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只说她原来那个大嫂的死……便隐含着无数蹊跷吧?
何梦涵便因此战战兢兢,拉着妹妹的手心也渗出了无数的冷汗。
她迈出内室的脚步快极了,她只想快快逃离彩云轩,逃离这个原来大嫂死去的地方,逃离这个永远都不会对她有善意的地方。
而她之前生生拉着妹妹,还必须要来彩云轩将大嫂压制一番的小心思,此时早就化成了云烟,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倒是何亦涵并不曾深想过程敏的死,即便眼下也没想过。
她只猜得到,想来是她母亲行事不够周到,叫大哥抓住了隔壁五个仆妇之死的把柄,逼迫母亲不再管家。
可是二哥和三哥不是去跟大哥交涉了么?
难不成真被大嫂说中了,这个家里……已经没人奈得大哥何,就算是二哥三哥捆在一起也不行,请出了父亲替母亲和两个哥哥撑腰也不成?
何亦涵便跌跌撞撞的跟在何梦涵身后,倒不是她有多害怕,而是她姐姐的脚步太快,令她有些跟不上。
等这姐妹两人一路冲到了厅堂里,却是抬头便对上顾欣湄满脸的笑意。
何梦涵就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冷颤,手心的冷汗也不由得越涌越多,连带着额头上也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大嫂当然笑得出来!
虽然大嫂才过门十天,以大嫂的话说,这十天里也不曾令大嫂清净;可大嫂却在这短短的十天内,便与大哥一起掌握了母亲无数把柄,还夺了母亲的中馈权利!
她何梦涵却像傻子一样,不但以为这个大嫂像原先的程氏一样好欺负,还以为大哥也还是那个默默无语不善言辞的大哥,是那个永远奈何不得后宅一星半点的大哥,母亲随随便便就能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便带着妹妹,雄赳赳气昂昂的来了彩云轩,妄图告诉大嫂,这个家,永远都是母亲和她的子女的,而大哥大嫂,不过是这个家暂居的一个小小房头!
而眼下不过是一个多时辰后,大哥已经将父亲都说服了,父亲还亲自派了郑叔郑大管家,去正和堂夺了母亲的权,转手就捧着交给了大嫂!
「既是大……大嫂还有事情忙碌,我和妹妹就先告辞了。」
何梦涵颤抖着声音,努力说出了这一句话。
顾欣湄越发笑得和善:「大妹妹是个明白人儿,知晓我还要赶紧招呼后宅管事们来说话,那我也不留你们姐妹了。」
既是郑福添的到来比她之前那些絮絮叨叨还管用,她还用得着再跟这两个小姑多说什么?
毕竟明儿就是除夕了,随后又是个大正月,她总不能仓促之间接了权,随后又忙不迭的出丑不是?
……之后也不过是两刻钟的工夫,彩云轩的院子里便站满了后宅的管事娘子。
顾欣湄就披上了火红的红狐大氅,怀抱镀金镶宝手炉,脚下踩着六脚熏笼端坐在太师椅上,隔着已将夹板棉门帘子卷起的厅堂门,给仆妇们训起了话。
「我在王府时就没管过家,我的生母睿王妃又过世得早,并没人手把手的教过我怎么打理中馈,所以我是个生手。」顾欣湄先如此示弱。
可她旋即就话音一转:「却也正是因为如此,我行事并不会按着规矩走,我只会按我的喜好来,只看仆妇下人行事合不合我的心意。」
「若是不合我的心,即便是我父王的侧妃关氏,即便是我的异母庶妹,我也一样送她们进宗人府的大牢。」
「那么我今儿将你们都聚来,也是要告诉你们,从此往后,这个后宅里我就是规矩。」
「不遵从我命令的人,敢违背我心意的人,我不管她是谁,她都得给我乖乖滚出武定侯府的后宅去,更有甚者,我也会毫不留情叫她的一家子给她垫背。」
顾欣湄当然知道,她当初将关氏母女送进宗人府大牢的事儿已经传遍京都城。
可她也知道林氏不会叫后宅仆妇知晓她太多往事,那可是林氏主动替她立威,林氏哪有这么糊涂。
那她便要郑重的告诉眼下这些管事娘子,她顾欣湄从不是个讲情面的人,惹恼了她,她谁都敢动。
而她既然说到她并不看规矩,而是只看自己的喜好,便是堵了仆妇们的口,叫这些仆妇别拿武定侯府后宅过去的规矩跟她说话。
再换句话说呢,这个家过去归林氏管,林氏的规矩,她不认。
今后有谁敢拿着林氏的规矩跟她对着干,却叫她生了不耐烦,她定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顾欣湄就听见下头仆妇群里生出了嘈杂,虽然大半的人都是赞成「世子夫人说得是」,也仿佛是有人想要力排众议,说了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她便轻声一笑,对肖嬷嬷扬了扬下巴。
肖嬷嬷本就立在门外的回廊里,见状便笑道,还请方才说话的管事娘子往前站站,叫世子夫人瞧瞧你是谁。
「世子夫人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她行事不循规矩,她就是规矩。」
「既是有管事的听不懂世子夫人这话,还请你站到前头来,立刻将手里的差事交还给世子夫人,请世子夫人再派合适的人选接替吧。」
「质疑世子夫人管家手段的人,世子夫人是不会用的,我劝你眼下就将差事交了,也是一片好心,是为了给你保命。」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顿时就将强硬态度发挥得淋漓尽致,仆妇群里方才的嘈杂声,突然就静了下来,静得能听得见所有人的心跳。
既是肖嬷嬷话音未落,下面仆妇群中的嘈杂声立止,顾欣湄便知晓她这个路数是用对了。
要知道她当年身为程敏时,可不少和京都城的贵妇打交道,更是不止一次去各家府上探病加诊脉,那些贵妇如何在后宅当家,她也就多少有些了解。
别看有人是宽厚名声在外的当家主母,宽厚却只是表面功夫,暗地里却有很多心腹替她们行事,手段都严厉毒辣甚至阴险得很。
这种贵妇人多半与林氏相像,不是娘家身份不高,便是文官清流之家出身,最爱的无非是一个体面名声,更不想毁了她们在夫主心中的美好形象。
也有一种贵妇人,自己个儿便是狠戾非常,手下更是颇有一批忠心耿耿的陪房,敢于替自家主子做任何事。
这样的贵妇多半都是腰杆儿够硬,不是夫主对她们娘家有所依仗,便是对这正妻本身就很爱重。
再不然便是夫妻感情早已破裂,妇人已经不在乎夫主如何看她,只要她在后宅活得痛快。
当然也很有些贵妇人不是自己手段不够,便是心计不够,手下之人更没几个贴心得力的,夫主也从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她们便难免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别看个顶个儿看起来都是说一不二的当家夫人,实则不过是忍气吞声为夫家当牛做马。
更有甚者还要为夫家贴上自己的陪嫁产业,过门没几年便将嫁妆花得精光,又因此积劳成疾,积怨成疾。
等得程敏重生为顾欣湄,就开始在这些虽看惯了、却从未上心的事儿上大费思量。
只因她要决定清楚,自己将来要做哪种人,要学人之长补己之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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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四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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