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这头汗……」宁望舒替她抹了抹汗,看她领口处直冒热气,关切道:「里面也都汗湿了,你赶紧换套衣裳,仔细别再吹着风。」
莫研应了,遂取了热水,到屏风後将身上汗水拭乾,复换了套衣裳。待收拾衣物时,看见那件灰鼠披风,她怔了怔,抬眼看宁望舒,「姐,我问你件事。」
见莫研少有的认真,宁望舒点点头,「你问。」
「你还记不记得,今年中秋夜,那时姐夫说要认你做妹妹,你便气得从船上跳下去。」
想起那时情形,宁望舒不由心中苦涩,「自然记得。」
「你气恼是因为那时你就很喜欢他吗?」
「嗯。」宁望舒淡淡一笑,「我喜欢他是真,但也因我知道他心中亦有我,却硬要违背心意。」
莫研皱眉道:「那就是说,如果喜欢上一个人,一旦这个人想认你做妹妹,心中就会气恼。」
「那是当然。」
莫研眉头皱得更紧了,「那反之,如果这个人想认你做妹妹,而你因此心中气恼,就表示你喜欢他,是吗?」
宁望舒笑道:「那倒也不一定……」
闻言,莫研明显地松了口气。
「那也许是你瞧不起他,觉得他不配当你哥哥,又或者是你本来就厌恶此人,根本不愿与他有关联。」宁望舒接着道。
莫研呆住,「假如都不是呢?我既没瞧不起他,也不厌恶他。」
「他是谁?」宁望舒笑看莫研。
「是展大哥。」莫研懊恼地趴到桌上,手托着腮,犯愁地看向宁望舒,「怎麽办,我觉得自己好生喜欢他。」
宁望舒噗嗤一笑,摸摸她的头发,「喜欢就喜欢了,有什麽关系,咱们家的小七又不是配不上那猫儿。」
莫研语气低落,「可是他只把我当妹妹待。」
宁望舒在姑苏时曾见过展昭,只觉此人甚是沉稳,看得出他对莫研诸多包容,但也许就如莫研所说,多半是将她当妹妹待。而莫研正值情窦初开之时便遇见此人,武功高强、江湖闻名自不必说,偏偏又生得丰神俊朗、温文儒雅,莫研倾心於他,自己原就该想到才是。
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莫研,宁望舒只好拍拍她的脑袋,静静地望着她。
静默了半晌,突然听有人推了院门进来,莫研拉门一看,见是东角门的差役老李。
「莫姑娘,外头有人找你,火急火燎的。」
莫研奇道:「谁啊?」
「说是从姑苏过来的,南宫……」
只听得前半截话,宁望舒已经跳起来,箭一般冲出去,莫研见状也忙紧跟上前。
东角门外,一辆马车静静停在近处,南宫礼平立於车旁,皱眉焦急地望来,一看见宁望舒自门内出来,顿时长松口气,急声唤道:「大嫂,大哥在这里!」
几乎同时,车帘被人掀开,帘後一人面容憔悴、气喘吁吁,勉力想下车来。宁望舒飞奔上前,抢在南宫礼平之前扶住他,急得要落下泪来,道:「你怎麽来了?」
南宫若虚缓了口气,「你先告诉我,为何来京城?」
「我……」宁望舒犹豫片刻,疑道:「你怎麽知道我来京城?」
「你所用银票都是南宫家的字号,你在江宁一兑银子,江宁票号的掌柜就飞鸽传书与我。」
莫研探头过来,笑道:「姐夫,你这招可真高明。」
「大嫂,还好你没出什麽事。」南宫礼平不动声色地把莫研挤到一旁去,「大哥一接到信就猜到你是上京来,连夜就往这里赶,这一路上光马就换了十几匹。」
「你……」宁望舒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我不过进京来瞧瞧小七,你又何必着急。」
南宫若虚深深盯住她的双目,沉声问道:「既然是来看师妹,为何要瞒我说是回蜀中去?」
从来未曾骗过他,这次却不知该如何解释,宁望舒把头一低,不说话了,眼泪终於控制不住地落下来,大滴大滴地打在他的月白夹袍上。南宫若虚见状,轻叹口气,用衣袖替她拭泪,转而柔声道:「莫哭了,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莫研站在旁边,怔怔地看着。她原是小孩心性,对於男女之情一直懵懵懂懂,而今初识情愁,见着面前的情形,一时间竟感同身受,不知不觉间也跟着伤心落泪。
怕旁人看了笑话,宁望舒忙抹乾泪,扭头看见莫研已是满面泪痕,忙拉过她到身边,「傻丫头,你又哭什麽?」
莫研抽抽泣泣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看见姐夫待你这般好,心里好生代你欢喜。」
「既是欢喜,就快别哭了。」宁望舒替她拭乾泪珠,又好气又好笑道。
莫研脸上泪痕犹在,抬眼勉强一笑。
南宫若虚也还记得莫研,朝她温颜笑道:「你师姐在家时常提起你,说你就快升任捕头了,可对?」
因捕快当得颇为憋屈,莫研心中也盼着快些当上捕头,听他这麽问,笑吟吟地点点头,「姐夫,我师姐不请我吃喜酒,怎的你也不请我?」
不待南宫若虚说话,宁望舒就轻轻敲了一记她脑袋,嗔道:「还惦着这事!明日我就在醉仙楼摆十桌酒席,就你一个人吃,吃不完可不许出来。」
莫研歪头瞧她,促狭笑道:「就知道你会护着他,有了姐夫就不要妹妹了。」
宁望舒不理她打趣,转而望向南宫若虚,关切问道:「你又坐不惯马车,一路上都未歇息,定是累坏了吧?」
「不累,礼平把车里头安置得很妥当。」南宫若虚微笑道。
看他面色便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宁望舒也不与他争辩,温柔笑道:「我倒有些累了,我们先找地方歇息吧。」
「好。」南宫若虚挽了她的手,「咱们家在京里有处别院,离这也不远,东西又齐全。咱们就去那里,可好?」
宁望舒嫣然一笑,点点头,「你说好,自然就好。」
莫研本还想夜里头可以像从前一般,与宁望舒并头而卧,絮絮叨叨地谈天说地,眼下看来是不成了,如今南宫若虚一来,宁望舒定是要时时陪着他。莫研不等宁望舒说话,便蔫蔫道:「你还是陪着姐夫吧,我去替你拿包袱。」
原也想好好陪陪莫研,但眼下……宁望舒歉然看着她。
南宫若虚看出妻子心意,提议道:「小七若不嫌别院简陋,不妨过来小住。」
「好啊!」莫研闻言喜道:「姐夫你替我留好屋子,说不定我哪天就过去。」
「一定。」南宫若虚微笑道。
莫研随即回屋将宁望舒的行装重新收拾好,拿出来交与她,南宫若虚又把别院的详细地址告诉她,方才与宁望舒上马车。
站在角门边上,一直看到马车消失在拐角处,莫研仍立在原地,脑中的画面仍旧是方才宁望舒夫妻二人立在马车旁的景象,只觉得心里倦倦的,一时也不想回屋去,随意在门廊下的石阶上坐着,怔怔出神……
「小七,怎麽坐在这里?」有人同她说话。
莫研心不在焉地抬头,一双剑眉星目映入眼中,却是展昭。她此刻脑中正想着他,冷不防地看见他在自己面前骤然出现,有些反应不过来,结结巴巴道:「展、展大哥,你怎麽回来了?」
展昭怕她冻坏,将她拉起来,「我们进去说话。」
莫研方才出去得急,忘记将镂花铜熏笼内的炭火灭了,此时屋内暖气升腾,她从外间冻了半日,乍进屋来,冷暖交替,忍不住连打了几个喷嚏,忙取绢帕捂住口鼻。
「公主……呢?」她瓮声瓮气地问,倒不是真的关心赵渝,只不过此刻见着展昭她心中别扭,也不知该说些什麽,只好没话找话。
「公主已经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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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女捕快 中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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