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见萧元拎着鸟笼跨进了门。
谢澜音认出了笼子里的黄莺鸟,看着那鲜亮嫩黄的羽毛,顿时不困了,盯着黄莺问萧元,「这是在西安时你养的那只吗?」当时她就喜欢了。
「正是。」萧元目光却落在了她因为趴着衣领那里露出来的一抹春光上,喉头一紧,就要将鸟笼放到桌子上。
「拿过来拿过来!」谢澜音对自己的春光外泄毫无所觉,兴奋地催道。
「歇完晌再看,拿过来就是给你看的。」萧元现在心情极好,想到距离皇位又近了一步,被略微满足的野心蠢蠢欲动,化成另一种渴望。
「澜音,露出来了。」一边宽衣一边走向她,萧元盯着她衣领道。
谢澜音的心思顿时从黄莺鸟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低头一看,双颊发烫,急忙缩进了纱帐里,脑袋还没沾到枕头,萧元就紧追了进来,凤眼里仿佛燃了两把火,站在床前,紧紧盯着她。
谢澜音紧张地吞咽了下,试图跟他讲道理,「你,你早上答应我的。」
「答应你什么?」萧元扯开中衣,露出结实的胸膛。
谢澜音以前跟他亲近都是在晚上,还没见过他衣裳里面,羞得立即转过头,声音微颤,「你心里清楚,你别说话不算数……」
「可我说的是今晚让你好好睡觉,没有说下午,是不是?」萧元从她背后贴上她,呼吸喷在她脖颈上,似盛夏灼人的暑气。
谢澜音自知上当,又气又急,知道硬的不行,她转过来想跟他撒娇,还没开口就被人堵住了嘴。
一阵推推搡搡追追躲躲后,纱帐里突然传出美人莺啼似的哀求。
鸟笼里的黄莺鸟像是遇到了伙伴,跟着叫了起来,一声一声不断,十分起劲儿。
似是回应般,纱帐里的美人声音也越来越大了,虽然是被迫的……
高高低低的黄莺鸟叫,最后变成了细细的啜泣。
谢澜音真的哭了。
委屈的,疼的。
答应了让她休息休息,结果又来了,桩子凿井似的,三番两次,谁受得起?
萧元本以为她是太喜欢才哭的,他像早上那样埋在她脖颈,边享受余波边心不在焉地哄,脑海里还都是方才的酣畅,哪有理智分辨她的哭声,直到她哭得越来越委屈,他才意识到了不对。
「澜音?」萧元紧张地抬头看她。
谢澜音闭着眼睛,只是哭。
萧元见她脸色不太好,赶紧退了出来,离开时她打了个哆嗦,眉头紧蹙。萧元心中一惊,先抓起中衣擦拭,要扔开时却见雪白的中衣上沾了红。
萧元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顾不得先安抚她,低下去要检查她伤势,谢澜音不想给他看,萧元此时容不得她闹别扭,紧紧按住她腿,看完了,他后悔不已,心疼地替她盖好被子,抱到怀里哄,「澜音,我,对不起……」
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说她的声音与外面的黄莺鸟叫混在一起,他抵挡不住,着了魔的想让她的叫声压下鸟叫,脑袋里全是声音,忘了顾忌她的感受。
可到底都是他的错,才害她受了那么大的苦。
「澜音你等等,我这就去找药,上了药就好了。」他说什么她都只是哭,萧元没办法,歉疚地亲她一口,迅速穿衣去前院找药。葛进提前为他准备了专门用在她那里的药,萧元自认不会让她遭罪,未料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一刻钟没用上,萧元去而复返,还端了一盆热水来,替她清洗后再小心翼翼的上药,整个过程中,她除了疼得打颤,哼都没再哼一声。
萧元最怕她这样,他宁可她打他骂他。
「澜音,我知错了,你说你怎样才能消气?」上完药,萧元再次将她圈到怀里,诚心地赔罪。
谢澜音一声不吭。
萧元就一直轻声的哄。
他怀抱是暖的,赔罪的话比甜言蜜语更温柔,生怕她不原谅。
原谅还是不原谅,谢澜音还没想好,她太累了,不知不觉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萧元过了会儿才发现她睡了,小脸苍白,长长的眼睫还是湿的,眉尖儿微蹙,像是被恶人欺负了的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缩在他怀里,明明知道他就是那个恶人,她靠着他胸口的姿势,抱着他腰的手臂,还是泄露了她对他的依赖。
萧元明白了,就像之前几次惹她生气一样,她会生气,最后肯定还会原谅他。
这就是她对他的喜欢吧?
知道她会原谅自己,萧元却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反而更愧疚。
他温柔地摸了摸她头发,一动不动地维持着这样抱她的姿势,直到熟睡的她嫌靠在他怀里不舒服朝里面转了过去,萧元才收回发麻的手臂,慢慢地坐了起来。
放下纱帐,看着一地凌乱,萧元弯腰,一件件捡了起来,暂且放到椅子上。瞅瞅纱帐里安睡的妻子,猜她短时间不会醒,萧元提着鸟笼走了过去,吩咐鹦哥桑枝不得进去打扰,他看看手里的梅花,那朵他亲手戴在她头上然后被她梳头时放在梳妆台上的梅花,视线投向了梅林。
这一觉谢澜音睡到黄昏时分才醒。
睁开眼睛,对面是床板,她打个哈欠,想转身,才动,就被身上的酸痛彻底赶走了睡意。
记起睡前发生的事,谢澜音小脸立即绷了起来,皱眉转过去,身侧却是空的。
心虚不敢见她了吗?
刚刚只是生气,一觉醒来没看到人,谢澜音心里又忍不住一阵失落。
她喜欢看他紧张的样子,喜欢被他哄。
「鹦哥,桑枝。」无精打采地躺着,谢澜音喊丫鬟们进来服侍。
等了半晌却没有动静。
谢澜音眨眨眼睛,又喊了一遍。
还是没有人应。
谢澜音奇怪了,忍着腿间的不适坐了起来,这才发现中衣好好地放在床脚。穿好中衣,谢澜音挑开纱帐,刚要将纱帐挂到床顶坠下来的弯钩上,却被眼前所见惊住了。
架子床与屏风中间,不知何时被人摆了一张黄梨木竹节长案,案上铺着一条雪白的画轴,而画轴之上,摆了一朵朵深红鲜艳的梅花。
谢澜音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五个用梅花摆成的字:
澜音,对不起。
梅花太多,不知摆了多久,屋子里好像都多了淡淡的梅花清香。
谢澜音抿了抿唇。
屏风后萧元「偷偷」地探出头。
谢澜音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才笑一声立即又绷住脸,狠狠甩下了帐子,再次躺到了被窝里。
萧元这次真的松了口气,走到床边挑起纱帐,他趴了下去,抱着她小声哀求,「澜音,原谅我这一回?这次我保证,再你养好之前,我绝不碰你。」
谢澜音闭着眼睛冷哼,「你都保证多少次了。」
萧元自知理亏,贴着她脸喃喃道:「那你说,怎样才肯消气?」
谢澜音抿着嘴不说话。
萧元这一下午都在想如何讨妻子欢心,亲了亲她鼻子,低声道:「月底我请岳母她们过来?」
她名义上是侧妃,没法三朝回门,刚成亲马上就请岳母过来,之前演的戏就容易穿帮了,等到月底,让她假装生病,岳母就有理由过来探望了,至于她为何病了,是被他欺负了还是被迫嫁人郁郁寡欢,全凭外人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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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妻 卷三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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