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阿杳愣了愣,小鼻子一抽,雪梨正一惊觉得这是不是要哭,就看她迅速地伸了手去摸案上的酒壶。
「哎哎哎,这个不能玩!」雪梨和祁氏几乎是同时扑过去要跟她抢。但还是晚了一步,酒壶被她这么一举,盖子「啪」就掉下来了……
酒「哗啦」就洒出来了。
阿杳一脸懵地被洒了一身,迷茫地四处看看,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呢,怎么就突然淋了一身水呢?
好在紫宸殿有她的衣服放着,子娴反应快,一边笑一边往外跑:「我去给帝姬取干净衣服!」
祁氏连忙抱着阿杳进屋,豆沙很快打了温水进来,祁氏便要去润湿帕子以便给阿杳擦拭,帕子刚落尽水里,就听到雪梨在喊:「别舔……别舔!」
一回头,看到雪梨握着阿杳的小手,一脸的哭笑不得。
她这是好奇手上沾的什么东西,小孩子又不懂别的,想知道是什么就上嘴舔舔——可那是酒啊!雪梨还特地给卫忱取的烈些的好酒!
被她这么一喊阿杳倒是乖乖地停了,而后手上先行擦干净,再想添也没的舔。但是已经舔进去的那一舌头也没办法……
反正子娴还没回来,阿杳就呼呼大睡了。
雪梨难免有点担心,便问祁氏:「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这么小,不能喝酒吧?
祁氏倒神色轻松:「没事。民间许多地方孩子过了五个月要‘尝百味’,就是各种东西都给她尝一丁点,酒也算在内,差不多也就是尝这么点,无碍的。」
雪梨稍稍放心,又还是央着祁氏多留了半个时辰,等阿杳一觉醒来见精神仍是不错才让她们回去,仍不忘叮嘱一句:「记得跟淑妃夫人说一声……万一会伤身,赶紧请太医过去看看。」
祁氏连声应下后告辞了,卫忱笑吁口气,看看雪梨:「比从前会办事了。」
「总得有点长进嘛……」雪梨被他说得还挺不好意思,顿了顿,又解释说,「而且我真怕阿杳有什么不妥。陆大人和陆夫人都不在了,只有她了!」
暮色沉沉,夏日的晚风一点都不凉爽,裹着满满的热意在宫墙间刮着,再怎么刮,各处都还是死气沉沉。
悦和宫上下归于安寂,宫人们都死死低着头不敢吭声,两个随居的小嫔妃坐在旁边也噤若寒蝉。
淑妃脸色铁青,切齿压了半晌怒意,淡睇着跪在下头的祁氏一声冷笑:「你这是成心给本宫好看呢。」
「夫人恕罪,奴婢……」祁氏惊恐得说不出话。她是如实说了方才的事的,虽有料到淑妃兴许会有所不快,却没想到她会这般勃然大怒。
强咽了口口水,祁氏伏在地上道:「当时是都闹得过了些……奴婢和阮姑娘都没来得及拦,可帝姬、帝姬……」
「帝姬若有什么损伤,你们举家抵命都不够。」淑妃风轻云淡地说着,看到祁氏分明地一阵战栗,又悠悠道,「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把你儿子扔出去喂狗?」
「淑妃夫人!」祁氏的脸上一下就没血色,僵了一瞬后连连磕头,「夫人恕罪、夫人恕罪!帝姬若有不妥,奴婢自己抵命,但求夫人……」
「行了。」淑妃止了她的话,颜色稍缓,「御医看过了,帝姬没事,若不然你还有命跪在这儿谢罪?」
祁氏蓦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胸口起伏明晰,淑妃也吁了口气,一下下转着手上的珊瑚手钏。
「伯伯……」阿杳躺在榻上,被那珠子的红色吸引了,伸着小手想要去玩,「伯伯!」
淑妃淡睃着她:「小没良心的,娘都不会叫,倒先会叫伯伯了?」
阿杳明眸含笑:「伯伯!」
淑妃再度看向祁氏:「你,自己到宫正司领三十板子去。这种事不许再有。」
「诺……诺!」祁氏冷汗涔涔地应下,也不敢再说半句辩解的话,一叩首,忙不迭地往外退。
淑妃冷眼看着她离开,柔荑轻抬,一下下揉着太阳穴:「细想来,倒也不全怪祁氏。」
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让殿中众人一滞。
宫人们品着其中意思不敢擅言,在座的乔宣仪也一言不发地低了头,另一位卢美人倒是机敏些,她颔首道:「是……臣妾斗胆妄言一句,夫人您罚祁氏罚得重了。错哪里在她呢?还不是因为那边明知帝姬要去还备着酒……」
这话落在淑妃耳朵里十分合意。
淑妃微一笑:「来人,去叫阮氏来一趟。若御前那边拦着,就说她险些误伤了帝姬,本宫叫她来问问话。」
陈冀江随着圣驾出去了,宫中这边,御前上下的事统归徐世水管。纵使淑妃也不敢绕过他直接带人走,悦和宫的人便先去知会徐世水。
徐世水想硬拦着,但不怎么合适,就点头答应了,而后踱着步子掂量轻重。
底下的小嫔妃他捏不准,但这三个高位他还是清楚的。丽妃娘娘就一个词:讨厌;惠妃夫人是把礼数规矩都写在脸上的;这位淑妃夫人……
徐世水估摸着,她许是看雪梨不顺眼了,但若说趁陛下不在把雪梨办了、或者给雪梨弄得一身伤再送回来,大抵也不至于。
淑妃夫人没那么傻,该摸明白的道理她也明白。
但即便他这样觉得,还是着人骑快马出宫把卫忱给请回来了,好茶好菜备好了请他在侧殿坐着,事情说了个大概,道一会儿可能要请他帮忙。
卫忱听完眉头微蹙,想了想,道:「即便一会儿无事,也仍需禀陛下一声。有劳备纸笔。」
此时,悦和宫里也都多少有点紧张。
雪梨不过半刻就到了,进了悦和宫景兰殿,淑妃身边的秋兮笑吟吟地请她去侧殿稍候。两样点心一盏茶端上来,侧殿立刻就退得没人了。
虽然来请她的人没明说来意,雪梨也隐隐觉出不对头了,一路都感觉是凶不是吉。
她扫了眼那碟豌豆黄,踟蹰片刻拿起了筷子,夹了一个小角下来送进嘴里。
嗯,绵软不足,外层吃起来还有点水渍似的。不够新鲜,不是今天现做的!
看来真的是凶不是吉,起码不怎么客气。但具体会发生什么、她该怎么办……一时就想不出了。
便这么如坐针毡地傻等着,过了小一刻工夫,秋兮又进了侧殿,朝她一颔首:「姑娘请吧。」
雪梨随着她去正殿,淑妃端坐主位正品着茶,见她进来也并未放下茶盏。雪梨垂眸走过去,跪地一拜:「淑妃夫人安。」
「免了吧。」淑妃一笑,一边搁下茶盏一边抬眸示意秋兮扶她一把。
雪梨心中惴惴,站姿格外规矩,稍静了片刻,才听得淑妃一喟:「本宫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阿杳还小,本宫对她不得不格外当心。听说她在你那儿碰了酒——虽然祁氏说了并不多,可本宫怕她是为避重责有所隐瞒。」
淑妃微微而笑,垂眸掩去眼底的凌色,徐徐又道:「你是御前的人,不用怕本宫。那你便跟本宫说句实话,阿杳到底喝了多少酒?」
就这事?
雪梨有点回不过来神。听上去淑妃好像并没有恶意,那是自己多心了?
她静了静神,欠身回道:「没有多少。就是酒洒了沾到手上,阿杳好奇便舔了一下,奴婢当时在旁边就抓住她的手了,就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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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膳房的娘娘 卷二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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