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掌家 卷一 第二十九章

  「是。」那女官欠身,应得平淡,「已备好了。」
  「端给她。」皇后看向缕词,又说,「吩咐六尚局,各样陪葬的物件,循着翁主的仪制备齐。」
  「姨母您……」席临川牙关紧咬,搭在案上的手狠攥成拳,目光划在那女官面上,「你试试看。」
  气氛僵得愈发厉害了。
  「倒不如缓缓吧。」敏言长公主沉沉静静地开了口,带了几许思量,又道,「本宫好奇一句——既是这缕词的事,旁边那姑娘怎么回事?本宫记得你叫红衣?可是昨日陛下一并召进宫的?」
  红衣抬眸看过去。
  想想宴席当晚大将军到过席府,也知敏言长公主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于是被这刻意的发问搅得心里发毛,她颔了首,应道:「是。」
  「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长公主问得更近了一步,红衣看向席临川——他刻意不提的事,她也不知该不该说。
  她可不敢招惹他。
  「看你这样子,倒像是有话,但冠军侯不许你说了。」敏言长公主一语戳破她的心思,闲闲一笑,看向皇后,「喏,皇后您瞧,到底是临川大了,有些话不肯同你我直言了。依我看您也别急着赐死缕词,不然就临川这脾气,能拆了您这长秋宫。」
  方才紧张的气氛在她的一席话后成了闲话家常的味道。皇后神色稍霁,语气也缓和了:「那长公主以为如何?」
  「谁知道他不肯说的是什么事。」敏言长公主一声嗤笑,「估计连陛下都不清楚。那陛下让皇后娘娘断这事,可真是难为人了。」
  敏言长公主慢条斯理地说着,红衣清楚明晰地感觉到她在搅、混、水。
  「依本宫看呢……」敏言长公主思量着吁了口气,「在座的都是和此事相关的人。临川你有心瞒着的事,本宫不逼你说,倒不如……」
  她微微一笑,看向红衣:「红衣,你从你知道的事里,挑句不打紧的说。好歹让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知道知道,他到底赌着什么气。」
  挑句……不打紧的?!
  红衣一阵紧张。
  这话听来简单轻巧,实则并不好办。长公主把难题全推在了她身上,分寸全让她自己拿捏。
  说得轻了,解不了眼前的僵局;说得重了、把席临川不想说的说出来,又都是她的错。
  红衣抬起头,再度看向眼前的背影,眼中满是为难——她怎么知道席临川要瞒的到底是哪一句!
  心知在座的都是人精,眼下这位长公主显得格外精。就这么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把这烫手的山芋交给她……
  红衣长长地吸了口气,思忖道:「君侯凯旋设宴那晚,何公子要……奴婢跟他回府,给他做妾。」
  「哦。」敏言长公主轻轻一应,顺着又问,「然后呢?」
  她便也顺着答了下去:「奴婢不肯,何公子就恼了。」
  长公主又「哦」了一声,稍稍一笑,再问:「所以呢?他罚你了?还是冠军侯罚你了?」
  红衣喉中微噎,觑了觑眼前席临川的反应。
  可那背影没有反应。
  她咬了咬牙:「都没有。何公子那晚喝多了,借着酒劲就拔了剑,险些一剑砍死奴婢。好在君侯反应快,抢先一步把奴婢拽了开来,挡住了何公子的剑。」
  长公主的目光在席临川面上轻轻一划,笑言了句:「哦,那晚宴上动手,我们多有耳闻,原是还有这样的因由。」
  席临川浅一颔首,认同了她这说法。
  红衣的心越跳越厉害,心说再顺着问下去……那晚的事就差不多全要说出来了,她无意中言及席临川想隐瞒之事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长公主倒还是继续问了下去:「后来呢?本宫只听说二人打了起来,后来如何收的场?」
  红衣压力大得一再狠咬嘴唇,答得愈发小心简练:「君侯夺了何公子的剑。」
  「当众?」长公主问得更简练。
  「是……」红衣应道。
  「怨不得。」敏言长公主一副了然的样子,摇着头,短促一笑,「如此不给何公子面子,也就怨不得何庆怀恨在心了。」
  她把问话截在了这一环上,似乎那件事也止于此处而已。红衣静声等着下一步,长公主蹙起黛眉缓了口气,看向何庆:「冠军侯当众驳你的面子是思虑不周,但本宫也得说你一句——红衣怎么说也是席府上的人,你要纳人为妾可问过冠军侯的意思了?你要杀人家泄愤可问过冠军侯的意思了?」
  长公主语中一顿,眉头皱得又深了些:「红衣不答应你,那是她懂规矩,若她擅自答应了而冠军侯不肯放人,你脸上不是更难看?自己想不明白,还用那么下三滥的手段让冠军侯下不来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敏言长公主与何庆的席位间隔着何袤将军,她却没有一句话与何袤有关,品评间亦不询问何袤的意思,倒让何袤也不好插什么话。
  「陛下要朝中和睦、皇后娘娘要息事宁人、冠军侯要为缕词争清誉,何公子还偏不肯退让。」长公主循循地笑了起来,略作思索,又道,「倒不如……皇后娘娘别管这事了。缕词是本宫赐到席府的、何公子是和将军的儿子,就让本宫与和将军把此事料理了。」
  她稍一抬眸:「冠军侯觉得如何?」
  席临川迟疑片刻,终是点了头。
  何袤将军一愣:「长公主?」
  「何将军就先别拒绝了。」敏言长公主没等他说话,「这事本是何公子先失规矩在先,冠军侯目下还肯让将军和本宫主事,何将军别辜负他用心良苦。」
  长公主把「用心良苦」四个字咬得很重。何袤直是一怔,遂点了头,又看向郑启:「那大将军……」
  「就不劳夫君插手了吧。」长公主的笑容倏尔间温和了许多,看向郑启,眼中多有询问之意,「一边是亲外甥、一边是同在军中的将领的儿子……」
  郑启也点了头。
  众人就此从长秋宫中告退。退出殿外,敏言长公主带着缕词一同离开,红衣目送她们离去,心中惶惶。
  也不知道敏言长公主与何袤将军要怎么料理此事。
  「走吧。」耳边一语轻言也带着些不安的意味,红衣侧首望去,席临川也正看过来,缓了口气,再出语时已寻不到不安,「回府。」
  红衣点一点头,随他一道往宫外走。心里为缕词担心极了,很想问问他,他觉得敏言长公主会向着谁。几度欲言又止,末了到底全忍了回去——多问这一句,影响不了缕词的结果;但他若现下心情不好,她多这句嘴,只怕要给自己添麻烦。
  马车停在宫门外,席临川上了车后转身把手递给她,道了句「上来」。
  红衣恰好满腹心事着,一时未作多想,顺势就上了车。
  很快就后悔了,「三心二意」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一路,她好生领会了「如坐针毡」的真谛。
  马车行得又不快,她心下认真觉得还不如自己跟着走走,能看看风景还能锻炼身体……
  总好过旁边坐着个席临川、一不小心就看到这席临川。
  这恐怖感,都堪比发现自己和名侦探柯南住同一酒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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