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痛快,不禁借酒消愁。
定王渐渐发现了他的异样,在程钰又去取酒壶时按住他手,疑道:「怕她误会你心仪旁人?」他那样逗江含珠,是因为肯定程钰会把礼物送她,如此江含珠收到她亲手挑的礼物,马上就会明白程钰的心上人是她,没想程钰不识趣,辜负了他一片好意。
程钰摇摇头,「我跟她只是明面上的表兄妹,你别总瞎猜,跟她没关系。」
定王分辨不出他说的是真话假话,想了想,问道:「你们府上又出事了?」
程钰垂眸,算是默认。
定王半信半疑,见程钰喝起来没完了,怕他醉酒难受,早早散了,不许他再喝。
此时红日已经落山了,程钰回头看看望月楼,料到楚倾肯定早领着他们姐弟回去了。他苦笑,同定王告辞后,走到自家马车前,上车时,陈朔低声回道:「二爷,东西放里面了。」
程钰顿了顿,进了马车。
窄榻上放着一个紫檀木首饰匣,程钰歪靠在车壁上,慢慢地打开匣子。
里面是那根红宝石雕刻的牡丹花步摇,层层花瓣纤细精致,宛如真花。他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想到了她,娇娇弱弱的,花朵一般美丽又脆弱,让他总忍不住想照顾她,护着她。
他伸出手,沿着那繁复的花瓣纹络细细摩挲,目光痴迷。
莲院。
含珠迟迟无法入睡,大概是心里烦躁,总觉得床上闷热,索性悄悄下了床,点一盏小灯,取了一本书坐在书桌前看。
翻了几页,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告诉自己不去想他,偏偏总是忍不住,会想他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会想他会怎么与她相处。
就那么喜欢他吗?明明他做过很多欺负她的事,胁迫妹妹,又逼她来这里假扮旁人的女儿。
可他也救了她,帮她逃离了虚伪的知县,将她从汹涌江水中救了上来,还背她走了那么长一段路。
一会儿是那些她想忘忘不了的回忆,一会儿是今日定王说的话……
耳边忽然传来轻微的扣窗声。
含珠吃了一惊,紧接着听到熟悉的低沉声音,「是我。」
是他。
怎么又来了?
压下心头各种复杂情绪,含珠轻步走到窗边,抿抿唇,细声问:「有事?」
程钰看着窗上她微微晃动的影,想到她不知静坐了多久,皱眉问:「怎么还没睡?」
听起来是责怪,又有种只能意会的关心。
含珠攥了攥袖口,她睡不睡与他有什么关系?
幸好没睡,真睡了,他是不是又要闯进她的闺房?
瞅瞅身上的单薄睡衣,含珠稍微冷了声音,扭头问道:「你来做什么?」
看不见她的人,只能听她的声音,因为夜里太.安静,短短两句话,他好像也猜到了她的心情,是因为他又跑过来不高兴了吧?
他也不知为何非要过来,就是,不想让她误会,就算不能让她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做妻子,也不想她误会他心里有别人。
看着她的影,程钰低声解释道:「我去七巧楼给你挑生辰礼物,为了后日演给文嘉看。不巧遇到定王,他知道我是第一次去那种地方,就胡乱猜测了。你别当真,也别因为误会我有意中人,后日心有顾忌束手束脚,露出破绽让文嘉发觉。」
表妹生辰,侯府只是小办,他与舅母一家不便过来,都是初十再在舅母家设宴的,再为表妹庆一次生。
轩窗里面,含珠怔住。
他是,去给她买礼物的?
脑海里还没来得及思索,嘴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没有吃蜜,心头却莫名地发甜。
晚风徐徐,夏夜清凉。
她低头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只有被烛光投在窗上的影微晃,似风从水面吹过带起的圈圈涟漪。程钰看着那影子,很想让她打开窗子,他好看看她的模样,再从她细微的小女儿神态里猜测她在想什么。
他最想知道她为何还没睡,都快二更了。
上次她半夜起来,是在船上,她病了,怕咳嗽被妹妹听见,今晚难道又不舒服了?可他也没听见她咳,莫非有心事?
脸都看不到,猜都难猜,不甘心就这样回去,怕回去依然翻来覆去难眠,程钰对着她影子又低低问道:「这么晚还没睡,不舒服,还是侯府出了事?」
含珠脸上发烫,她是在,想他啊……
这个肯定不能告诉他的,别的借口,说不舒服,他会不会担心,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明明是好意却冷冷斥她一顿,说什么不想死就早点去睡?侯府的话……
想到楚倾送她的那些首饰,含珠心中动了动,看着轩窗上的雕花纹络道:「他给我买了很多首饰,价值千两,我,我受之有愧。」
她自己没察觉,在程钰耳里,她沉默片刻后,声音一下子就轻柔下来了,似小姑娘正在跟信任的人倾诉烦恼,不似刚刚,一副非常厌烦他来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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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世家女 卷二 V第二十九章[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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