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季熠辰带着沈香茉出去潍城的街上,租了一条小船,从城东游船到城西,不大的潍城,河岸两边十分的热闹,白天和晚上一样的繁华,来来往往的人潍城西边那儿还有赌坊,下午是赌坊开门的时辰,里面人声鼎沸,赌的眼红脖子粗的多得是,进这样的地方赌钱,十次里面有八次都是输的,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人冲着那两次赢的机会去。
季熠辰带着她到了赌坊对面的酒楼,上了二楼包房,从这儿往下看,这一条小集市里的热闹尽收眼底。
沈香茉看到赌坊里冲出来一个人,继而是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对着冲出来摔在地上的人一顿爆揍,似乎是输了银子没钱赔的。
看着打完后就进去的这几个汉子,沈香茉转头看季熠辰,「打了一顿就放过他了?」
「自然不是,打他是因为他输光了还不走,还想诈赌,他要是期限内不把银子还给赌坊,这些人可不是只在这儿打他一顿这么简单。」季熠辰给她举了几个例子,早年兰城那儿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事,赌疯了,卖田卖地卖家产,到最后卖老婆孩子。
「陈家的三少爷陈志恒,他就是个赌棍。」季熠辰毫不客气的把平日里常在一块儿喝酒的朋友拉下水做举例,「只不过陈家在赌坊里有参股,那可是大头盈利,就算是他的手再臭,自己家的赌坊里,输多少都不碍事。」
提起陈志恒,沈香茉自然而言的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形,在慈安寺的亭子后面,她看到花满楼的女子跑出来,再然后他从亭子后面出来,佛门重地,他们竟然。
季熠辰听她说完,眼角微抽,抬眼看她,「你当时是这么想我的?」
沈香茉点了点头,佛门重地做出这等子龌龊事情来,她对这睿王世子的风流功力简直也是醉了,后来他和陈志恒还去求符的小庙里堵他,更是不能原谅。
自己曾经在她心目中是个多十恶不赦的人,难怪她进门之后对自己的一切都是淡淡的不甚在意,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过,何来的在意。
季熠辰看着她眼底的清澈,本想解释的,转而想到了别的,「当时睿王府前来说亲,沈家答应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
沈香茉愣了愣,当时她也没有想那么多,祖父觉得和睿王府的亲事对沈家好,再者也找不到比这个更能衬着她身份的了,她虽是接受了,心里对他是否认的。
抬头看他,沈香茉知道这些话都不能说,这个男人心眼小的很。
「那你当时想什么了。」沈香茉直接反问他。
「我自然是想,能娶到兰城沈家久负盛名的二小姐,此乃我的幸运。」前段日子说起来还不是这原因,现在转口的极快,季熠辰一力否认了当时自己是有另外的私心,存的还不是好的私心。
沈香茉轻哼了声,「厚颜无耻。」
赌坊门口的吵闹声又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转头看去,这才不过半个时辰都不到的功夫,事情有了戏剧化的转变,刚刚被赌坊里的人揍过一顿的男子,离开的时候虽然是踉跄的,但还走得动,如今却是被人用木板架过来的,人躺在那儿好像是死了。
抬木板的是两个中年人,跟着木板而来的是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身旁还拖着两个半大的,在赌坊门口哭闹开了。
她的男人回去没多久就开始吐血,接着就倒地不起,抽搐片刻,还没等去请大夫呢,没气儿了。
妇人哭着骂死去的男人,更多的是骂赌坊打死了人,之前还引的自己的丈夫不断的赌,输光了钱财就当家里值钱的东西,如今这个家被他赌的家徒四壁,他还这么一撒手走了,家里唯一的劳动力都没了,几个孩子还小,今后得怎么活呢。
沈香茉可清楚的听到之前在打的时候那抱头鼠串的男人说过什么话,他还有个媳妇,这才刚生过几个孩子,还年轻的很呐,模样也不错。
这个赌棍要是没死,是不是改天再来时就已经是卖媳妇了?
沈香茉对这个死去的男子生不出半点同情心来。
可看着那三个孩子,跟着娘亲一块儿痛苦,最小的那个才多大,绑在妇人怀里,快哭晕过去了都没人顾着,身旁拉着的一男一女大的看起来不过六七岁,小的也才三四岁,让这么点大的孩子来看这些,是不是太过于残忍了。
季熠辰看她眼底的同情,抬手示意观天下去跑一趟,一炷香的时辰后,赌坊里的老板出来了,没有给什么补偿金,而是给了一张这男人生前签的手契,若是十天内筹不出银子还赌债,那就把她最大的女儿拉去花楼里卖了。
妇人更是哭天抢地,可赌坊里的人怎么会有同情心,每年因为赌博而死的人不在少数,打死的也有好多,官府对这事儿根本不管,上这儿来讨说法,简直没可能。
过去了好一会儿观天才回来,底下赌坊门口的事儿也因着老板那一句卖了你女儿把妇人吓了回去,抬着自己男人的尸首回去,不一会儿,这底下又恢复了热闹,好似根本没发生过适才那件事似的。
季熠辰见她情绪有些闷,笑着也不说刚刚让观天去做了什么,只道,「等天暗了,带你去走走这儿的夜市。」
潍城这儿的夜晚和白天一样的热闹,昨夜的时候沈香茉在客栈里就见识过了这儿的繁华,如今亲临,河道两岸的酒家。这些灯火几乎是另一个白昼。
酒楼对面的赌坊会开到宵禁才关门,沿河过去,还有很多夜晚才开放的店,烟花之地,画舫乐楼。
马车经过的时候沈香茉想拉开帘子去看,季熠辰还不让,她转过头来看他,「之前你去的这么多我都没说什么。」
「为夫我如今是食独色者。」季熠辰坦荡荡的看着她,「所以这些如今都入不了我的眼。」
沈香茉哼了声,想再去看时,观天驾车马车已经过了这一片烟花之地,朝着一个小巷子跑去,外面不复刚刚时候的热闹,周遭一下安静了下来。巨丰庄才。
若是在宜都,临九月的天入夜后会有些凉。而在这儿却依旧是暖风袭人,沈香茉掀开帘子看到他们马车进了巷子,不明所以,季熠辰却只是笑笑,直到马车慢慢减速,一座低矮的宅子前停下。
季熠辰朝着她挪了过来,透过窗户往外看,低矮的围墙挡不住院子里的视线,院子里放着一张小桌子,旁边是几张小凳子,而只有三间并排的屋子里,敞开的哪一间挂着白布,没有棺木,只有两根长凳上架着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人。
沈香茉认得那个穿着素服的妇人,不就是白天在赌坊门口哭嚎,死了丈夫的那个妇人,她的脸上没有很大的悲伤。她进进出出在院子里的桌子上放了几盘菜,三个孩子乖巧的坐在那儿,最小的那个还放在木质的藏椅上,两个大一点的孩子脸上都是渴望的神色,望着桌子上的菜。
马车这儿也能闻到些香气。那是肉的香味,煸炒之后更是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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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妻镇宅 卷三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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