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此时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娘家来人了,她惊喜之余,心头也油然生出无数委屈来。
若是她的娘家也像睿王府那么高门大户,她至于被老大媳妇打压至此么?就连侯爷如今也惧怕老大媳妇的门第,便帮着媳妇压制她呢!
只不过林氏清楚得很,这些年来她图的是什么,她图得不就是两个儿子能谋个好前程,娘家也能在她的帮助下衣食无忧么?
眼下她虽被侯爷夺了管家大权,侯爷却用这一招跟老大做了交换,给老二换来了差事,说是最迟正月底便有结果,还答应她等夏天再为老三也寻个差事,这也算不亏了!
再说再有一个多月的日子,小汪氏就该进门了,到时候婆媳俩联手,还愁抢不回中馈大权?
林氏便强撑着身子,喊了芳草来给她梳妆打扮,又特地将顾欣湄送她的衣料做得的新衣裳换上了。
芳草倒也生了犹豫,犹豫于夫人能否撑得下这等应酬。
她便一边给林氏梳妆,一边小声劝慰起来,说是舅太太们也不是外人,夫人不妨在暖炕上斜倚着见见就罢了。
可是她一个姑娘家哪儿知道,林氏并不是已经病入膏肓了,林氏只是心里不好受,就带累了身子,又总忧惧不定哪天落胎,这才拿着药当饭吃。
这事儿说白了便是只要林氏不强行养胎,早落胎早调理,用不多久就还是健康人一个。
可林氏偏要留着这个并不好的孩子,以便将来嫁祸于人,甚至有可能叫这一胎烂在肚里都坠不下,她自己又怎么会不受反噬!
芳草的劝阻便毫无意义,林氏也就打扮停当,由芳草和另一个大丫鬟叫茜草的、扶着她迎到了正房门口回廊下。
而林氏既是盛装出迎,脸上的胭脂便抹了小半盒,先进了院子的秦氏便眼瞧着自家姑奶奶脸色还算红润,虽是比前些日子看起来见老,也仿佛并不是得了什么要命的症候。
秦氏哇的一声便哭了,哭的是涕泪横流,口中亦是连声喊道,姑奶奶既是这么康健,我也就放心了。
何梦涵忍了一路的怒火便因此径直顶上了脑门儿。
她大舅母究竟是来探病,还是来拜年?甚至是她之前想的那样儿,大舅母就是来哭丧、来给武定侯府添晦气的?
谁知也不等何梦涵压制住怒气,再上前劝阻她大舅母别给自家添堵,她那位表姐林颂华却踉踉跄跄的从人群中冲了出去,来到回廊前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求姑母为华姐儿做主啊,姑母既是身子上不好,就早些将华姐儿抬过来不好么?」
「只要华姐儿过了门,便能给姑母侍疾,夜夜替姑母烧香拜佛啊,也好叫姑母越发康健,长命百岁!」
林颂华既是林氏的亲侄女,又是林氏早就选好的帮手,她一心想将这侄女儿嫁给何睦做填房、好帮她掌握这武定侯府一辈子,林氏也不是没有想过,早点儿叫侄女嫁过来。
虽说现如今指着林颂华做何睦的填房是没希望了,可只要这家里还有地方安排她,即便只是个妾,那也是林氏的帮手不是?
可是何汾到底是林氏的亲儿子,在她心里的地位自然与何睦不能同日而语。
何汾的未婚妻秦子盈又是林氏千挑万选的,林氏怎么会叫自己那么一点小私心自毁长城,再毁了三儿子的婚事!
那么叫侄女儿先于秦子盈进门这种事,林氏就不能答应!
因此上现如今听得侄女儿连这话都说出来了,她的脸色立刻冷了下来。
她早之前可不是没跟娘家大嫂商量华姐儿进门的日子啊。
她们姑嫂不是早就说好了,等老三媳妇过门后三日,再将华姐儿抬进来的么?
她也知道华姐儿委屈,为此没少给华姐儿贴补银钱,叫大嫂给这孩子办嫁妆——就算这孩子只是个做妾的命了,若是嫁妆丰厚些,将来也好傍身。
如今华姐儿却哭天抹泪的央求起来,不但将早之前商量的全推翻了,还不惜在这大冷天给她跪下了。
敢情娘家大嫂这是怕她早死,再将华姐儿都耽搁了不成?!
只是有气归有气,林氏对娘家大嫂心里也有愧,更别论当年若是没有大嫂,她可嫁不进武定侯府。
虽说华姐儿最终和老三滚到了一起去,她娘家大嫂也不曾拼命逼着她给老三退亲,叫老三将华姐儿做正妻呢……细论起来,她大嫂以前实在没什么对不住她的地方。
林氏也便强忍着满心的不快,轻声唤着林颂华快起来。
等她带头进了西次间,又在暖炕上坐好,先是吩咐芳草将林颂华带去洗脸,这才抬头看向她大嫂。
「我知道你们是听说了我身上不大好,这才急慌慌的跑来看我,又生怕往日商量好的事儿都黄了汤。」
「可是她们做小姑娘的不懂事,大嫂和弟妹却是养过孩子的,难道不知道我只是这一次的孕吐闹得太过厉害,最近又太过劳累而已?」
「我也不是没叫人给家里送过信儿,话也是这么说的啊!」
「大嫂如今却带着人进门就哭,这大过年的这般给我添堵,就不知这会叫我伤心得很?」
「要不是我的身子我自己心里有数儿,被你们这般一哭,我还当我也活不长了呢!」
林氏这般说着,便忍不住流下泪来,之前的些许委屈就从水滴化成了河。
而这也是林氏惯常做人的方式,那就是即便她受了委屈,她也不会用暴怒发泄,而是将自己的苦处难处再放大一百倍,不停的声声哭诉。
若不是她这般会做作,武定侯又怎么会被她欺瞒了这么些年,每次一遇上什么矛盾,便认为她才是弱者,而她的对手无论如何都是欺负了她?!
她娘家大嫂与弟媳妇便都慌了手脚,连忙劝慰起来道,姑奶奶您先别急着哭,您这分明是想多了。
她大嫂秦氏更是陪笑道,您也知道我们华姐儿自幼就和您亲近,如今乍一听说您身子不爽利,可不是就着急得不行。
「华姐儿进门就跪下哭哭啼啼的,虽然是晦气了些,却也真是盼着姑奶奶好呢,姑奶奶可万万别跟她一个孩子置气。」
何梦涵便在一边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说什么她表姐是为了她母亲好,当她看不出来大舅母二舅母的用意呢?
这两人还不是生怕母亲这个摇钱树就此缠绵病榻,便忘了周济娘家!
林颂华此时也从外间洗了脸回来,进门就听见了何梦涵的冷哼,她的脸色顿时就红了。
只是再想到她已经被三表哥破了身子,若能早一日进门,或许还能早于三表哥的正妻生下儿子,她无论如何都要争一回不是么!
否则等秦子盈嫁过来了,人家又是正室,叫她连着喝上五七八年的避子汤也是很可能的,她还能天天跑姑母面前告状?
是啊,她是只能给三表哥做妾了,既是做了妾,就不该再妄图太多。
可这是她情愿的么?
她可是奔着大表哥的填房位子才来的!
谁知道是这家里谁对她耍了手腕儿,这才将她给害了,害她正妻做不成却只能做妾,这就是武定侯府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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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四 第四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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