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所有的妃子们又垂下脑袋,低泣起来。
德妃的心沉到了谷底,因为她自己想不出好的法子。她在怕,怕先帝时的悲剧重演,怕自己两个皇子成了新皇后的眼中钉。
宫中妃嫔们无暇自保,还会有谁记得明天是大公主出使和亲的日子。
贤妃的宫里冷冷清清的,不曾有人来说一句贺喜的话。明日大公主就要离京前往南蕃国,除了操持嫁礼的礼部官员,其他的人都像忘记了一般。
第二日清晨,芳年感到身边的男人起了身,迷糊地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窗户外面,漆黑一片,还未到卯时。
男人见她醒来,低着声道:「你再睡会,天色还早。」
他眉宇间都像是缓和了,声音轻柔,不复往日里的冷冽。经过昨日,他们虽未圆房,已经互通心意,密不可分。
芳年哪能真的再睡,上辈子初嫁裴府时,裴林越的娘没少让她立规矩。好在裴老夫人偏着她,要不然,她怎么能一步一步地掌握府里的中馈。
若说这一世所嫁之人最令她满意的地方,就是王府里人口简单,上无公婆,院子里没有其它的小妾通房。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是只干活不生事的。
她披着一件衣服下床,替他穿好外袍,系好腰带。有了昨日的经验,今天做起来容易的多。或许还是因为心态的不同,她想着,自己现在应该算是他的娘子了吧。
帮他系好大氅,就算是完事。
他一直看着她,她间或地抬眉,眉眼间都是羞涩。
直到他出了门,她还捂着脸,半天回不了神。这种感觉,有生以来,是头一遭。她想着他也不难侍候,只要顺着他的毛捋顺,说不定会是个疼人的。
恰在此时,一行人出了宫。大公主坐在中间的马车里无声地哭着,前有护送的侍卫,后面跟着十来辆装嫁妆的马车,还有她的宫女们。
先帝在时,嫁了十几位公主,早就习以为常。除了礼部准备嫁礼,宫中半副嫁妆都不出。
堂堂一国公主出嫁,还比不上一般的世家嫡女。
贤妃舍不得女儿,一直送到宫门口,与她一起的,还有淑妃和惠妃。晟帝连身都未起,仅让游公公出来,说了一句大公主一路顺风,莫忘使命的口谕。
贤妃闻言更加伤心,陛下只记得公主们的使命,从未想过公主们是他的骨肉,大公主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骨肉分离,他半点不在意。
是了,他昨日立了新后,正是洞房花烛夜,哪里还记得有一个女儿要背井离乡。
「各位娘娘们,皇后娘娘在陛下的宫中等着呢。」出来了一位宫女,朝几位妃子们说道。
贤妃心里一凉,忙用帕子擦干泪,心想着皇后莫不是要给她们立威?
惠妃面色不变,淑妃拂了一下裙侧,淡然地道,「走吧,我们是妃,她是后。去拜见请安,是应该的。」
晟帝的寝宫外面,跪了一地的妃嫔。皇后坐在锦榻上,神态倨傲,翘着腿,心里万分的得意。而晟帝,在龙榻上还未起身,不是不想起,而是累的。
他没想到那丑女如此力大,拉着他一夜未停,口里嚷着要生嫡皇子。
淑妃她们赶到时,见此场景,立马跪下,嘴上说着臣妾来迟。
皇后斜着眼,起身走出来,站在她们的面前,认出了淑妃。她可不笨,早就听说宫里的淑妃背靠国师,是尊大佛。自己为何在陛下面前有恃无恐,一方面是福星的身份,另一方面是她自小就比其他人聪明。别人卖肉,她一头猪总能比别人多卖两吊钱。
一路上,她从送他们进京的官员的交谈中,就知道要想出头,陛下靠不住,关键是讨国师的欢心。
国师她没有见到,但她福星的身份错不了,福星是什么?那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宫里的这些妖精们哪个能与她想提并论。
她本是想摆威风,架式摆得足,有些下不了台,转向另一边,「你这个老女人,怎么跪没跪相,简直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来人哪,打!」
她口中的老女人正是德妃,德妃不是真心跪她,自然跪得虚虚的。听她唤自己老女人,没把德妃给气死。
德妃掐了陈嫔一把,陈嫔当下就捂着肚子喊起来,「皇后娘娘,臣妾肚子痛,可否宽容一二,让臣妾下去歇着?」
陈嫔不说,皇后还没注意到她的肚子,细看之下,虽然她身子纤细,但确实是有了身子。
当下心里就不美了,自己还没怀上嫡子,宫里就一堆的皇子。面前还有一个没出生的,按自己的想法,既然国师都说自己的孩子将会是帝君,那这宫里还要其他的皇子做什么
她一脚就踢了过去,把陈嫔踢得歪在一边。这下陈嫔不用装,肚子真的痛起来,抱着哀哀地叫唤,声音凄惨。
「皇后娘娘,陈嫔怀了陛下骨肉,您怎么可以踢她?」德妃惊呼,声音很大,意图引起殿内陛下的注意。
晟帝正睡得晕天暗地,哪管别人的死活。
陈嫔叫着,猛然间觉得不对,像是孩子保不住了。
「皇后娘娘,您是福星降世,自然怀有一颗悲悯仁慈的心。陈嫔腹中的孩子,是陛下的骨肉,臣妾斗胆,恳请娘娘请太医保胎。」出声的是淑妃,这个时候能出头的,也只会是淑妃。
皇后哼了两声,「淑妃娘娘,本宫是福星,是将来帝君的母后。一个孽种而已,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好稀罕的。这流血的事,本宫见得多了,以前在家里时,一天下来少不得杀一两头猪什么的。这猪啊狗啊的,都是早死早超生。」
陈嫔一听这话,当下晕过去了。
淑妃目露怜悯,看她裙下的血,孩子八成保不住。
至始至终,晟帝都没有醒。他在睡梦中,不会想到自己再如何听话,也拦不住国师出鞘的刀,而新皇后,就是扫平他后宫的那把利刃。
宫外面,送亲的队伍远去,一直出了御道,再出城门。
元轸坐在枣红的骏马上,回头看着远去的城门,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城墙上,现出一个人影,迎风而立,修长挺拔,眉高目远。
他眼一热,认出那人是七皇兄。
此时的天已灰亮,昨夜的一场雨泥泞了地面。空气中雾蒙蒙的,凉意带着寒气,兄弟俩遥遥相望,默默的告别。
忆起幼时,若不是七皇兄,只怕自己早就饿死了吧。
那吃人的后宫之中,太监宫人们都不是善茬,他与七皇兄一样,生母不在。七皇兄年长两岁,尚能弄到吃食,那时候的他,就像是皇兄的孩子,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七皇兄把自己的吃食,分出一半喂给他。
如果没有七皇兄,他不过是众多早夭皇子中的一人。
他调转马头,拉着缰绳双手作揖,身子深深地弯了一下,在心里无声地说着珍重。
脑海里,响起七皇兄说过的话,「到了边关,安稳下来后不宜急功冒进,取信霍备为主。霍备的父亲是国师的亲信,他爷爷是前朝的辅国大将军。霍家自元朝开国以来,都镇守在边关。霍老将军已经去世,霍备与其祖父和父亲不同,此人颇有主见,亦不泛有些热血忠胆。你取信与他,对将来图谋起事有利无害。但为兄还有最后一言,此言你当谨记在心,国师一日不死,一日不可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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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良药妻 卷二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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