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山谷里住了整整大半个月,前三天她让我喝了据说是驱毒蛊虫毒的药,三天之后正当日的午后,她替我取出了蛊虫,从我的眼睛下方,四十几条。」季熠辰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沈香茉听着瘆的慌,眼睛里取出四十几条虫子,那是什么样的可怕。
季熠辰拉住她的手,笑的很淡然,「其实取出一半的时候我已经隐隐看得见了。」后来,他是看着那个妇人把余下的那细长的丝虫从自己眼中取出来,当时他都快恶心吐了,可他动都不敢动,不对,是完全动不了。
像是有什么钉住他一般,再大的恐惧他都动弹不得。
「等最后一条取出来之后妇人当即让我闭上了眼,那时我才感觉到猛烈的刺痛感传来,之前都不曾有过的,等闭上眼睛之后眼眶周围的疼像是绞痛到要把眼珠子挖出来。」季熠辰是直接疼晕过去了,可他被钉住了动弹不得,所以他是钉在那儿疼晕的,等他醒过来就是长达十来天的养伤喝药驱毒。
他的眼睛包扎了十来天,那妇人说虽然蛊虫取出来了,毒还有余留,要驱除干净才行,再者他的眼睛之前两个多月中蛊受损,也需要养一养。
睿王府自此对这个妇人的话深信不疑,那妇人也不要赎金,只要求睿王爷送两个人给她,这两个人当时送给她,命是她的了,她不会还回去,不论生死,谁都不能过问也不能论她的罪。
「大周朝的律令,苗疆的人来此不得用蛊术害人,所以她向父王讨的诊金就是两个人,父王派人送去了两个死罪之人,从此之后,没再派人去那边进那座山。」
沈香茉想问这个妇人要两个人做什么,她看着季熠辰的眼睛知道了答案,试蛊。
「那妇人说依照着取出的蛊虫其实可以寻得那下蛊之人,但是他们那一支也有规矩,同族不相残,她会答应救我也是因为同族害人在先,至于那人触犯规定要受的责罚,也是他们自己的事,与我们无关,她救了我,就算是扯平了。」季熠辰顿了顿,似乎是在想什么,「回来之后父王的追查线索就断了,找不到下蛊之人就无法确定背后指使的人是谁,但自那时候开时候我就知道,是有人要害我。」
沈香茉看着他,她知道他想告诉的她的是,要害他的人和这个睿王府有莫大的关系。
季熠辰的声音低了很多,伴随着叹息,「有时候不去细想便不会觉得奇异,可细想之下许多事就不是意外了。五六岁的时候我常闹肚子疼,大夫说是因为母妃生我时身子虚弱,母体带出来的病痛,可过了半年这症状就消失了,偶尔不想吃的东西倒在院子墙角,第二天过去还能看到老鼠病怏怏的躺在那儿,当时还以为是它吃撑了走不动,后来想想,什么老鼠会这么笨,总是吃撑走不动等着被人杀。」
也是失明那件事后季熠辰开始有了防范,小小年纪就有了戒心,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几个兄弟之间变得不怎么亲厚,反倒是与书院里的同学混的相熟,到了十二三岁的年纪开始不学无术。上课的时候逃出去骑马打猎,考试的时候睡觉,睿王爷要罚了他就耍无赖,活脱脱演绝了一个纨绔子弟。
到了十四五岁么,他就开始逛花楼。
沈香茉见他顿住不说话,这话题又回到花满楼的事,半笑着替他把这些话圆回来,「所以去花满楼也是为了这个?」
季熠辰轻咳了声,认真的看着她,「后来我就没再生过什么病。」他也就证实了这件事,他玩世不恭,没有用,他就还能安安全全的。巨帅讽血。
「这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沈香茉说罢,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往下说。她说他权宜之计,自己岂不更是如此么。
「海棠的死,还有你中毒的事,我知道都不简单。不会是茉莉毒死海棠。那些毒也不是海棠下给你的。」只是他查不到,应该来说线索到了一半就断了,直接指向茉莉和海棠,似乎是在说他根本不必怀疑,就是她们做的。
睿王府里危机四伏。海棠的事情发生后沈香茉就知道了。最忌惮的不是明摆着的敌人,而是暗处不见踪影的手,你不知道它会在何时再出手,只能防着,没办法主动出手。
「红芙的事我的确是有意,我越是表现的不中意这婚事,也许有些人看着越是如意。」世子和世子妃感情不好,世子依旧是玩世不恭,他们没有孩子,这几年过去,什么情分都耗没了,到时候睿王爷不满意这个儿子,这世子之位恐怕也坐不踏实。
沈香茉看着他。十四五岁的时候还没有红芙呢,花满楼中令他着迷的应该就是那个叫明月的伶人,她烧了他的画他都计较成那样,再加上季熠川过去说过的话,她不相信他只是逢场作戏这么简单。
只是沈香茉不会问,就像谁都别去触及谁心底里最不能触碰的地方,越不过的那道雷池,他不会追问她八岁那年在沈家到底看到了什么,她的失忆是否是为了自保;她也不会追问他和明月的种种,也许他们都抱着一样的想法,等着有一天能自己坦诚布公的来说。
帷帐内安静了许久,季熠辰看着她,微低着眉宇,似是在想什么出了神。
他抬手抚向她的脸颊,沈香茉倏地抬头,四目相对,沈香茉摆出了一个浅浅的笑,「那如今呢。」如今还要让人继续不如意,又或者,接下来要怎么继续玩世不恭。
季熠辰往沈香茉这儿坐了坐,轻搂住她的腰,「如今啊,如今我都告诉你了,娘子你不该为你相公我出个主意?」
沈香茉瞥了他一眼,「等你伤好了,你就睡偏房去。」
「不用这么明显。」季熠辰搂着她腰身的手一紧,还睡偏房呢,进了这屋就绝没有再出去的道理了,「往后就不用装了,既来之,则安之,又不能一辈子如此,有些事也不是装着它就不会发生。」就如海棠她们的死,沈香茉的中毒。
沈香茉的身子微微一颤,是了,又不能一辈子如此,还能装多久。
沈香茉转头看他,眼神闪了闪,季熠辰却是捧住了她的脸,比她早一步开口,郑重其事的承诺她,「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沈香茉被他纳入了怀抱中,他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就像是在安慰她,「你也不用怕,以后的事都有我在。」
忽然被他这么抱在怀里还许诺这样的话,沈香茉忽然觉得不太真实,她理应是听不见的,可他就凑在自己的耳畔,重复着这句话,固执的模样好像即便是她听不见,他都要念到她记在心里为止。
凡是都有他么,他带她从康王府逃出来,过塔楼,闯山林,一路回了兰城。
这是她出嫁前从未想过,其实在去宜都前她都未曾想过这些事,或许,真的能有他在。
沈香茉抬起手,回应了他的拥抱,掌心轻轻贴在他的后背,薄薄的衣衫之下,能清楚感受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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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妻镇宅 卷二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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