承宗一扑而上,摁住了他去堵嘴巴,「胡说八道!嫂子愿意在家里守活寡吗?谁家里愿意让男人出去当兵的!」
「我就说!她才不怕守活寡,不是还有一个书生要一起私奔吗?说不定就是想让大哥给人腾位置!」白承耀愤怒的挣脱了白承宗的桎梏,口不择言起来。
这还真是没想到,和谐了许久的家庭又闹起来了,要是早知道自己独自回家,没办法跟白家兄弟们交代,阿圆才不会大包大揽的替白承光跟他们做这个通知呢!
采莲拽着阿文躲到了一边,泪眼汪汪的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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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园遍地是家财 卷四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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