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妾掌家 卷一 第三章

  推推搡搡地把丝缎「轰」走了,绿袖关上门,红衣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你还真轰她走,香粉能花多少钱?借她就是了。」
  「你说得轻巧。」绿袖回过身来一瞪她,「赫契的东西近几日都什么价了?从前的十倍!借她……我后半个月不过了?」
  ……通货膨胀?!
  红衣稍一愣,遂即又意识到并不是。只是赫契的东西涨了价而已,没有影响到别的。
  必定有点别的原因。
  红衣尚未来得及细想,绿袖一拍额头:「呀!忘了!」
  「什么?」她问。
  绿袖蕴着笑,悠哉哉地踱到她面前,半开玩笑地调侃:「方才应该告诉阿缎,今晚寻机会讨好那聿郸就是。莫说香粉,只怕什么赫契的稀罕物件都能从他那儿寻得。」
  「聿郸?」红衣一愣。觉得该是个人名,听着又有点怪。
  「赫契一等一的大商贾啊!」绿袖坐下来,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捏腔拿调,「听闻花了金银无数打通长阳各方势力,白费周折,就为见咱们公子一面。公子点头答应了,下午就到。」
  ……赫契的东西价格飞涨、赫契一等一的大商贾此时要来见席临川?
  红衣潜意识里觉得这二者间有什么关系,又想不透。
  「听说还专程递了帖子,要跟公子一较射艺高下呢。」绿袖说着,明眸里透出几分兴奋来,「公子也答应了,说随时奉陪。」
  听闻当日下午,那胡商聿郸就到了席府,晚上自又是一场歌舞升平。
  红衣帮着绿袖化完了妆,在绿袖与其他歌舞姬一起去了宴上时,她就无事可做了。
  席临川那么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不许她跳舞,狠厉的目光让她一想便不禁悚然,哪还敢忤他的意。
  索性提前拿了扫帚去清扫回廊,早些扫完便可早些休息。反正目下要紧的人都在正厅参宴,她去扫地也不会碍什么事。
  于是,耳边隐隐可闻宴上传来的丝竹雅乐,面前只余扫帚蹭地而过的沉闷「沙沙」声,有点寂寥的意味,好在合着乐曲扫地扫得有了节奏,心情也逐渐明快了些。
  乐声停时,她还没有扫完。啧了啧嘴,抬头望一望设宴的方向,闷头接着清扫。
  过了一会儿,听得交谈声传来,似是有人在转角那侧的回廊处,正往这边走。
  红衣心里一紧,生怕再遇到席临川,但一想今日自己并未跳舞、也未着水袖,又觉无甚可心虚的地方。
  躲也没地方可躲,索性平心静气地退到侧旁,让出道来。
  那人转过来时却停了脚。
  看一看几步外身材容貌皆姣好的佳人,又看看她身旁放着的扫帚,一句笑语中,语调有些奇怪:「临川君还真是不负风流之名。」
  红衣浅怔,这话显是意指席临川府上连做杂役的婢子都生得貌美,算是赞了她一句,稍颔了首算作答谢。
  聿郸复行几步,走到了她面前。仔仔细细端详一番,他添了笑意,抬手自她鬓边撩过,向后一探,顺手取了支簪子下来。
  是支银簪,质地做工皆普通得有些粗糙,聿郸看得一哂,悠然道:「姑娘住在何处?」
  ……怎么这么问?
  红衣黛眉一蹙,暗说这番邦真是「洒脱」,便是在二十一世纪,也鲜有刚见个面就问住处的。
  她冷着脸未言,他又笑了一声:「别误会。我此番带来大夏的货物中有支银钗不错,与其苦等买家,不如赠给姑娘梳妆。」
  这样有意套近乎的辞令,红衣在现代时就听过许多,手中有些权势或人脉的人,贪图她们这些急于谋得前程的女孩子的姿色,以价值不菲的礼品相赠也算是个常见的手段了。
  向后退开半步,红衣的反应一如在现代时一般,毫无接受之意:「无功不受禄。」
  聿郸稍一滞,旋即又笑道:「看姑娘面善,莫名觉得投缘,没有别的意思。」
  「投缘」这话说出来,越来越像搭讪的言辞了。她更觉得不可多留,面色一白,匆匆一福:「告退了……」
  而后不待聿郸再说什么就转身离去。薄唇紧抿着,对这样结束交谈多少有些怕——这毕竟不是在现代,她是府中仆婢,聿郸是贵客,差着阶层,难免害怕惹恼对方。
  好在,聿郸并未多说什么。只在她走远之前稍追了两步,一伸手,将那钗子插回了她发髻上——她不收他的礼则罢,他总不能反过来拿走她的东西。
  秋风簌簌而过,又一阵落叶飘零,各处都是这样。书房外草木多些,这一阵晚风后落下的树叶便也更多,小厮入内禀话时,脚下踩出一片脆响。
  席临川听完禀话,原本只因谨慎而生的疑心转变为抑制不住的怒意。
  居然这么早……
  「小的看到红衣姑娘与那胡商在廊下交谈了片刻。」来禀事的小厮如实说着方才所见,「小的没敢跟得太紧,待她离开后前去查看,就捡到了这个。」
  席临川睇了眼他呈上来的簪子,确是红衣所喜的样式。
  他压制着惊怒阖了眼,握着簪子的手一紧:「知道了。」
  那小厮一欠身,继而又道:「聿郸那边传了话来,问比试箭术的事……」
  「明天。」他应得很快,而后,似乎再听不下去任何事,摆了摆手,「准备好便是,明日一早我去箭场。」
  「诺。」小厮应下,会意地不再多言,施礼退出。
  席临川心里乱极了。压抑已久的怒火无可遏制地向外窜着,在心里激荡得凛冽,带着嘲讽的声音,好像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
  他只是因为两国情势紧张,难免对聿郸不放心是以多了分小心而已。差了人悄悄跟着,却没想到,直接牵扯上了红衣。
  他一直以为,即便那些事来得残酷,也终究是很久以后的事情。却没想到原来这么早就显现了苗头,竟是她入府不多日的时候,就已和这在赫契富甲一方的巨贾有了私交。
  上一世时他是傻到了什么地步……
  明明是在长阳城里那般受尽艳羡的人物,战功显赫,未及弱冠便已封侯。
  死时却也只过了弱冠之年三载而已。他在病重时得知十分清楚地知道是身边之人叛了国、叛了他,听闻满朝文武因他病重而掀起的轩然大波,不甘之余,愧悔难言。
  原来还是想得太轻巧。
  原来早在他为将封侯之前,这隐患便已然埋下。他金戈铁马、尽享荣光的那几年里,这祸患一直伴在身边,他还无知无觉,到最后都以为她是后来才起的异心。
  长久以来的认知被一朝击溃。席临川气息不稳地缓了又缓,只觉连手中银钗的浅淡光泽都能刺得心中不适。他猛一握拳,狠砸在案上,还是拦不住回忆如水般在眼前流过。
  上一世时……他唯一喜欢过的人就是红衣,那「风流不羁」的名声,或多或少也是因她而起——宫中城中,皆知他这食邑过万的君侯始终没有娶妻,只待一房妾室极好。
  但也偏是她,禁不住赫契人的再三诱惑,当了他们的眼线。
  最后的那一战,虽则凶险却还是赢了,但凯旋而归后……
  很多人凄惨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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