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是斜挂在杌子上的,这一放,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顺势中,她的手抓住他,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他高大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修长的双腿压住她的身子。两人贴合在一起,姿势羞人。
她推了一推,「王爷,你快起来。」
男子恍若未闻,头埋在她的颈间,闻着她香馥的气息,深吸几口气。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身下的人,明艳动人的容颜,洁白如玉的肌肤。
她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娇弱无依。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纵使他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大大超出利用的范围。他想独占她,就算是做一辈子假夫妻,这个女人都只能是他的!
「你给本王记住,从今往后,你哪也不能去,只能呆在本王的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如惊天霹雳一般响在她的耳边,震得她回不了神。恍惚间,他俊逸的脸不停地放大,随后她感觉自己的唇被冰凉的东西含住,那冰凉的东西略微一含,很快放开。
转眼间,身上的男人起身,快速消失在屋内。
她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以后要终老在这王府后院,永世不能出去?
呆了半晌,她缓过心神,想到方才那凉滑的触感,难道……
她两颊泛起红云,暗骂一声。
环顾一下室内,到处都是水渍,她走近浴池,伸手摸了一下,冰寒刺骨。
这水竟如此冰寒!
不像是寻常的水,倒像是谷底寒潭的水一般。她的血既能压制他的病,他为何还要费心去崖底取水。
这样冰寒的水,泡在里面是何感受,光是想想她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就算没能亲身体会,都能想象得到那种透骨的冷。
姓元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不自觉得抚摸着自己的唇,那冰凉的触感仍在,清冽的气息似乎并未散去。他的心思难猜,性子阴睛不定,这番举动,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为何亲她?是情难自禁,还是发病时的本能?她的手指摩梭着自己的唇,胡思乱想着。
青竹般颀长的男子无声地走进来,他头发擦得半干,一身的白色长袍。他的手中,捧着一身女子的衣裙。
深不见底的眼中,是她蹲在浴边发呆的模样。她的双颊红晕未散,表情有一丝迷茫,葱白玉指抚着唇。
那唇……滋味如蜜,他记得。
像是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来,就看到立在身后的男子。
「你衣服湿了,换一身吧。」
他把衣裙搁在杌子上,转身出去。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脑子里浮现他命人去取衣服的情景,不知想到些什么,脸烧了起来。
三喜四喜会不会以为他们……
身上的衣服湿一块干一块,确实不能见人。她站起来,拿起衣服到屏风后面换上。屏风后,散落着男子的衣物,想来是他进浴池前脱下来的。
她的衣服飘落,落在他的外袍上,桃红雪白,竟是出奇的相配。
换好后,她把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卷起,抱着出去。一出屏风,就看到立在浴池边的男子。
男子背手而立,像是在等她。
「换好了。」
「嗯。」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衣物上一会儿,桃红中露出白色的一角。他心神一晃,强装冷淡地道:「走吧。」
「好。」
他大步迈出去,她小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偏厅,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
用膳时,她不停地偷瞄对面的男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那番举动又代表什么?
可惜,男子的脸色漠然依旧,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等她出了悟禅院的门,安总管恭敬地呈上一把钥匙,「王妃,这是王爷交给您的,是东库的钥匙,里面的东西王妃随意自取,不用记册。」
「东库?」
「回王妃,府里的库房分东南西北四个,上次那个库房是公中的,名为西库。这个东库在西库的东边,是府里的私库。」
她明白过来,也就是说姓元的还有两个私库,就是南北库房。只是他好端端的交给她一个库房做什么。
脑海里响起他贴在耳边说的那句话,莫非姓元的想用钱财收买她,好让她死心塌地留在王府。
他为何要收买她,以他的权势,只消拿捏住傅府,她自会乖乖地听命于他。
她垂眸,接过那钥匙,带着三喜往回走,三喜的手中,抱着她的脏衣服。
「小姐……王爷突然命奴婢取衣裳,不知?」
「方才我不小心弄脏了衣服,是我让王爷找你取一身衣裳的。」她和姓元的之间发生的事情,无法向外人诉说。
「原来是这样,吓死奴婢了……」三喜还以为……不过想想也不可能,小姐身上还有小日子呢。
芳年的心有些乱,任谁重活一世,还要落得前世一样的命运,都会开心不起来。前世里她终老在裴家的后宅,这一世,难不成还要老死在这王府后院?
那么,老天何苦让她重活一世。
临近西库时,她看了一眼比邻的东库。把钥匙交给三喜,三喜上前打开了库房的门。
里面堆满了大小不一的箱子,打开一看,璀璨的奇珍异宝,华美的锦缎丝绸晃得人眼花缭乱。三喜瞠目结舌,手里的衣服差点掉下来。
「小姐……这些随便取吗?」
芳年眼睛眯着,姓元的想收买自己,这血本是不是下得太大了。
他到底在耍什么心眼?
她命三喜把箱子关上,锁门出去。三喜从未见过如此多的好东西,有些回不过神,愣愣的,眼里有遮不住的喜悦。
回到玄机院,三喜收拾拿回来的衣服,放在盆子里要去洗。突然她提起一件白色的男子长袍,看向芳年。
芳年轻咳一声,「许是我拿错了。」
「那……小姐,这个怎么办?」
「一并洗了吧,洗好后送去悟禅院。」
四喜的眼神闪了闪,小姐在悟禅院换了衣服,衣服里夹杂着王爷的外袍,难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
不仅她这般想,就是方才没有起疑的三喜,现在也开始怀疑。
芳年被自己的两个丫头看着,略微不自在,好像是被人捉奸的感觉。她把恼怒都算在姓元的头,越发的气恼他。
「不过是拿错了,我身上还有小日子,你们莫要胡思乱想。我还是那句话,在这王府内院,我们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是,小姐。」两个丫头微微有些失望,虽然她们是听自家小姐的。可是哪个做丫头的,不盼着自己主子得宠。
芳年自知此事无法与她们细说,遂撑了一下额头,道:「我有些乏了,想小憩一会。」
她确实有些累了,惊惧相交,还失了血。这会觉得自己心神俱疲,就想休息一下。
三喜四喜见状,服侍她上床。然后三喜去洗衣服,四喜退到内室外面守着。
芳年躺在床上,仔细地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情,推敲着他话里的每一个字,越想越是心乱如麻。
迷迷糊糊间,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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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的良药妻 卷二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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