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腹钝钝的疼,秦婉咬紧了牙,努力不让自己叫出来。转头则见卫珩从堂中出来:「婉婉,我听得你惊呼声……」他自幼习武,借着月光自然看得如同白昼,见秦桓手臂鲜血涓涓,顿时蹙紧了眉。抬头,秦桓额上已然伸出了豆大的汗珠来,高大的身子晃了晃,就朝着雪地砸去,若非被内侍总管扶着,只怕非要摔在地上。
秦桓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卫珩顾不得许多,将那只飞镖取下,见上面泛着黑光,知道是喂了毒的,一时蹙紧了眉,赶紧鞠了一把雪糊在他伤口上止血。秦桓脸色白如金纸,只抬头望着秦婉:「婉儿……」
「我没事。」秦婉展眉一笑,卫珩要抱自己,她笑得愈发乖顺,推了他一把:「你怎的不信我?我真的没事,先管太子哥哥。」
方才不大的惊呼声惊动了一些人,夏竟成领了人出来,见几人都纠缠到了一起去,忙道:「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见其身后领了不少人来,话到了嘴边,秦婉还是改了口:「不,太子哥哥今日多吃了几杯酒,不胜酒力,不想惊动了诸位。」说到这里,她强笑道,「夏表哥,还请辟了一个僻静的别院出来,让太子哥哥休息一会儿。」
夏竟成低头看了一眼被卫珩抓了一把的雪地,心中顿时觉得没有那样简单,但他虽是孟浪,但脑子可清醒着,忙笑道:「既然是无事,诸位先回去吃酒吧。夏某先去照顾太子殿下,一会子再来作陪。」
众人酒意都有些上头了,也不做他想,纷纷回去了。将秦桓秦婉带到了一间别院,秦桓已然昏迷过去,脸色隐隐发黑,浑然是中了毒的征兆。卫珩忙将伤处衣裳撕开,见伤口并未止血,甚至已然流出了黑血,一时蹙紧了眉。
秦婉坐在椅子上,小腹疼得厉害,她死死的抓着扶手,额上冷汗涔涔:「紫苏、紫苏,你轻一些,去堂中请严先生来,我只信严先生,快去。」
她声音有气无力,让卫珩骤然一惊,转头见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唬得声音都变了:「婉婉——」
夜色苍茫,夏家今日迎接新妇,阖府上下都洋溢着喜庆,堂中觥筹交错,好不欢喜。远离堂中的小别院之中,秦婉被卫珩抱在怀里,脸色苍白如纸,额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来,显得那样无助。卫珩将她抱在怀里,呼吸粗重,将她抱得很紧,好似自己一松手,就要闹出什么事来一样。而秦桓躺在床上,脸色发黑,就像是将死之人。
方才派人去追那刺客,无奈四下里寻找都不曾找到,让屋中之人更是愤懑。很快,紫苏打了帘子进来:「大奶奶,严先生来了。」一听这话,死气沉沉的屋中像是忽然就有了生机,夏竟成忙去应了严先生,见柳穆清也过来了,叹了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严先生甫一进门,见秦婉被卫珩抱在怀里,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抖,看得出有些不妥,还有个躺在床上生死未卜的太子。严先生清癯的面容上满是惊讶:「好好儿的,怎的成了这样?」
内侍总管忙不迭上前来将事情始末解释了,严先生冷笑道:「看来如今是热闹了,一个中了毒的太子,一个惊了胎的郡主,让老夫先救哪头?」虽是如此说,但他还是令卫珩将秦婉放在了软榻上,只给她号脉,卫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先生,婉婉她可有大碍?」
严先生淡淡望了他一眼:「她没什么,只是你儿子就说不准了。」卫珩心中忽的空了一块,看着秦婉圆乎乎的肚子,一时心中难耐,夏竟成和柳穆清相视一眼,本想劝他看开一些,谁知卫珩阖眼再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无碍的,我若强求孩子,当日也就不会请先生相助了,只有一点,求先生替我护好婉婉。」
话虽如此,但他脸上显而易见的悲苦,严先生冷笑道:「老夫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倘若是救不过来,老夫也敢叫点头华佗?」他一面说,一面从袖袋中取了针囊,连刺秦婉周身大穴。后者浑身一颤,顿时觉得肚子的疼痛好了一些,睁开眼看着严先生,对方连针也不取,径直坐到了秦桓床前,见他脸色发黑,蹙紧了眉,取了银针刺入他的伤口,银针立时就变黑了,放在鼻下嗅了嗅,严先生低呼道:「这毒好厉害!」
一听这话,众人纷纷看向了秦桓,严先生忙令人打了水来,复解了秦桓的衣裳,缠在他伤口上方,又取了银针来,连刺几处后,这才望着内侍总管:「这里有没有一个能拿准话的人?但凡现在不救,太子薨了,可不是老夫见死不救。」
换了个相对舒服一点的坐姿,秦婉低声道:「先生只管救,但凡有什么不妥之处,皇伯父怪罪下来,自有我一力承担,和先生无尤。」
得了秦婉这话,严先生才笑了笑,旋即从靴子之中取了一把匕首出来,又令柳穆清将灯端来,将匕首放在灯上烤了烤,这才一刀割向了秦桓的伤口。因为剧痛,秦桓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痛呼出声,但几处大穴都扎着银针,他也不能过多的动弹,严先生充耳不闻,手中匕首起落,将秦桓伤处的腐肉给尽数剜了去。
柳穆清是个文弱人,何曾见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强忍着胃中反酸,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伤痕,但腥味窜入鼻中,他到底有些掌不住。待将伤口腐肉尽数割去了,秦桓和柳穆清皆是面无人色,夏竟成忙取了白药来,严先生给秦桓上了药,这才嘱咐道:「你这伤,还是同皇帝陛下说清楚,若是休息不好,毒性必将蚕食你的身子,到时候坐下体弱的毛病来,可不是老夫没有提醒你。」
「多谢严先生。」秦桓温润低沉的声音像是失去了所有活力,轻声谢了严先生,因为中了毒,他浑身发软,发黑的脸色并没有好上半点,「婉儿呢?婉儿可有大碍?」他忙不迭向秦婉望去,见秦婉娇小的身子上扎了不少银针,瞪大了眼睛:「你……」
「没事。」秦婉摇了摇头,方才还觉得肚子沉甸甸的痛,就像前世小产之前的感觉,若是方才她还感觉到温热的血,就与前世是一样的了。好在严先生接连几针下来,止住了小腹的痛。尽管现在被针扎着的滋味也不好,但秦婉还是可以忍受的。
「婉丫头是受了惊吓,惊了胎气,吃几服安胎药,好生休息些日子就好了。」严先生叹了一声,去将秦婉身上的一阵给取了下来,「倒是太子中了毒,还是暂且好生养伤,不必忙着监国了。」
「多谢严先生,只是此事,孤自有决断。」秦桓似是有些怔忡,淡淡的回绝了严先生的好意,后者也不恼,起身道:「既是无事了,老夫可就去吃酒了,再有什么要请老夫过来,老夫可就不依了。」他说罢就去了,柳穆清也忙道:「夏兄也一道去吧,堂中不少人正找呢。夷光已然去陪小县主了,今日到底是你大婚之日,不要有半点不妥。」
夏竟成挠了挠头,纵然不放心,还是不忍新婚夜就让秦姝一人独守空房,跟在严先生身后去了。待两人一走,秦桓阖眼,很是疲倦的靠在榻上:「这计策好生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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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娇妻 卷五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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