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挤到谢家的院处,却每每一眼扫过这些聘礼就再无声音了,落针可闻。
妇人们的喘息渐渐粗重起来,极力将自己的视线从那些聘礼堆挪开,免得太过羡慕。
李大娘此刻才真是嫉妒得几乎要发狂,她操着一把干涩的嗓子开口问道:「这是谁家这么大手笔,我们……娇娘可真是有福气!」
这最后的「福气」二字,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此话一说,别说是谢家众人,就是围观的人们也都听出她的不平之意,但此时人人好奇,也就没人理会了。
「对啊,娇娘真是好福气!到底是哪个富庶人家,这聘礼实在是太丰厚了。」
「就是啊,我见过城里大户嫁女儿,那聘礼可不如这些啊。」
李大娘的问题好打开了众人的话厘子,谢家院内一反先前的安静,顿时热闹了起来。
谢娇娘这会儿正躲在屋子里,何氏带着两个小女儿也被这般阵仗吓到了,三人齐齐望向一旁的王三叔和刘三娘。
王三叔王咳了两声,心情也是复杂至极。
昨晚赵建硕带了份厚礼上他家,请他帮忙来谢家下聘,他当时着实吓了一跳。
说实话,他虽然猜到赵建硕有些身家底气,但想来一个战场退下来的战将买了大院和田地,应该手头上就没多少结余了,可当他早晨去赵家接了媒婆和聘礼,这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当然……更多的是后悔啊!
他家闺女是年幼,但本家兄弟的闺女正值成亲之年纪,他怎么就没想到先下手把这金龟婿抢回去?现下倒是便宜了谢家的孤儿寡母。
这般想着,王三叔略带嫉妒的扫了一眼满脸惶恐的何氏,碍于自己的身分,还是开口说道:「下聘的是咱们村南大院的赵六爷,两人一个是抗敌英雄,一个是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可谓是天作之合,以后两人互敬互爱的过日子,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
「什么,赵六爷?」
众人着实吃了一惊,毕竟南山脚下的大院在小王庄可是鹤立鸡群般的存在,作为它的主人,赵建硕当然在他们的庄里赫赫有名,也不是没人想打他的主意,但一来不熟悉,二来也没人清楚赵建硕的底细,故而大家都极有默契地观望着,倒没想到赵建硕却看中了「声名狼藉」的谢家娇娘,或者该说,谢娇娘好手段,竟让她捷足先登了。
这般想着,众人神色有些不好,有种吃了大亏的感觉。
这般排场还不算完,刘三娘是打定主意替谢家做脸面的,不说赵建硕给的谢媒礼多丰厚,就冲着谢家还有两个闺女没找到婆家,她就得维护这个大客人啊!
这会儿,她拖了一对木雕大雁站出来,道:「六爷是个有心的,咱们这里寻不到活雁,他自觉怠慢了娇娘,特意添了一份大礼作为补偿。」说着,她把手里的木雕大雁送到何氏手上,然后在众人疑惑的目光里,打开了最后三个箱子。
今日的阳光煞是热情,这会儿直直照射进谢家的院子,也晃得那箱子乍然显露出的东西金光灿烂,让人下意识地挡了眼睛。
待得众人仔细再看,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旁树上看热闹的两只鸟雀都吓得差点失足跌落下来。
虎……虎皮!
虽然不见得人人都看过老虎,但这毛皮却是谁也不会认错。
老虎,山中之王,遇到必死的凶兽,如今居然被人剥了皮!那金色毛皮恍若艺术品般,置放在箱子里,令众人看得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刘三娘许是不满意这般反应,把旁边的两个箱子也打开了,就见其中一个箱子里满是红通通的肉干,另一个箱子则是白森森的骨头,外加一长一方的两个锦盒。
刘三娘犹豫了一下,还是照样打开了。
虎肉干、虎骨、虎鞭、虎胆……只令万物闻之丧胆的老虎,如今丢了性命,被人这么随意拆分开来,一点不剩的装进箱子里,送到谢家做了聘礼。
赵建硕,赵六爷,真是好大的手笔呀!
刘三娘见众人惊讶得张大嘴,这才「心满意足」的盖上了锦盒,笑道:「穿天峰上的这只虎王可没少造孽,如今被六爷除了,送给娇娘做聘礼,说起来也是一件大功德,成亲以后,这日子定然和和美美,多子多福!」
「穿天峰那只虎王!
「就是吃了城里王家老爷的那只?」
小王庄一庄子的人,哪里还有心思听刘三娘在说什么,各个都努力阖拢嘴巴,任凭这个消息把自己炸得头晕脑胀。
众人皆知,这庆安城里悬赏除虎王的告示贴了不下七八次,却是无计可施。
这虎王不知是不是小时候吃过人类的大亏,总是以寻人麻烦为乐,但凡从穿天峰下路过的商队,哪有没吃过它的亏的,偏偏它还精明似鬼,每每有兵围剿,镖师追寻,不是被它躲过,就是自己丢了性命。
众人在束手无策之下,只好任凭它逍遥了五六年,待得它自觉仇恨淡了,或者老死了才好,没想到赵建硕居然轻松地把它给除了!这若是传扬出去……
谢娇娘娘原本躲在屋子里,听得外面闹烘烘的,实在忍耐不住好奇心,偷偷将窗子开了条缝,向外望去。
隐约中,她瞧见那一抹金色,心里的甜蜜就一点点蔓延开来,惹得她咬了嘴唇才能止住逸出的笑声。前后两世,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这么欢喜嫁给一个男人,一个只见过几面的男人。
可她没有一丝陌生,一丝恐惧,满心都是他的维护,他的疼爱……
喧闹中,赵家同谢家的亲事总算定了下来。
何氏送走乡亲们后,几乎是立刻摸岀两把大锁,把放了聘礼的两间屋子锁了起来,这让谢娇娘想起先前赵建硕曾嘱咐她准备好空屋子,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倏地红了脸,见娘亲这般紧张,赶紧拦阻道:「娘啊,咱们家就这么两间屋子,您都上了锁,夜晚咱们还怎么进出睡觉?」
「哎呀,对啊!」何氏赶紧又收了锁头,扭头喊了两个小女儿,嘱咐道:「你们两个从今天起直到你大姊出嫁,一人守一间屋子,绝对不能离开,若丢了一样聘礼,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谢娇娘听得哭笑不得,原本还指望两个妹妹帮着劝劝娘亲,没想到两个妹妹却是同小鸡啄米一般频频点头。
「娘,您放心,我拿着菜刀,谁敢来偷,我就砍人!」
谢娇娘实在拿娘亲和妹妹们没有办法,最后只好把所有的聘礼子都塞到一间屋子,好歹让两个妹妹能够换班,有个吃饭的功夫。
按理说,下完聘礼,谢家接着等着嫁闺女就算大功告成了,不想第二日,谢家的大门居然关不上了,原因无他,访客太多。
但凡上门的,无人空手而来,花色艳丽的绸缎、时兴的首饰、点心茶叶,甚至白花花的银两,简直是来者必备,而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块虎肉,一块虎骨。
起初,何氏和谢娇娘都不愿答应,无奈来人抹着眼泪说起家里的老爷或者兄弟、儿女是如何丧生在虎王之瓜下,如今想取一块虎肉、虎骨回去祭奠一番,以慰亲人在天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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添财农家女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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