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值得庆幸的是,卓义大叔和乘清阁马队的领头大哥皆是本事极好的江湖老手,会晓得该怎么做最为妥当。
一袖兜头罩脑盖住她不安分的脑袋瓜,微沉地将她的脸蛋按住。
风声猎猎,风劲几可切肤,她是被他裹在怀里了。
张眸什么都看不见,其他感觉便更为敏锐。她枕着他的颈窝,那颈脉细腻的跳动让她叹息,涌出莫名的感动……贴得如此近,触到他的脉动,在这样的时候才有了真实感——他离开那样久,终于终于,走回她身边。
忽觉这样也很好。
把她劫得远远的,去到一个只有她跟他的地方,她想仔细地、好好地看着他。
不再挣扎妄动,她反手搂紧他,将自己托付出去。
阁主大人的「回去赔罪」,原来是玩真的。
按理,从西疆或大西分舵出发,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适,三日可抵苍海连峰,惠羽贤却觉自个儿应该「飞」不到两个时。
飞飞飞,再飞飞飞飞,待裹着她头脸的宽袖撤开,老祖宗的谷中山腹已在眼前。
她惊愕未歇,话问不出半句,腰身又被他捞起。
严重异变的阁主大人有门不进,有道不走,捞着她竟从峰顶的破洞直直落下、落下、再落下,被他冲破的此洞,洞宽恰合两人,至于洞的深度不消说,自是直通到山腹深处的晶石瓮室方止。
惠羽贤环顾四周,那天被气的老人家揪进来听骂时,她脑中一片混乱,惊喜他的出关,惊愕于他出关的方式,除了盯着上头的破洞发怔,根本无心看清楚这间瓮室……竟除了嵌满晶石的壁墙和一张广榻,什么也没有,他就在这里辟谷团关,靠自己的气血和能耐,一点一滴渡化掉虫族。
她背对他揉揉眼,脚步往门的方向走,低语:「得先拜见老祖宗。」
她又被一把捞住腰身,熟悉的、却比以往微凉几分的气息拂在她耳边。
「你当老祖宗会不知道咱们回来吗?」
「知道归知道,当晚辈的自该去拜见。」她企图掰开他的臂膀,可惜无法撼动他半分。
「也不必急着拜见。老人家不是要我回来赔罪吗?身为儿孙不乖乖低头如何可以?所以先赔罪方为重中之重的要事,不是吗?」他顺手解开她腰上软鞭,拉扯她的腰带,另一袖则环过她胸前,将她往后压入自己怀中。「不是要三男三女吗?这个罪我愿赔。」
……等等!所以挟她回来就为了这等事。
三男三女……他真要拖着她蛮干?就在此处?
「凌渊然!」她气到屈起手肘往后就是一记,长腿后踹扫他下盘,还拿后脑匀攻击,往后狠狠撞去。
他连番闪过,只闪避而未出招,一直将人困在两臂之间。
然,怀里的人儿越挫越勇、越战越猛、越打越狠,连连攻他的上路和中路后,突然晃出一记虚招,实打他的下盘。他被扳倒,终才岀手将她也倒在榻上,扣住她双腕将她制在身下。
「凌渊然你起来!」惠羽贤喘到面泛潮红。
她打输是绝不哭的,但这一次输得很伤心啊,泪水从两边的眼角流出,还流进发丝和耳朵里。
伏在她上方的男人抿唇不语,不但不起来,身躯还干脆一沉,似力气用尽一般整个压在她身上,脸埋在她颈窝。
以为他真无力了,惠羽贤扭了扭臂膀,依旧挣不开他的箝握。
怒啊!他到底想怎样?
「凌渊然你、你……滚!」她边流泪边骂。
哪里知道,她被他这么弄着,两人真在榻上滚了三圈。
「滚了。」他低低应声,语气懒懒的。
「……」惠羽贤整个很无言,无言到眼泪都不流了。
她望着晶室上方那个洞,隐约能看到天光闪亮,彷佛在笑着他们俩。
她不动,他亦不动了,直到她气息渐渐缓下,力气渐聚回,才又挣了一下,哑声问:「你究竟想怎样?」
埋在她颈侧的脑袋瓜蹭了蹭,他在摇头。
好半晌,他终于懒懒地答话。「不知道……就仅是想闹你而已。」
「啊?」她眨眨双眸,确定自己未听错。「为何啊?」
「……不知道。」他还是摇头,动也不动,似觉两人这样也很好,他的心可以沉静下来,不再暴冲。
接着倦意袭来,浓重得令他不由自主地掩下扇睫,藏在意识深处的感觉涌出,他不禁喃喃低语——
「五年为期,五年……若不能出关,为兄想你别等,又想你一辈子为我守着……醒来,却不见你……原来你被人惦记上了,三笑……笑得姑娘家为你比拼吃醋,闹得江湖皆知,越想,心里越急……贤弟真把我淡了,为兄便把这江湖翻了去,五年为期,我……我未负你,亦不许你有二心……」
……二心?
她哪里还有第二颗心?
光是为他就已操碎了心。
甫止的泪水再一次渗流,既气又怜的,她泄恨般捏他的脸,忽觉颊肉都捏不太起来,那张清俊无端的脸当真消瘦到快成皮包骨。
猛一波心痛袭来,她泪水流得更凶,一路走来百感交集,为了他,亦为了自己。
狠捏他面的手缓缓摸向他的耳轻轻揉弄,带着诱人深眠的魔力。
他就是想闹她而已。
隐约有些懂得,从头至尾,他其实是在跟她闹脾气。
为求她的「专心一意」和「不负」,他把武林盟、绿柳山庄和金刀欧阳家都给得罪,只想她向他证实自己的「不二心」。
这般胡闹,跟个孩子似不管不顾的……异变成这般要她如何是好?
然而,他当真在她身上睡熟了,扣住她双腕的手劲终于松弛。
她悄悄挣开箝制,将陷进深眠的他挪到一旁,跟着把睡姿透乱的他摆布成一个好姿态,让他四仰八叉地摊躺。
她忍不住摸摸他的眉心,试着把那略现的纹路抚平,低首去吻,虔诚去吻,无法想象他有多累,但他肯在她怀里憩息,这样……很好很好。
仍是气恼他的,只是此时此刻见到他毫无防备的模样,生死全由她,她的心立时塌陷一大块,想继续对他发火,难了。
她将处袍脱下盖在他身上,跟着起身推开晶室的石板门。
呃?这是……
「咳咳,咱就说嘛,哪来那么大动静,原来是把人逮回来喽!」
「回来很好,回来得好,一女一男、一阴一阳,瓮室里就适合瓮中捉鳖,且看是你捉了他,还是他捉了你,迟早是要走到那一步的,别太抗拒啊,你要有所醒悟啊孩子。」
老祖宗们两高一低地踞伏着,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壁脚,她门一开,三位老人家脸不红、气不喘,姿势维持不变,腰马硬是了得。
惠羽贤讷讷不能言语,唤了声高祖爷爷后,杵在门前好一会儿才道:「他睡着了,高祖爷爷若要罚他,晚些再罚……可好?待他醒来,我与他一块儿向老祖宗领罚。」
她头被轻敲一记,「咱们说啦,就三男三女,一下子生不出这么多,也得先来个一男一女,咱们罚的就是他,你陪他一块儿领罚,也算天经地义。」
说话的同时,老人家进到瓮室中,三人分别探凌渊然的左右手脉与天灵,三张脸相觑一番,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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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娶嫣然弟弟 下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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