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的良药妻 卷二 第三十三章

  朝食是独自用的,芳年小口地喝着粥,不知不觉又想起两人一同用饭的情形。用完饭后,起身在院子里走走,从门口望去偌大的王府,空荡荡的,十分的冷清。
  为何前世能一生孤独,而现在却做不到了呢?她望着院门口的青柏,入了神。
  他夜里来,早上走,来时不知会她,走也不打个招呼。把她当成了什么人?她有心想派三喜去问安总管,却拉不下面,心里是有些气的,像是在和谁较劲。
  她不知道自己昨日出宫里出来,关于突然生病的消息昨天就散了出去。就在这个当口,府门外来了探病的人,共有两拔人。
  令人奇怪的是,此番闻讯赶来探望的不是她的父母,而是嫁进左将军府的傅芊娘和陵阳侯夫人。
  两人原因不同,目的都是想见她一面。
  陵阳侯夫人端着架子,没有下马车,现在被守门的侍卫拦着的是傅芊娘。傅芊娘拉着脸,训斥道:「你们看清楚,懂不懂规矩,我是你们王妃的妹妹,左将军府的二少夫人。快去禀告你们王爷,就说王妃的妹妹来探病。」
  「我们王爷不在,王妃生病了,需要静心养病。王爷临走前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搅王妃养病,左二少夫人请回吧。」
  傅芊娘的面色一沉,这七王府的下人怎么如此狂妄,竟连通报都不通报一声,就要赶自己。七王爷不在府里,三姐还不在吗?
  「那你们去告诉你们家王妃,你们王妃是我的三姐,她一定会见我的。」
  侍卫露出不耐烦的样子,斜眼看着她,「这位左二少夫人,你刚才没有听清楚吗?我们王爷说过了,我们王妃要静心养病,任何人不能探视我们王妃,你请回吧。」
  这可把傅芊娘气得个倒仰,不就是一个王府的侍卫,怎么如此蛮横。好歹她现在也是将军府的少夫人,竟半点脸面都不给她,当她是打秋风的穷亲戚。
  她看了一眼陵阳侯府的马车,那位侯夫人坐在马车中,都没有下来。心里暗骂对方好一个隔山观虎斗。她气呼呼地坐进轿子中,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自己还在婆母面前夸了海口,定能攀上七王府,谁知连门都进不了。
  看这样子,七王爷确实是有命令,不许别人看三姐。她沉着脸,手里绞帕子,不一会儿,似是想通什么,露出笑意。连生病都不许别人探望,三姐分明是一点都不得七王爷的待见,王爷可能巴不得她病死了吧。
  哼,什么七王妃,回娘家里架子摆得大,谁知道在王府过得是什么日子?
  只是苦了自己,得找个好法子向婆母交待。
  陵阳侯夫人坐在马车中,把傅芊娘和侍卫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心里暗恨着,好好的女儿进宫为妃,怎么就成了太监的对食?
  昨晚消息传进府里,她都吓得不敢相信,再三确认才知道女儿竟被陛下赏给了游公公。
  无意间,她听说昨日七王妃也在宫里,想着对方必定知道缘由,于是上门相询。谁知那小户家的女儿没见过大阵势,进宫一趟竟吓病了。王爷又不在府中,门口的侍卫堵着不让人进去。
  眼见着左家那位二少夫人走了后,她扶着婆子的手下了马车。侍卫是认识她的,王爷的前岳母,但王爷不侍见成家人,是以侍卫只简单地行了礼,并不热情。
  「你们王爷真的不在府中吗?」
  「回侯夫人的话,属下们不敢说谎。」
  「你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如进去禀报你们安总管,就说陵阳侯夫人来探望新王妃。」
  「侯夫人,您莫为难属下,属下刚才说得明明白白。我们王爷吩咐了,任何人不能探望王妃,莫说侯夫人您,就算是王妃的娘家人,也不能进门。」
  这话把陵阳侯夫人气坏了,她也是王妃的娘家人,还是七王爷的岳母。
  但她是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做不来胡搅蛮缠那一套,见侍卫们半点面子不给,忍着气回到了马车中,等着不走。
  今日是勋爵们上朝的日子,她记得,七王爷也是要去的。看时辰,应该已下朝,她就在外面候着,不信堵不住王爷。
  日快偏中时,一辆马车驶过来。陵阳侯夫人下了车,立在正门口。
  车夫轻声地禀告自己的主子,元翼寒着面,薄唇抿着。听到外面的陵阳夫人行礼开口,「臣妇见过王爷。」
  「陵阳侯夫人若是想问朝中的事情,本王无可奉告。若是私事,本王自认与侯府已瓜葛,不知侯夫人想问什么?」
  陵阳侯夫人不敢摆岳母的款,七王爷和玉秀的感情并不好,别人不知道,她是一清二楚的。
  「王爷,臣妇听闻新王妃病了,想着也算是亲戚,特意来探病的。」
  「既是探病就免了吧,本王有令,任何人不许探望她。」他轻敲了下车壁,车夫驾着车径直驶进王府。
  陵阳侯夫人沉了脸,不甘地上了自家的马车,马车绝尘而去。停在王府不远处路边的轿子才重新抬起。里面的傅芊娘心里有了计较,知道如何应付自己的婆母。
  随着傅芊娘吃了闭门羹的消息传出去,京里所有人都知道,七王府里那个七王妃不得宠。
  好事之人绘声绘色地谈论着,说新王妃小官之家出身,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进了一次宫竟吓病了。也不知病得如何,王爷不准别人去看。他们说着,彼此交换心领神会的眼神,暗猜着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传出新王妃病逝的消息。
  这是皇家惯用的手法。
  无论外面传得多么难听,芳年是听不到的。
  她正在拐弯没角地问刚下朝的男人,为何之前安总管送来了他的衣物,他莫不是打算以后都歇在玄机院吧。
  男人解下大氅,神色自若地坐下,抬眸凝视着她。夫妻住在一起,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她在气什么,难道是不想和他做夫妻?
  是该让她知道一个妻子要做的事情,他站起来,张开双手。
  见她半天没动,他眉眼微冷,「过来,替本王更衣。」
  更衣?他要她更衣?
  她整个人有些懵,虽是嘴里不愿意,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朝他走去。他垂着眸,嘴角噙了一丝笑,极浅极淡。
  「王爷,要换哪一身?」
  「都可。」
  她在安总管送来的衣服中翻看,不是白色的,就是黑色的,想着他身上似乎有伤,拿了一身墨色的袍子。
  他微眯着眼,看来她从不曾讨好过男子,不知如何替男子更衣。哪有做妻子的先去找衣服,把自己的丈夫晾在一边。
  妻子和丈夫,这两个词取悦了他,他嘴角的笑意加深,很快隐去,神色自若。
  她抱着衣服过来,见他还张着手,一副要她侍候的模样,莫名又羞又气。自己刚刚故意借口去找衣服,就是想他自觉一些,把衣服动手脱了。哪成想着,这男人,被人侍候惯了,还在等着她呢。
  男人的目光乌沉沉的,直盯着她。她放下手中的衣物,伸出手去解他的莽袍。可怜她前世里从没有侍候过男人,裴林越不让她近身,她哪有机会脱男人的衣服。
  她认真地解着他着腰上的金玉腰带,垂首低眉,露出细白颈子。小手和在他的腰后较着劲,半天没有解开,不由得细细地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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