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努力挤出个笑脸来,说道我全听赵太医的,赵太医说怎么治便怎么治吧。
谁知等赵瑜丞再去西梢间的内室又给林氏诊了一回脉,再由顾欣湄陪着回来,脸色便不那么好看了。
「是下官猜测出了错,侯爷夫人此时并不是污血下行,而是情志大伤导致得又有些出血。
「虽说这一次的出血与之前相比较起来并不算多,看来也只能再熬一剂止血方剂了。」
赵瑜丞说罢这话,便取了早就备好的纸笔,在窗前的书案上将之前的药方又减了些量。
虽然止血要紧,却也怕前后不过一个来时辰便用了这么大剂量,也容易伤及五脏六腑不是?
顾欣湄也不看这药方上都写了些什么,便取了交给外头的丫鬟,命人速速熬了药来。
等她交代罢了这些事,这才轻声问赵瑜丞,既是连着用了两幅止血汤剂,我们夫人随后的「污血瘀滞,继而引发热入血室、邪毒稽留胞宫」是不是免不了了。
她当然要当着武定侯的面将这话问清楚,这样即便林氏再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能怪到她身上来。
只是这又苦了赵太医,要劳他为自己的医术辩驳一番了,顾欣湄难免又是一阵内疚。
赵瑜丞却是没想到荣敏郡主竟将他说过的那个症状记得这么清楚,竟是一个字也不落。
不过他也不会往歪了想的,他便只以为这位郡主是格外聪慧,过耳不忘。
他便笑道郡主勿急,侯爷与世子爷也勿急。
「只要侯爷夫人不再过于忧思多虑,这种小产血崩也不是不好治,此时血崩自有血崩的治法,将来血瘀也自有血瘀的治法。」
总之这就像治水,疏淤堵漏,手段各有不同。
只是赵瑜丞也不傻,他言语间还是给自己留了余地,将林氏此次病症能否治好的责任都推给了林氏。
若她病中也不忘多思多虑,那便不是他赵瑜丞医术不精了,是林氏自己个儿找死。
武定侯闻言便越发在心底咬牙切齿起来。
林氏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还多思多虑了起来?
她都快四十的人了,贵妇人的日子过着,膝下儿女成群,他这个夫君就差将她这个继室当成娘娘供起来了,竟还这般不知足,还想拿着个不健康的胎儿挟持谁?
他是拿了她的管家大权不假,可他不是为了求老大给老二老三都谋个差事么?
老二之前可就成家两年多了,马上就过二十岁生辰的人了,一个月后又要迎娶继室,至今还差事功名全无。
若这小子是世子就罢了,大不了谋不到实职便跟着他这个老子学庶务。
能顶着个世子头衔,将来也必是要袭爵的,也不怕往后被谁看低了去,更不用怕被谁骑到了脖颈子上。
可世子既是给老大袭了,老二和老三便这么过一辈子?
就算这俩小子学会了打理庶务,等老大将来张罗分家,宗子必要拿大头儿;两人只拿着他哥哥手指缝漏出的一点点产业,用得着打理么?
要不然那俩小子有老大的一半本事也好,也能去文试武试上考个功名。
还不是林氏当年既不舍得叫两个儿子学老大自幼打熬筋骨,那俩小子又个个一脑袋糨糊,读书全读进了狗肚子?
指望他俩自己考功名,他这个当爹的闭眼前都未必看得到那一天!
那他不就得趁着自己在老大面前说话还有三分分量,便好好替另两个儿子筹谋一番?
难不成他现在就能撒手不管了,等将来那俩小子去老大门前讨饭吃,老大却因为他这个当爹的不在了,连多看那俩小子一眼都不愿看?
当然武定侯也知道,林氏早就一直惦记着世子的位置呢,如今她情志郁郁,想来也是因为这位子被老大得了去。
可皇上都说了,爵位是皇权赏赐,不是给了谁家就任凭谁家后宅妇人拿来玩弄的物件儿!
没能给老二争来这个世子头衔,是他这个当爹的错么?
更何况就林氏那点本事,他若不在此时夺了她的管家大权,谁知道她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新过门的顾氏可不是原来那个好欺负的程氏了,这是宗室女,手段又足够狠辣凌厉!
老大也不是原来那个沉默寡言、受了十次欺负挤兑顶多还手一回的那个老大了!
那若是等林氏真做了什么,叫老大两口子忍无可忍了,林氏何止是丢了中馈,想必连命都别要了!
他这会儿从林氏手里夺了权,还不是为了救她!
林氏却不理解他,还敢私自隐瞒了胎相,这是打算拿着个畸形胎儿当枪使?还是打算拿他这位侯爷夫君当枪使?
武定侯越想越恼,便忍不住冷笑出了声,等赵瑜丞惊讶的朝他看来,他慌忙换了笑脸,直道辛苦赵太医了。
「既是贱内无知,不该保胎却偏要保胎,想来这也该着是她的命了。」
「赵太医便尽人事听天命吧,只要赵太医尽力……我在此谢过赵太医了。」
赵瑜丞满意的笑着点了点头,却也不忘说句侯爷言重。
随后赵瑜丞又多停留了一会儿,等给再度被灌了药的林氏又把了脉,再留下张方子,说清了怎么用、又该如何用,就张口告辞了。
「今天入夜轮到在下进宫轮值,等明儿在下出了宫,再来贵府给夫人复诊。」
赵瑜丞接了顾欣湄叫人早早备好的丰厚诊金,这般对顾欣湄笑道,便由何睦陪着出了内宅,又一路离了武定侯府。
既是瞧见赵太医已经走了,林氏那边又继续昏睡了过去,她的娘家嫂子秦氏也终于能出来松上一口气。
她便非常急切的想来询问一声顾欣湄,能否差几个人去迎迎何梦涵与林颂华。
她尚且不知道何梦涵将林颂华骗了出去,又对林颂华做了些什么,当然更不知道那两人已经被常忠等人押回了府,此时就关在隔壁院子里的后宅一处小院。
因此上等见到秦氏小心翼翼的来到东书房门前探头,顾欣湄就笑了。
「舅太太若是有话便进来说吧?」
武定侯却是立刻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只因他回来的路上便听段暄给他学说了,说林氏是被林颂华从炕上撞下来的。
他今日是已经对林氏生了恼意不假,可对林氏的娘家人,他却是一早儿就生了厌恶与不快的。
若不是林家就像个吸血虫,想来也不会养出林氏那般不知足的性子?
还有林氏那个侄女儿华姐儿,那算个什么东西?未出阁的姑娘家来侯府一住就是好几个月,打得什么主意,当他不知道?!
后来不是果然就出了事!
老大那个原配媳妇不是就在华姐儿来住了几个月后、就小产死了!林氏随后就惦记着将华姐儿给老大做填房!
如果说早之前他还以为林氏是想将她自家侄女儿塞给老三,叫侄女儿来住一阵子,也是为了叫一对小男女生出情意,武定侯都不乐意。
自家可不是什么寒门蓬户!哪有叫小男女们自己生情,最终不得不成亲的规矩?脸面还要不要了?
待到听得林氏竟要将侄女儿塞给老大,武定侯突然就觉得……老大那个原配死得着实蹊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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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四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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