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熠辰再度坐下来,盛了汤喝着。勺子轻触碗底,他的声音再度响起,「你不用担心,这事我会办妥,母后不会责备你。」
沈香茉不知道他所说的办妥是何意,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吃过了晚饭之后,季熠辰在她的屋子里留了一会儿,外屋的王嬷嬷那五官放开的,时时刻刻盯着内屋这儿,只要是太子妃要侍寝太子,她就即刻记上一笔。
半个时辰之后,季熠辰换了一身衣服出来,离开了沈香茉的屋子,去了侧殿的后院。
王嬷嬷那神情。恍若是在说太子妃做的不错,既然是去侧殿后的院子里,王嬷嬷可不能跟,她接着开始嘱咐太子妃要早点休息,要注意吃食,不能受凉,着重的说了养身子的期间,尽量少与太子同房。
第二天,余妈妈来报,太子留宿在了闵招训的屋子里。
第三天,太子留宿在了十六娘的屋子里。
第四天,太子留宿在了十五娘的屋子里。
第五天,太子留宿在了三娘的屋子里。
前前后后半个月,太子没有留宿在太子妃这儿。都留宿在了后院那边,也没有专宠哪个,就是一溜儿一人一天轮下来的,皇后娘娘真揪不出太子妃什么错儿来。
景仁宫这儿。屋子里冰盆子融的丝丝凉意,皇后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继而看坐在那儿神情淡然的儿媳妇,王嬷嬷之前来禀报,太子妃的确是劝了太子去秦良娣那里。每次都劝了,可太子到底要去那里,却不是谁能掌控的。
那都是从睿王府带回来的侍妾,都是些勾栏里赎出来的女子,最懂狐媚之术,皇后这一回没有怪太子妃,全怪了那些勾引太子的十几个侍妾。
只是话出口了,还是有责备太子妃的意思,「你贵为太子妃,她们那些人的身份何意担得起让太子每日都过去。」
沈香茉有些委屈,「母后,殿下那儿我都劝了,可殿下他。儿臣也有好几日没有见着殿下的面了。」
皇后看着她这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叹了声刚要教导,门口那儿宫女匆匆走了进来,「皇后娘娘,出事了,东宫那儿,蒋良娣和太子殿下的十五奉仪吵起来,还动了拳脚。」
沈香茉一怔,皇后直接站起来了,「你说什么!」
沈香茉跟着皇后到了东宫,这边浩浩荡荡一群人,那边已经劝架开了,侧殿这边,几个人围着蒋良娣,那边是闵柔她们围着紫衣,门外守着秋裳她们,皇后一进去,蒋良娣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还敢在这儿大言不惭,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说太子对你有意,就你这样的低贱身份,给太子提鞋都不配。」蒋怀柔骂人的功力尚且不到家,参着一半的俗,一半的文气,皇后一听,直皱眉头。
十五娘是烟花之地出来的,那世家出来的大家闺秀,就能撒泼和人打架了么。
见到皇后来了,众人忙起身行礼,蒋怀柔犹如是找到了靠山,直接朝着皇后这儿扑过来,因为刚刚打架的时候裙摆被撕裂了,扑的太急踩到了裙子,蒋怀柔直接扑在了皇后的身上,后头几个宫女忙扶住皇后,这儿蒋怀柔哭了起来,「姨母,那十五奉仪欺负我,她……她打我。」
蒋怀柔额头上被划拉开了一道血痕,这伤口不浅,渗了些血迹,再加上凌乱的头发,撕扯开来的衣服,连着妆容都哭毁了,看起来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其实十五娘伤的比蒋怀柔重多了,沈香茉过去看十五娘的情况,她坐在那儿,脸上的红肿是巴掌挥的,还有鼻子下的微红,脖子上的掐痕,衣服的撕扯程度不比蒋怀柔轻,更重要的是,十五娘没有这般哭闹,她就是委屈的看着沈香茉,「太子妃,是蒋良娣先动的手,您要为妾身做主啊。」
「奉仪冲撞良娣,以下犯上,这宫规你们都学到哪里去了。」宫女扶住了蒋怀柔,皇后冷声呵斥,看着那几个侍妾,就愁着没机会治她们,自己撞上来了,「来人呐,把十五奉仪抓起来,带去后庭,还有她身边伺候的宫女。」
皇后身后的嬷嬷即刻上前要拿人,十五娘吓的脸色苍白,高喊了一声,「皇后娘娘,妾身没有以下犯上,是蒋良娣先动的手,妾身冤枉。」
「你若不还手,你们就不会打起来。」皇后冷瞥了她一眼,王嬷嬷的回禀中,此人在这半月中太子去了她的屋子两次,此等狐媚,留不得。
「皇后娘娘,妾身冤枉。」紫衣跪在地上求着,摇摇欲坠的快要晕过去,脸上尽是恐慌。
进宫有半年多了,后庭是什么地方她听说过,那儿是比关押妃子的冷宫还要可怕的地方,去了那儿可就没活路了。
蒋怀柔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她看着不断磕头的紫衣,嘴角扬着不屑,一个奉仪而已,还是这么低贱的身份,凭什么和她争太子表哥,这样的人,都该死。巨讽广圾。
「带走。」皇后一声令下,好似根本不给沈香茉做主的机会,两个嬷嬷上前直接把十五娘架了起来抬出侧殿,沈香茉心中一紧,快走了几步到皇后面前,「母后,这件事还有待拷问,事情尚未水落石出,到时太子殿下问起来可也没说法。」
蒋怀柔在一旁听了宫女翻译,声音尖酸,「太子妃姐姐,您这话说的,以下犯上还不够水落石出的,难不成您要护着她不成,她可是胆敢动手打我,打了我也不要紧,万一失手打了姐姐或是殿下,那可就麻烦了。」
「刚刚问了一下茗申院伺候的宫人,半个时辰前良娣去了茗申院,后而十五娘被宫人从屋子里拉扯了出来,良娣不知是出于何原因打了十五奉仪几巴掌,宫人所见,再之后两人起了争执,动了手。」
沈香茉快速的手势了一遍,继而看向蒋怀柔,神情里一抹质疑,「蒋良娣,前去茗申院所为何事。」
蒋怀柔仰着脖子看着沈香茉,语气里充斥着对那十几个奉仪的不屑,「以臣妾的身份难道还教训不了一个奉仪。」
蒋家是比不过秦家,她的身份是没有秦良娣来的高。可区区一个奉仪,还是勾栏花楼里出身的,说句不好听,被表哥带回来之前都不知道伺候过多少个男人,这样低贱的身份,根本不配入宫,做宫女都不配,再多挥几巴掌都不未过。
「以良娣的身份自然可以教导奉仪,不过都该有个理由。」沈香茉神情沉淀在那儿,并不畏惧皇后扫过来的视线,要是让她们把十五娘带走,今后这东宫就真不知道是谁做主,就算是十五娘做错了,那也得讲求个在理,死也得死的明白。
蒋怀柔一怔。继而哼道,「臣妾教她宫规,什么身份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
紫衣在两个嬷嬷的桎梏之下已经足够狼狈,听到她这么说,猛地抬起头看她,蒋怀柔声音不由的抬高,「只是她冥顽不灵,居然还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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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妻镇宅 卷三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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