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糖人就不会想点其他的?」谢崇意哭笑不得,见她垫脚,俏如桃花的脸凑近,下意识就往後退了,将书放下,「你还是等女先生来吧,三哥哥不教你了。」
陆芷见他步子飞快地跑了,难得见他又如此急躁,很是担心,该不会又笨回去了吧?
腊月初,宋尚书去为老母亲拜完菩萨後才过来谢家。
那菩萨十分灵验,只要母亲身体不适、久病难医,他就跟皇上告假,跑去南方。朝廷上下都知道他是孝子,连皇帝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拦着臣子表孝心吧,反正年底吏部不忙,就让他告长假去了。
这回到谢家,也是绕路「路过」,只待一晚,第二天就要走了。
谢崇华见他行程这样匆忙,说道:「舟车劳顿,这样急匆匆来,急匆匆去,会累坏的,不如多休息两天。」
宋尚书朗声笑道:「要是再拖,就来不及回去过年了。我本意是来看望你,见你一面、跟你说两句话,就能高兴回去了。」
谢崇华笑道:「我去将阿芷叫出来。」
「别。」宋尚书忙拦住他,「我怕见了她,就忍不住掳到京城去了,而且她如今在这里过得很好吧?那再见了我,万一想起以前的事来就不好了,等会她睡着了,来告诉我一声,我去偷偷瞧一眼,给我娘说说就成。」
齐妙在旁听了,终於知道为什麽像丈夫这样「清高难近」的人,会和宋尚书成了莫逆之交,依这两人的脾气,想不做朋友都难。
宋尚书问了他近况,叮嘱道:「莫忘初心,这三年也不能懈怠,要跟你在太平县做官一样,不要做糊涂事。」
谢崇华这才想起来,「我这次得了朝廷提拔,也有大人您的功劳吧?」
「没有的事,你在太平县做的事我哪里知道,是那高巡抚给你洋洋洒洒写了一本子的美言,想让人瞧不见都难。」宋尚书笑道:「你可知圣上瞧了,说了什麽?」
谢崇华恭敬道:「不知圣上如何赐言?」
「圣上说你铁骨铮铮、清廉自守,这样的官只做个小县官着实浪费。」能从这麽多官里头得一句赞言很不容易,多少京官都不曾得过这荣耀呀。宋尚书又说道:「只是我仍觉得你只做县官也是屈才,就向圣上举荐,看能否让你回京。圣上说我不避嫌,我便说唯才是用是做臣子的职责,避嫌才真的是浪费人才,是我大央不幸。然後圣上才私下同我说了一句话……」
听来是重要的话,谢崇华先问道:「圣上私下跟大人说的,这样说给下官听可合适?」
宋尚书就是喜欢他这种细心,「我说给你听的都是可以传达给你的,而且此事也是圣上授意,为的也是让你想想得罪了什麽人。」
「得罪?」谢崇华有些奇怪了,这跟得罪人有什麽关系?
齐妙见两人低声说话,识趣站起,藉口去厨房看看晚饭做好没有。
「的确是得罪。」宋尚书声音这才低沉地道:「圣上知晓你的政绩後心觉奇怪,明明有为官之才,为何却被点为二十开外的进士去了,便将你科考的卷子重新翻出,这一看却是不解,圣上说你是有三鼎甲资质的,可那些读卷官却没有点你进前十。」
闻言,谢崇华也跟着愣神,须臾也明白过来他方才说的「得罪」是何解了。
宋尚书道:「这分明是有人从中作梗,舞弊科举了。可毕竟科举已过许久,早已没了证据,如果现在审问,还会打草惊蛇,只等下次科举将那舞弊科举的人当场抓获,因此现在还不能为你正名,只能为你升官,免得埋没才华,待真相大白後,圣上定不会薄待你。」
谢崇华这才明白为何当初对会试胸有成竹,最後却只得了那样的名次,还被外放做了知县……他反应过来,「所以圣上授意大人前来,并非单单是为了宋老夫人求佛,还想问我可知是得罪了谁,更容易揪出那操纵科举的人?」
宋尚书欣慰点头,「正是,你可想得起来得罪过谁?」
饶是心里同样有疑惑,想了许久的谢崇华仍是摇头,「小生不知。当时入了京城,就和其他学子一样,关在客栈温习。除了客栈,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到宋大人家探望阿芷。後来非议多了也少去,除此之外,也没和旁人起过冲突,更没和谁争得脸红过,而且我们谢家世代寒门,要真得罪了能操纵科举的人,还需要等我科举才报复吗?早就暗地给我教训了。」
宋尚书听後也是皱眉,这话倒不假,思来想去,蓦地一拍大腿,「那混帐东西该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谢崇华微愣,「此话怎讲?」
宋尚书说道:「你也在官场上走过一段路了,定也知道,太过刚直会得罪许多人。我在京城为官多年,得罪的人也不少,只怕那人是瞧见你常出入我家,又查到你没有家世撑腰,所以才拿你下手。因为後来圣上命我查看其他进士的卷子,大多是名次与才华相等,唯有你的十分诡异。」
虽是这般说,但两人都不能肯定到底是否如此,尤其是宋尚书树敌太多,其中不乏皇族大臣,真要找的话也不知从何入手。可宋尚书想不出来,对京城党派还很陌生的谢崇华就更想不出了。
「这种事,直接拷问那读卷官如何?」
「不可。」宋尚书到底比他老道,也见得多,「读卷官都是圣上千挑万选的,在朝廷上下都有公正美名,哪怕是密宣质问也不妥当,万一不能问出个主谋来,还易离散臣子忠心。」
谢崇华想了想,说道:「那明年科举再委任他们做读卷官,这个法子可行?」
宋大人眼有赞赏,懂得举一反三,在官场再打磨两年,定能更瞻前顾後,一步看百步,「这倒是可行的。」
若是同样的读卷官,科举又出了同样的事,就能顺藤摸瓜找到那幕後之人,哪怕没有线索,到时也能密宣进宫,问个详细。有过第一回,总不能第二回出了这事还说是巧合。
夜里齐家用过晚饭,齐老爷想要去拜见宋尚书却被齐夫人拦住,她道:「下午你去了药铺,我过去瞧过一会,跟女婿正聊着,连妙妙都没法插话。人家难得来一趟,肯定有很多事要和女婿说,你还是不要过去添乱了。妙妙说了会替我们转达谢意,人家宋大人会明白的。」
齐老爷想想也是,待客的意思传到了就好,就没当夜过去,等到第二天,女儿买了新炉子送来,才知道宋尚书一大清早就回京城去了。
齐老爷拿了添好炭火的炉子就去仁心堂了,看得齐夫人直笑。
齐妙心觉好奇,不由笑问:「娘笑什麽呢?」
齐夫人往丈夫的背影抬了抬下巴,「你爹之前还说再冷也不抱炉子到处走,硬说自己老当益壮,真是口是心非,越发跟你爷爷一样了。」
齐妙闻言,瞧瞧挂在大厅上爷爷的画像,心想,爹不仅脾气像爷爷,长得也一模一样的。
「妙妙。」
听见母亲叫自己,她回过神。
齐夫人说道:「等会陪娘去庙里上香吧,给你婆婆上一炷香。」
提及婆婆,齐妙没有太多伤感,只是丈夫自从婆婆过世後又瘦了许多。热孝已过,却仍是不愿沾荤,坚持要守满三年,她也没办法给他补身子,想到这,她倒想知道宋尚书昨晚和丈夫说了什麽,晚上回来竟面色不展,梦里还在叹气,偏她不能多问,既是将她使唤走再说的话,他不说,肯定是不好问的。
她抬头看看那有些阴沉的天,只盼冬日快些过去,早春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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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锦绣妻 卷三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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