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点点头,又叹一声:「她这样,说起来,我也有些责任,当初不该当真袖手不管的,芸儿总是年纪小,我那表侄女又是个没主见的,能有什么好选择,那时她嫁过去,我还是应阻拦一下。」
「哪儿怪得了祖母呢。」陈宁玉忙道,「也是吕表姐自己不好,要不是她对二表弟有想法,我也不会告知祖母。」
太夫人摆摆手:「算了,不提了,你这才生完孩子呢,别说这些事了。」她握住陈宁玉的手,「好好将养身体,这月子里要是有个什么,一辈子身体都好不了,不过,我也不担心的,你只要听你婆婆的,她说不要做的,你便不做,就没事儿啦。」
她们都是有经验的人,陈宁玉只要听从便是,再说了,她生了个儿子,别提杨太夫人多高兴了,也把她当宝一样的,太夫人是真得放心。
陈宁玉就笑了:「我知道,我这婆婆啊,一天都亲自来一回,怕我热着冷着了呢。」
「可不是么。」太夫人搂着她笑,替她高兴。
屋外,傅朝云看一眼傅朝清:「你不进去跟阿玉说说话?」
他们过来时,只打了个招呼,傅朝清甚至连陈宁玉的脸都没有看清楚,这就出来了。
他摇摇头:「有什么好看,阿玉好好的,便行了。」
傅朝云听了未免难过。
二人正说话,却听陈宁玉在里面道:「大表哥,二表哥,你们光在外面转什么,我都好久不见你们了!」
傅朝云笑道:「看罢,不见都不成。」
他把傅朝清推进去。
陈宁玉见他好似又瘦了一些,心里就疼得很,她如今已是了解他的想法,虽然遗憾,可是也只能怪命运的不公,别的又有什么好说,她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傅朝云一来就打趣:「阿玉,我觉得你家小子不错,不如以后就做我女婿罢。」
陈宁玉冷不丁听到这话,噗嗤就笑了:「大表哥,你想得真远,他们才多大啊,你是想定娃娃亲啊?」
「定娃娃亲不错啊,咱们本来就亲,结亲了,那就是亲上加亲,不好么?」傅朝云笑。
陈宁玉才不理他:「不好,等他们长大了再说,若是互相喜欢,那是顺理成章,若不是,咱们自然提都不要提。」
以后,她绝不会用父母之命这种观念来控制自己孩子的婚姻。
她的儿子,自然要娶个他喜欢的姑娘。
傅朝云撇撇嘴,哼了一声:「你们家小子,以后看到惠儿定然会喜欢的,我家惠儿,谁会不喜欢?」
要说他现在最宝贝的,定然就是他的女儿了。
陈宁玉笑起来,也打趣道:「是啦,是啦,你们家团团最可爱!以后我家小子要是看不上,那是他眼光有问题,绝对是他的错,大表哥,你满意了罢?」
傅朝云这才高兴。
傅朝清听了只笑。
陈宁玉问他:「可看到我家儿子啦?」
「看到了,以后长得定然像你,听说是叫与时?」傅朝清问。
陈宁玉得意:「是我取的!」
傅朝清嗯了一声:「这名儿不错,若是取字的话,当叫行之。」
「行之?与时偕行,行之。」陈宁玉抚掌,「好,好,等他长大了,我会告诉他,你这个二表舅给他取了字了。」
「啊,那得十几年后了罢。」傅朝清语调悠悠。
也不知,他那会儿还在不在?
他这般一说,其他二人的面色都变了变。
陈宁玉想到他孑然一身,以后也是这般孤独的走,越想越是不忍,一个念头慢慢就冒了出来。
等到宾客都告辞了,她就与杨延陵提起。
听她说要让儿子将来认俞朝清为义父,杨延陵原先忌惮的心思又冒了出来,那脸色自然是很不好看。
陈宁玉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说道:「我二表哥活不长的,他这辈子也不娶妻了,所以我才想让与时拜他为义父。」
杨延陵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大表哥有次与我说的,现姨父姨母还不知,但以后必会清楚。」陈宁玉叹口气,「二表哥太可怜了,侯爷,他如今在我心里,也是与亲哥哥一般,我只是为他痛惜,别的还有什么呢。」
杨延陵那点心思立时就没有了。
一个将死之人,他嫉妒什么?哪怕他知道傅朝清是喜欢陈宁玉的,可是,此时也只化为深切的同情。
假如不是这样,想必傅朝清早就娶了她了罢,又真得哪里轮得到自己?
又假如他不是人品高洁,宁愿一个人,也不娶陈宁玉,那也一样轮不到自己。
杨延陵点点头,把她搂入怀里:「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说的。」
陈宁玉紧紧抱住了他,感谢他的大度。
眼瞅着就要过年,因陈宁玉坐月子的关系,杨太夫人年纪大了,大冬天也不好受凉,就把事情都交给唐氏去办。
唐氏沉寂那么久,总算有个出头的时候了。
她在下人面前开始示威,颐指气使的,好发泄自己长久以来被压迫的愤怒。
谷秋告诉陈宁玉。
陈宁玉笑了笑:「随她去罢,我这生了孩子,还有得休息呢,这家里是要靠着她一些。」
谷秋道:「那大夫人会不会做什么手脚?」
「叫丹秋盯着罢。」陈宁玉瞧瞧谷秋的大肚子,「你也快要生了,可不能太劳累,过一阵子,就回家歇着。」
谷秋还是担心。
丹秋皱了皱眉:「还不放心我那?等你以后坐月子了怎么办?还把孩子带着,来这儿忙东忙西?」
谷秋这才罢了。
这日,杨延陵回来,脱下官服,就把儿子抱在怀里,左瞧右瞧的越看越喜欢:「我这儿子真乖,晚上都不哭呢,我与同僚说起来,他们常讲自己的孩子会哭闹。」
陈宁玉道:「那是因为那些孩儿白天都睡饱了,与时白天就不太睡,总是睁着眼睛,只饿了才哭,到晚上自然就没精神了。」
不过她也觉得儿子乖,因为早听说孩子难带的,但她这儿子却一点不难带,连乳娘都说呢。
二人说得一会儿,杨延陵想起一事,正色道:「严渊死了。」
陈宁玉这手就顿了顿,惊讶道:「怎么死的?」
虽说她一早也希望严渊能死,可是,毕竟是想法,这不能杀死严渊。
杨延陵道:「死在河里了,寒冬腊月的,那条河本来是冰着的,但是上头砸了好大一个口子……」
详细死状他就不说了,省得陈宁玉害怕。
他把这消息告诉陈宁玉,也是让她知道,她早前就希望惩戒严渊。
陈宁玉沉默。
死在河里……
这叫一报还一报么?
严渊当初把傅朝清推到河里,这回自己也摔到了河里。
可是,不知为何,她好像也高兴不起来。
原来坏人死了,心情也未必就会好的,只是会想,假如严渊当初没有做那件坏事该多好,如今他死了,却也不能挽回。
陈宁玉叹了口气问:「可知道是怎么摔进去的?」
任何案件,都有意外与人为。
杨延陵看她一眼:「我不知,皇上今儿命人细查,就连锦衣卫都出动了。」
只因华英长公主在皇上面前哭的晕了过去。
严渊死了,亲者痛仇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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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小主母 下 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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