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天香 卷六 第四章

  满床春色。
  皇后正月里病的,到如今依然不见好,怀王夫妻进宫问安,嘉和帝便命淑妃在昭宁宫主持。
  淑妃资历仅次于皇后,皇后病重期间由她与柔妃代管后宫,这个安排也没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傅容领着瑧哥儿第一个到的。
  瑧哥儿会喊祖母了,见到淑妃,小家伙自己走了过去,走到最后几步着急了,张开双臂要抱抱。淑妃爱极了乖孙子,上前几步抱起小家伙,朝傅容夸道:「瞧瞧我们瑧哥儿,多招人喜欢啊,小时候那是认生呢,大了就懂事了。」
  儿子可人疼,傅容与有荣焉,将凌守叫到身前,介绍给淑妃看。
  凌守五官周正,在王府住了近两个月,规矩礼仪都熟练了,换身绸缎衣裳,乍一看也像是谁家的小公子,只有眉眼里比那些真正娇生惯养的孩子多了沉稳懂事。
  淑妃满意地点点头,从果盘里取了樱桃给他吃。
  凌守大方地接了。
  很快柔妃领着二公主来了,她们没坐多久,太子妃太子侧妃领着珝哥儿璋哥儿也到了,等康王妃再把珍姐儿带过来,屋里地方好像一下子就小了,珍姐儿带头叫上弟弟们去院子里玩。珝哥儿简直是姐姐的小跟屁虫,寸步不离珍姐儿,瑧哥儿有自己的玩伴,更爱跟凌守玩,剩下璋哥儿充当和事老,在四人里面牵桥搭线。
  太子妃望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渐渐转到了傅宁肚子上。
  傅宁正跟傅容说话呢,「这几日已经不吐了,妹妹不必挂念。」
  她是端午时节诊出的喜脉,至今差不多两个月了。
  傅容喜忧参半,看看院子里文静懂事的璋哥儿,苍白瘦弱的珝哥儿,心里发起愁来。
  如何才能改了傅宁的命?姐姐在她身边,傅容可以插手,傅宝在侯府,家里有护着她的母亲长嫂,傅容略加提点,林氏自然会护着女儿。只有傅宁住在东宫,傅容跟林氏都插不上手……
  正想着,丽妃来了。
  傅容目光变了变。
  因为那场小产,嘉和帝对丽妃宠爱更盛,据说一个月里,只有两三晚是来昭宁宫的,柔妃那边基本上不去了,有空就将二公主叫到御花园里同丽妃一起赏景。女人的底气来自男人,被嘉和帝这样宠爱着,丽妃身上村女的怯弱越来越淡,妆容越发雍容华贵,配着她天生的美貌,竟有种脱胎换骨之感。
  「淑妃姐姐,柔妃姐姐,我来晚了。」丽妃身姿聘婷地走了过来,笑着招呼道。
  淑妃请她落座。
  皇后不在,淑妃将主位空了出来,她与柔妃坐一边,丽妃单独坐在右边。
  丽妃瞅瞅院子里的几个孩子,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目光扫过傅容几个,柔声跟康王妃打听:「怎么没把玹哥儿带来啊?我还没见过他呢。」
  一副康王妃是她亲儿媳的语气,明明康王妃比她还大了几岁。
  丽妃不喜皇后,这几乎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康王妃脸上笑容不变,起身解释道:「我是想带他进来给几位娘娘瞧瞧的,王爷觉得玹哥儿太小,怕抱过来哭闹吵了娘娘们,不许我带。」
  丽妃点点头,视线又落到了傅宁身上,「你刚有身子,要注意保养,女人怀孕前三月是最紧要的,你可千万要提防小人,别叫人害了,跟我似的,到时候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傅宁低头不语。
  太子妃一脸平静。
  两人谁都不接话,丽妃哼了哼,刚要开口,外面宫女道怀王怀王妃来了。
  新人来了,话题自然集中到了徐晧崔绾身上,聊了一会儿,柔妃率先告辞。
  她一走,太子妃等人也走了,丽妃多待了会儿,最后发现淑妃等人对她热情不高,她也就走了。
  昭宁宫只剩下自家人。
  淑妃将徐晧撵走了,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将崔绾叫到身边,轻声问了两句昨晚上的事。
  崔绾小脸红红的,看傅容一眼,羞道:「娘偏心,四嫂婚后进宫请安,我可没听您这样打趣四嫂的。」
  淑妃拍拍她手,笑着道:「谁让你小啊,再说那会儿你还是我侄女呢,没嫁人,我碍着你也不能笑话你四嫂啊,所以你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崔绾连忙抱住傅容胳膊,撒娇道:「四嫂你听到了,那会儿我帮了你,四嫂现在还不替我说说话?」
  傅容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转而将她按到椅子上:「妹妹快坐下,别强撑着,四嫂知道你身子不舒服呢。」
  这话就更露骨了,崔绾恼羞成怒,作势要挠她痒痒。
  淑妃看着两个儿媳妇玩闹,心里却并没有明面上那么轻快。崔绾若在傅容面前露出几分心虚,她心里倒踏实些,现在崔绾表现地仿佛从未害过傅容一般,她就越发琢磨不透她了,琢磨不透,反而更容易多想。
  只能盼望崔绾真的对长子死心了吧。
  到了六月,怀王大婚的盛况便在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里淡了下去,酷暑难耐,就在百姓们热得对任何消息都不大提得起精神时,皇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后薨了。
  如投入水里的巨石,上至王府勋贵,下至平民百姓,都呆了半晌,随即迅速将家里喜庆的摆设都收了起来,开始守国丧。
  这边傅容还没回神呢,宫中又传来了嘉和帝的旨意。
  大意就是,皇后生前品行有亏,嘉和帝十分不喜,因此特命诸皇子皇女守孝时以月代年,守满三月便可除孝,百姓照旧要守三月国丧,未能减免。
  这道旨意,简直比皇后病逝的消息还要耐人寻味。
  联想到皇后生病是在丽妃小产之后,嘉和帝就差直接告诉众人丽妃小产乃皇后所为了,不过这样的暗示,多多少少也算给太子留了些许颜面吧。
  成王府。
  夜深人静,成王领着王妃李华容去了王府祠堂。屋里灯火通明,李华容形容比两年前清减了三分,但她的美貌没有半分减少,美艳高冷,让人才生怜爱之心,便又慑于她眼里的冷,退避三舍。
  但李华容对自己的夫君是不一样的。
  她亲自点了香,递到成王手里,成王跪下去后,她也在旁边的蒲团上跪了下去。
  成王一身白衣,面容平静淡然,望向那孤零零的牌位时眼里却一片冰冷:「娘,您在天有灵,一定看到了吧,陷害你的那人死了,她下去陪你了。儿子知道您想见的并不只有她一个,您放心,那些您不喜欢的人,儿子都会一一送他们下去陪您。」
  曾经他也以为母亲因为对傅容不满才一时冲动谋害她,丽妃小产后,皇后病重禁宫,父皇突然关心起他来,叫他进宫去了几次,成王隐约猜到了什么,迟迟不敢确定,直到父皇竟一举要了皇后的命,成王心里才亮堂起来。
  如果皇后只是害了丽妃小产,父皇绝不至于如此生气,那皇后又做了什么既让父皇气到要她死同时又让父皇愧对于他的事?
  只有他的母亲了,他冤死的母亲。
  成王盯着那牌位,想到这两年他的隐忍蛰伏,他默默磕了三个头,起身,将手里的香插到了香炉里。李华容同样沉默地磕了头,起身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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