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拍拍马汉的肩膀,示意他莫要着急,才缓声道:「莫姑娘,你初入公门,不懂规矩。这新来的捕快都要巡三个月的大街才有资格开始查案。」
「三个月?那我师兄早就过堂了!」莫研不由有些着急,「你们这规矩实在不好,应该改改了。巡街和查案又没有什麽关系,难道巡街巡多了,就越发能查案了?实在是没道理啊!」
不远处还有几个正在用早食的捕快,听见她的话,都往这边望来,王朝、马汉顿时大为尴尬,一时也不知该拿她如何才好。
「这个……就稍後再说吧。」王朝硬着头皮接着道:「待会你和我先去领牌,领了牌你便算是走马上任了。这个衣裳嘛……虽然还有几套现成的,只怕尺寸都大,还得请裁缝量了重新再做。」
「不做也没事,这个衣裳又是黑又是灰,我瞅着实在不好看。」她皱皱眉。
马汉是个粗直的汉子,日里打交道的不是同行就是犯人,说话间自然不懂含蓄。此时看她诸多挑剔,他不满道:「你又不是什麽天仙下凡,还挑什麽衣裳。」
这话语气颇冲,莫研却也不恼,笑吟吟道:「正因为不是天仙下凡,所以才更得留意衣着装扮。难道长不得好看,还越发把自己往丑里打扮不成。」
王朝、马汉相视无奈,心中皆道,这姑娘怎的事事都有理!
两人正在为难,抬头见展昭朝这里步来,忙起身让道:「展兄,过来坐。」
展昭依言过来,看王朝、马汉皆是一脸郁郁,莫研则满不在乎地在吃包子,两相对比,不由让人觉得有几分滑稽。
王朝见展昭眼圈隐隐发青,遂叹道:「昨夜里直闹到三更多,展兄回去也没落下觉吧?」
展昭笑道:「我历来睡得浅,早就习惯了。你待会可是要带莫姑娘去领牌?」
「正是。」王朝颔首,无奈地扫了莫研一眼,後者已开始吃第五个包子了,「我原说让她跟着梁捕头巡街,梁捕头是出了名的好性,不会欺负新人,谁知这姑娘她就是不肯。」
「你让我先巡三个月街,那我师兄怎麽办?我自然是不肯。」莫研抬头没好气道。
展昭闻言微微一怔,他倒是忘了这规矩,新捕快都得先巡街三个月,想来包大人也未曾考虑到。她一心是想为师兄脱罪才勉强入的公门,此刻让她去巡街,想来也知她定是不肯。
「规矩不可废。」他缓缓道,装作没看见莫研瞪他,然後又道:「不过莫姑娘关心师兄,也是情有可原。不如让她先查此案,待此案结束後,再去巡街,二位以为如何?」
论起官阶,展昭比他们要高出不少,但他与王朝、马汉相识甚早,又同在包拯门下多时,故对他们一直兄弟相称,并不端架子,说话间也甚是柔和。
「如此也好。」王朝见展昭肯打这个圆场,自然再好不过,「既是这样,那案子展兄最为熟悉,不如就让她跟着你吧。」他顺手就把这个烫手山芋抛给展昭。
展昭倒也不介怀,点点头。自昨日看她聪明过人,他心中也存了几分好奇,若是她能发现自己未曾发现的破绽,也是好事。
王朝、马汉见展昭点头,顿时都松了口气。马汉忙又叫一屉包子,将刚才未吃的都补上。
王朝唤了莫研起来,先带她去领牌,再到巡捕房里转了一圈,不过是认认脸,免得日後有什麽误会。不一会儿,两人仍旧回来,莫研手上多了块小铜牌,随随便便地拿着晃荡,很不当回事。
「姑娘收好,这牌子虽小,但若弄丢了,让别人捡了去冒充捕快,那罪可不小。」马汉看她拿制牌浑不在意,忍不住道。
「哦。」她老老实实地依言收入怀中,没再冒出什麽话,倒让马汉有些错愕。
王朝笑道:「方才领她去巡捕房,里面的兄弟直说,包大人莫非是想效仿杨门女将,也弄个开封女巡捕来给咱们衙门增增色。」
闻言,展昭和马汉都笑。
其实这话虽是玩笑,但那些人说时语气口吻却颇有些瞧不起莫研的意思在里头。王朝自己心中也对莫研不以为然,自然不会替她说话,不过是大家笑一阵罢了。
展昭用完早食起身,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朝王朝、马汉略一拱手,「两位慢用,小弟有事先行。」又对莫研道:「我今早正好要去案发官驿一趟,你就随我来吧。」
莫研点点头,也跟着起身,似乎又想起一事,转头认认真真对王朝道:「以後给嫂夫人买胭脂,别买那些二三钱银子的便宜货,味道实在太刺鼻,上好的也越不过二两银子,质地、味道都要胜出许多,你又不是拿不出银子,下回可记着别抠门了。」
王朝愣在当地,一时也不知该说什麽,待他回过神来,莫研已随展昭走远。
「嫂夫人用的胭脂,她怎麽知道?难道你身上有味道?」马汉凑过来,在他身上一通乱嗅,奇道:「我怎麽没闻出来?」
「去去去!」王朝忙把他推开,心中直犯嘀咕,她怎知道我买的是二三钱银子的胭脂?
展昭看莫研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地走着,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只在大街两旁的铺子溜来溜去,目光中透着股新鲜劲,活脱脱还是个孩子模样。
她倒真是观察入微,王朝脖颈处衣领沾上的一小点胭脂膏脂也没逃过她的眼睛,想是他刚涂了胭脂的夫人为他整理衣领时不小心沾上去的。展昭不由微微一笑,可以想见,方才莫研的寥寥几句话足以让王朝犯上一天的嘀咕。
「莫姑娘。」他忽想起,略住了住脚步,「我们还是先去验过白宝震和那名官役的屍身,再去案发所在吧。」
「屍身!」她的脸刷得一下变得煞白,结结巴巴道:「那个、那个不是有仵作吗?」
「虽说有仵作,但只怕难免会有疏忽,此案事关重大,我想,应当再细细验过。」
「展大人说得是,不过……我们还是先去那家官驿瞧瞧,我一般习惯最後再看那个……」
莫非她怕见屍首?展昭心中奇道。姑娘家见了屍首,胆小怯懦原也是常事,只是他原以为莫研是江湖中人,胆子怎麽说也应该比寻常姑娘家大些才对。
「可好?」她拿眼偷溜他的神情,试探问道。
「也好。」展昭不欲为难她,便应允了。
官驿距离开封府衙颇有些路,两人沿着大街走了很长一段,又拐了几个弯,一处挂着官字灯笼的黑漆大门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里。」
莫研略看了看四周,奇道:「京城有几处官驿?怎的这处如此偏僻?」
「此处官驿最小,所以偏僻。」
「白宝震好歹是三品大员,上京怎麽会住到这麽小的官驿来?」她微皱了眉,「除非……」
後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两人心中想的却都是一样。白宝震偷偷上京,为避人耳目,普通客栈人多嘴杂,难免走漏风声,还不如官驿来得清静。
展昭上前扣门,过了好半日,才有位瘦瘦小小的老官役来开了门。
「展大人,是您啊。」老官役看上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
展昭扫了他一眼,淡道:「这几日除了我,可还有别人来过?」
「就来了些官差把屍首搬走了,除此外,再无别人。」
「他是这里的官役?」莫研探入头来,奇道:「不是说你死了吗?」
那老官役与她大眼瞪小眼,直到她掏出小铜牌在他眼前晃悠,方道:「小人没死,死的是宋离。小人那晚酒喝多了,什麽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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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女捕快 上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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