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珩身子绷得那样紧:「郡主不要生气,可好?」
「我不气,你也不要气。」秦婉笑道,轻轻将他衣袖放开,「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呀。」
只当这话是敷衍,卫珩面色沉沉,起身往外去了,心中难受至极,这算是他亲手将秦婉推开了么?屋中秦婉并不知卫珩的想法,若是知道,定会扑进他怀里,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自己不会生他的气。
待卫珩一走,秦婉的笑脸就拉了下来,杜若进来便为秦婉不平:「这人好没良心,竟然来质问郡主了。眼瞎了心也瞎?郡主就差将心掏出来给他看了,他竟还说这样诛心的话——」
「好了别说了。」紫苏忙制止她,虽然她依旧不赞成秦婉和卫家人走太近,但皇帝对于卫珩拜师之事一点反应都没有,所以紫苏也就不会明摆着反对了,加之这几次她也看出来了,卫珩的确是秦婉心尖尖上的人,是以她也不再去如何了。制止了杜若之后,她才低声道,「我瞧着,卫公子像是醋了。」
「可不是。」秦婉笑道,对于卫珩吃醋的事,她其实是乐见其成的,只有卫珩心悦她,看重她,才会为她吃醋。紫苏又说:「只是今日很是奇怪,今日宋姑娘说了郡主和柳家哥儿议亲的事之后,卫公子就出去了,不多时之后,孟姑娘身边的朱婆子也就出去了。后来朱婆子回来,还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卫公子也回来。郡主也知道,这样大的日头,谁没事往外跑呀,两人这样,说是巧合也怪了些。」
原本因为秦婉和孟岚感情好,两人也很喜欢孟岚,但上一次在雍王府,孟岚闹出的事两人尽收眼底之后,就变得讨厌此人了,加之秦婉表现出来的厌恶十分明显,两人也就讨厌起了孟岚。所以就算现在是泼脏水,也泼得没有半点罪恶感。
「朱婆子?」这个名字,自然勾起了秦婉前世的记忆。朱婆子是孟岚的奶娘,前世没少帮着孟岚作恶,在自己失势的时候,还落井下石的欺辱自己。后来卫珩求取自己,她区区一个奴才,还百般阻拦。秦婉回门那日,朱婆子还想说些闲言碎语,谁成想被卫珩撞见,二话不说砍了她脑袋,扔到了孟岚跟前,将孟岚吓得病了好些日子。
一听到朱婆子的名字,秦婉也就立时明白了前因后果。她说呢,卫珩是从哪里知道她儿时说过要嫁给柳穆清的话,这件事别说宋夷光了,就是柳穆清自己都不甚清楚,只怕是朱婆子向卫珩说得,这才引得卫珩醋坛子翻了。
白嫩的小手握指成拳,孟岚前世夺走了她所有的东西,若非有卫珩的存在,让她觉得老天并非对自己全然不公。但这辈子,孟岚不仅要故技重施,还想要她和卫珩离心离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杜若,你去知会老妈妈一声,让她带了人,将朱婆子给我绑了!」秦婉冷笑道,「既然孟岚不要脸,我也不必再给她留脸面!」
今日是柳老太太的大寿,宾主尽欢,一直吃到了午时末才散了。今日柳老太太精神格外好,和几个交好的命妇闲谈,又说到了各家的小子和姑娘们,因雍王妃去世,雍王自觉应该替爱妻尽孝,是以也是守在柳老太太屋中。至于孟岚,自然不会放过和雍王接触的机会,留在屋中给柳老太太捶腿。
「老太太这外甥女是极好的,这般有孝心。」众人见孟岚如此乖觉,也是赞不绝口,柳老太太老谋深算,怎能不知她打得什么主意,但也不好这样揭了孟岚的脸面,也只是笑道:「这孩子很小就养在我膝下,自然是很好的,我还惦念着,来日给她说个好婆家呢。」
孟岚自然故作矜娇:「姨妈又拿我开心,我可不愿嫁人。」她略红了脸庞的样子,满是少女的灵动娇憨,让雍王略一恍惚,依稀想到了雍王妃当年的模样。
屋中又是一阵笑语,贴身伺候老太太的佩兰从外面进来:「老太太,郡主来了。」秦婉进来的时候,神色莫测,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让柳老太太心都揪紧了,雍王也不忍见女儿这样,忙问道:「婉儿怎了?怎不和姑娘们一起玩?」
秦婉深吸一口气,向柳老太太行了一礼:「回外祖母的话,婉儿身为客,本不该过问柳家之事,但婉儿清清白白的人,也不会让人空口污蔑了去。」她说到这里,目光微微移向了孟岚,「朱婆子对客人说了疯话,婉儿现下命人将她绑了,只是不敢擅作主张,前来请外祖母定夺。」她说罢,就拍了拍手,老妈妈立时命几个粗使婆子将朱婆子给扔了进来,朱婆子被绑得跟粽子似的,被扔进来的时候还大声嚷嚷着:「老奴是贴身伺候孟姑娘的,孟姑娘是郡主的长辈,郡主岂能如此待我?」
她胡乱嚷嚷着,秦婉勾起一个冷笑来,雍王眉头紧蹙,看了一眼孟岚,后者脸色顿白,秦婉是郡主,天潢贵胄,即便是柳老太太和柳重锦都不敢说是她的长辈,朱婆子却说自己是她的长辈,岂不是要惹得众人生疑?
而屋中的命妇听了此话,也是蹙着眉头,恨不能将方才夸孟岚的话给收回来——能有这样不长脑子的奴才,主子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朱婆子被摔在地上,七荤八素的抬头,见孟岚白着脸看自己,当即杀猪似的就叫道:「姑娘救我,郡主要杀了我!」老妈妈上前,一巴掌抽在她脸颊上,「住嘴!当着王爷和老太太的面,也有你说话的份?」
朱婆子这才看清连雍王都在,吓得不敢再说。
拢在袖中的小手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秦婉眼中泪光浮动:「诸位也看到了,这婆子如此,连我这个郡主都不放在眼里,敢当众说我要杀她,企图坏我名节。更有甚者,方才,她竟跟官客说,我和表哥议亲,说我二人自幼的情分,什么也别想拆散了。我岂有如此不堪,热孝之中跟男人议亲?」
大熙对于孝悌之义看得很重,虽因男女地位有别,有「父在母亡孝一年」的规矩,但父母亡,同样都是热孝,热孝之中跟人议亲,乃是大不孝,要给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别说这个人,就是家族也会蒙羞。
柳老太太也白了脸,虽然柳家的确有心思跟雍王府结亲,也曾经向雍王夫妻俩提过这事,但是这事还没说定,雍王妃就没了,众人也就只好作罢。但现在,朱婆子竟然敢说这话出来,岂不是要将柳家和雍王府的情谊给败坏干净?
屋中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众诰命面面相觑之后,看向孟岚的眼神就很是不善了。谁不知道秦婉是皇帝和太后的心尖子,她竟然还去招惹,就算没有郡主的身份,这得多大仇才去败坏一个姑娘的名声?其中也不乏心直口快之人,当即嘲讽道:「这等刁奴,留着何用?趁早打杀了才是正理。不然坏了郡主的名声,连清哥儿的名声也保不住了。」说到这里,她又故意说,「老太太,这不知是谁的奴才,驭下不严,委实应当重罚。」
孟岚一听这话,也不再装死,忙不迭的拉住柳老太太:「姨妈,我不知道这事。」她现在又急又气,朱婆子这般目光短浅,让她在雍王跟前下不来台。若是这样明目张胆的得罪了秦婉,来日怎能入雍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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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娇妻 卷一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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