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只是身份上世故的选择,他还想要她的心,要她胸口那颗不曾给过任何男人的心。他要她喜欢上他,眼里只有他,对他全心全意。只有这样,才不枉费他在她身上浪费的精力,不枉费他帮她保住弟弟姐姐,不枉费他给她预留的王妃位置。
傅品言有才学,深谙官场之道,傅宸功夫超群,也是人才,凭这二人,这世清清白白的她,有当王妃的资格。
只可惜她才虚岁十三,他还得再等两年。
想到去年仰着脖子在枣树下敲枣的小姑娘,徐晋笑了笑。说实话,现在的她,天真比世故多,还是挺可爱的,就像路上在马车里远远见到的,竟然还捧着两只小鹅玩,果然还是个孩子,童心未泯。
目光从姑娘枕边的蔷薇花扫过,再移到她额头,徐晋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那痘痂,失了神。
前世他厌弃她和离过的身子,不爱搭理她,去她那边从不交谈。有次敦伦时忘了熄灯,她扭扭捏捏的一直用手挡着额头,他多看两眼,她浑身就紧,添了不少趣味,等他扒开她手按住,她急的简直要哭了,摇着头求他别看,下面更是激得他发狂。
事后他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问她小坑是怎么来的。
她累得不行了,听到这话本能地撇撇嘴,然后怕被他瞧见般,侧转过去,背对他说是她自己抠的,语气里全是后悔。
如果说之前命她去掉花钿只是因为厌恶她睡觉还要打扮邀宠,后来就是为了看她明明很不愿意却慑于威严不得不听话的委屈样了,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殊不知她嘴角是讨好顺从的笑,眉尖可是一直蹙着的,写满了不待见。
跟她的回忆多是在床帏之内,身体难免起了点变化,徐晋伸手去解小姑娘中衣,解到一半又摇摇头,重新系好。
不行,她还太小,哪怕只是摸摸,他也不自在。
再说这还没长开的身板,也没啥好摸的。
无事可做,徐晋又看向小姑娘额头。
奇怪,这次她怎么没把痘痂抠掉?
是因为葛川这个异数无意增强了她不抠的决心?
再不抠,过两天就自己脱落了。
看看小姑娘细细密密的眼睫,徐晋俯身,一手手肘撑着炕,一手放到小姑娘脸上,寻了个适合的角度,用食指并不长的指甲尝试抠那个痘痂。
痘痂边缘已经有些松动,他稍稍用力,就将整个痘痂弄了下来。
徐晋凝目去瞧,发现这个坑比记忆里的小一圈,前世有小豆粒那么大,这次充其量是个圆米粒。
无碍,有个坑就好,在她眼里,坑大坑小应该没有差别,都是损了她美色的麻子。
麻子……
将痘痂放到她手搭着的位置,这样明早她起床一看痘痂跑到那去了,肯定会以为是她睡梦中自己抠掉的。放好了,徐晋轻轻摩挲小姑娘睡得白里透红的脸庞,跟记忆里一样细腻,滑如凝脂。
看着这张宜嗔宜喜的绝色脸庞,徐晋越发觉得她傻了。
有这样的脸蛋,谁会注意到她额头有小坑?白玉微瑕,再有瑕疵那也是玉,偏生她爱钻牛角尖儿,以为谁都会盯着她额头的小坑看。其实两人欢好时,他大多时候看的都是她因他的疼爱而艳如牡丹的脸,哪有真正看过那小坑?
当局者迷。
嫌弃她傻,就忍不住惩罚般捏了捏她脸颊。
许是没把握好力气,小姑娘突然不满地哼了声,红唇微微嘟了起来。
徐晋视线移了过去。
她的唇,是什么味道?
前世除了那个小坑,他没有亲过她,没有亲过任何其他地方,说来也怪,他可以跟她做最亲密的事,就是不想亲她。他可以喂她他的东西,却不想吃她的,不想用嘴品尝徐晏曾经尝过的。
可是现在的她,干干净净,没有被人碰过。
就像一片不染尘埃的皑皑白雪,他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
尝尝?
念头刚起,人已经凑了过去,徐晋近距离盯着小姑娘微微张开的红唇,试着舔了一下。
好像没什么感觉?
那为何前世许嘉找来的画册上许多男女都会搂着亲嘴儿?
是他没掌握技巧?
徐晋吞咽一下,看看小姑娘紧闭的眼眸,决定趁此机会提前练习一番。
傅宸早起练拳,浑身是汗,擦拭过后去客房那边逛了一圈。
正好许嘉从房里出来,带门时瞧见他,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快步走过来解释道:「傅公子,我家公子昨晚睡得不大好,现在还困着,我估计要等晌午才能出发,实在不好意思。」
这是小事,傅宸摆摆手:「既然病着,合该好好休息,用过午饭再走也不迟。常贵你见过了,煎药饮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都告诉他,他自会转告厨房那边。」那人看起来娇生惯养的,或许从没住过这种庄子吧,毕竟自家人只是偶尔过来,庄子里面陈设相对都很简陋。
许嘉连连道谢。
傅宸转身去了后院,妹妹身体大好,不再忌讳跟人同桌而食,他想陪陪她。
未料到了后院,外面不见一个小丫鬟,安静地出奇。傅宸心生疑惑,大步走进堂屋,隔着门帘听到里面孙嬷嬷兰香焦急的声音,像是在哀求什么。傅宸当即慌了,挑帘进去,「怎么回事?」
兰香都急哭了,扑通跪下,低头认错:「二少爷罚我吧,昨晚该我守着姑娘,姑娘心疼我熬夜辛苦,劝我回去睡觉,我看姑娘身上痘痂不多,仗着姑娘心软生了躲懒心思,真就走了,哪想姑娘早上起来发现额头那块儿痘痂掉了,不是自己掉的,留了一个……小坑。」
麻子二字,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说了被里面姑娘听见,无异于伤口撒盐。
小坑?
傅宸见过妹妹额头的痘痂的,足有豆粒那么大,真若留坑,还能算是小坑?
「去外面跪着。」
傅宸面如冷霜。
兰香心甘情愿地去了,主动跪在院子中央,能被日头晒到的地方。
早上是兰香伺候傅容的,进去没多久就被傅容赶了出来,所以孙嬷嬷也没瞧见她额头情形,此时见傅宸动了雷霆之怒,她也心疼,掏出帕子抹泪:「都怪我,平时没管教好那丫头,累姑娘受苦……」姑娘家最看重容貌,留了麻子,万一传出去,三人成虎,一个传成满脸,姑娘的名声就损了。
除了自家妹妹,傅宸最见不得女人哭,念及孙嬷嬷一直兢兢业业护着妹妹,强忍烦躁道:「嬷嬷先别说了,事情没发生之前,谁也料不到。嬷嬷先出去,我劝劝妹妹。」
孙嬷嬷红着眼圈走了,实在是她留在这里也没有用。
屋子里安静下来,傅宸轻轻敲门,「浓浓开门,有什么委屈说给哥哥听,别自己闷着。」
傅容坐在镜子前,好像没听到般,只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看到前世的自己,因这个小坑因它不停提醒她害死弟弟一事不吃不喝,母亲磨破嘴皮也没哄好她,父亲一气之下将她关在屋子里,只给一日三餐,当天晌午她就坚持不住了,将一桌菜吃的干干净净,从此开始琢磨如何去掉那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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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天香 卷一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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